古往今来,万事盛极必衰,衰至极致,便有人取而代之。
十二年前,康庄帝的昏庸无度,使得国力大大下降,百姓哀怨丛生。边境部落势力日渐壮大,首领元启,率一众将士,攻入康庄国境。康庄国大将军李肃,成为了康庄国这个衰落的国家,最后一道防线。连续交战数月,李肃终在前无援兵,后无粮草的情况下,与元启达成协议,于阵前割下自己的头颅,交换最后两座城池百姓和将士的性命。
而这之后,李肃军中仅剩的八百将士,竟无一人归顺投降。最后,悉数葬于元启的火攻中。自此,康庄国再无可战之人。
同年,元启登基。改国号朔。
元启登基后,勤于朝政,心系百姓。十二年间,百姓生活日益好转,元启渐渐得到百姓的信赖。
元启祖上,本是中原人士,被奸人陷害流放,侥幸逃往边境,九死一生,留的性命,誓要杀回中原。故元家子孙多保有中原习惯,也有边境部落的性情。
元启共有六子一女。女儿元锦,封号平宁公主,排行第五,是众多孩子中,最得宠的那位。
十二年前,元锦只有十岁,随父亲和家族回到了中原。小小的女娃娃,当时便对已登基的父亲提了要求,自己兄弟有的,自己也要有,元启一口答应。
十八岁时,这位公主住进了自己的府邸,直至今日,也未出嫁,未选驸马。门下也有众多门客和几位面首。
虽然兄弟们对这位姐妹多是宠爱包容有佳,但难免也会有几位颇有微词。话传到元锦耳里,她便不懈地哼到:“他们看不惯,关我什么事。”。
总之,这位平宁公主,在传闻中,就是娇蛮任性又得宠得很。
冬三月,天气日渐寒冷起来。
元锦每天都是一副慵懒的样子。
最近府里又多了几位门客。近五年,每年立春之后,公主府中的郎中和精通医术的门客,都会到公主的封地,进行义诊。今年,皇上又新赐了一块封地,所以,此次义诊的范围将会扩大,便需要更多人手了。
午后,元锦拥着暖炉出现在正厅,着一袭暗红华袍落座在主位。
开国之初,元启主张节俭,但这公主府中却比其他几位皇子府中都要华丽,那裙子上的绣花金线也是格外耀眼。
炉火跳动,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厅里,温暖氤氲。
府中刘管事,带着几位新门客前来拜见。
元锦一颗颗吃着桌上的石榴,听刘管事介绍着。
几位门客拜见之后,只剩一位书生样的男子。乍看并无什么特别,却有一种安静从容之感。
“草民李江海,叩见平宁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男子礼数周到的行了个大礼。
元锦打量着他有些单薄的身板,着粗布麻衣,问:“先生从何地来?”
“草民来自北部骏县,是县上的一名郎中。”
骏县?那不正属于自己那不争气却整天不服气找麻烦的二哥,元祖远的封地嘛。
这位元祖远,是元启的二儿子,找麻烦也主要是找元锦麻烦。小时候,他们感情倒是甚好。儿时,元锦看几位兄弟都在练剑习武,自己也想学,但元启觉得自己只这一个女儿,不必让她学着近身斗狠,自是可以保护好她,她也不必承受练武的伤痛,只派人教了些简单的防身之术。而元锦却不甘于此,自己找几位哥哥和师傅学了起来,结果,她只有射箭学的最好,而这箭术,就是元祖远教的。只是不知何时,两人不对付了起来,而这元祖远也没有她说的那样不争气。
“那里的百姓,生活可好?”,元锦接着问到。
“百姓吃得饱,穿的暖。”
他这回答,惹得元锦差点笑了出来,嗯!朴实的回答!
一旁的刘管事提醒,回殿下话之前,得先说“回殿下”,这不是教过吗。
李江海连忙行礼,有些惶恐得解释道:“方才,草民太过紧张,还望殿下赎罪。”
元锦摆手,“不碍事”,说话间,腕间的翡翠双镯轻轻碰撞,发出好听的声音。
更好听的,是元锦轻柔的声音,“接下来的义诊,会比较辛苦,有劳各位了”。
“殿下言重了,草民的荣幸”,几人齐声回答!嗯,看来又是刘管事教的规矩。
夜里,下弦月高挂天空,晴朗的夜晚,天上的星星,都看得一清二楚,你要是有兴趣,也可以数一数有多少颗。
“殿下此次去,至少也要一个月,我怎会不担心”,魏云遮环抱着元锦坐于床榻上。魏云遮,三年前入公主府,现在是元锦最喜欢的一位面首,府里的人,都觉得他,说不定会是未来的驸马。
“我会想殿下的”,魏云遮用低沉好听的嗓音,在元锦耳边补充到。
“我也会想你的”,元锦环抱住他的腰,往他胸前蹭了蹭。
“新入府的几个人,殿下可让人好生查过他们的底细了吗”。
元锦在他怀里点着头,手却不老实地在他背上摸来摸去。
“切不可再发生三皇子府上那样的事了”。
三皇子元禛,元锦的亲哥哥,元启的七个孩子中,只有元禛和元锦是同个生母。大约是五年前,元锦还未自己立府,各皇子都在招揽人才,三皇子元禛的府中,却被混进了前朝之人。此事一出,大家很是震惊,前朝的人,早在元启登基后的两年都已处理,怎还会有隐藏这么久的?好在,元禛及府中亲眷,并无大碍。而被抓住的五个人,同时咬舌自尽,什么口供也没留下。也正因为此事,元启又开始了几年的追查前朝的行动,可依然没有什么结果。皇室众人,在心存疑虑的同时,也慢慢放松了警惕。
“我知道呀,你好啰嗦”,元锦终于忍不住,双手探进他丝滑雪白的里衣,在他胸口画着圈。
魏云遮抓住元锦不安分的手,认真的看着她,“殿下,你答应我,不管发生何事,你都要先保证自己的安全”,元锦向来喜欢有事冲在前头,这让他很不放心。
元锦也认真的对着他点头,像只小兔子,披散的一缕头发,从肩头滑落到胸前,坚定地说:“会的”。
接着,便捧着魏云遮的脸,亲了上去。她实在是受不了魏云遮这罗里吧嗦的劲儿,再这么磨叽下去,多耽误事儿啊,**一刻值千金,美男在前,哪有不亲的道理。
曾有人说过,殿下选驸马,是否应该选个位高权重,能力卓越的人,这样才配得上殿下,而魏云遮一个无官无职,祖上还犯过事,一辈子无法翻身的人,不就是靠着脸蛋在公主府吃软饭的吗。
元锦听到这话,又是一声不懈地哼笑:“本宫就是喜欢貌美的男子,云遮的相貌身形,是万里挑一的,本宫看着就是赏心悦目。关你们何事。权利,本宫自己有”。
今年冬天,并不比以往的冬天寒冷,但元锦却比以前怕冷,人也黏黏嗒嗒的,还多了个头疼的毛病。
府里的大夫,宫里的御医,都没查出确切的病症,元锦也觉得自己许是操劳的事比原来多了,休息不够导致的,只开了些药调理调理,也再未搭理。
今日,那头痛的毛病,又犯了。想想自己昨夜与魏云遮那般折腾,睡得太晚,要怪也只能怪自己。打算在府里走走,让这微凉的空气让自己舒服一些。
走到顺安堂附近的时候,那中药的味道,远远地就飘了过来。
府中的门客众多,并未都住在府上,但是大夫们都住在府里,元锦还特意在府中修建了一座院落,就是顺安堂。平日大夫们都在府中,但有愿意自己出门看诊的,也随他们意愿。
不如进去看看,元锦心想。
跟在元锦身旁的不是侍女,是她的贴身侍卫,灵雁。
灵雁与元锦年龄相仿,自小便和元锦一起长大,武功非凡。灵雁是长在边境的一个孤儿,据她自己的记忆,年龄应是长元锦两岁,她的长相较元锦要英气一些,腰间总有把佩剑。
刚走进安顺堂的院子,众大夫见元锦前来,纷纷跪拜行礼。
元锦扶起年龄较大的□□老先生,大家也纷纷跟着平身。
黄老先生禀告,这次春季义诊的药材,都已采买妥当,有些还需晾晒的,正在一一处理。
“若还有什么需要,尽管找刘管事”。
黄老先生有些佝偻的身躯,连连弯腰点头。
“上次安神的香囊,是否还有?”,元锦问到。
“之前的已经用完,殿下需要的话,老朽现在就去配,片刻就好”。
黄老先生走进房间,元锦便在院子里四处转了转,打量着这些药材。
远处一个衣着单薄,肘部还带个补丁的人,吸引了元锦的目光。她微微侧过头,问一旁的灵雁,“他叫什么来着”。
灵雁顺着她的目光,努力看清他的长相,“李江海”。
元锦走了过去。
“李先生”,元锦轻声道。
李江海转过身,“草民拜见殿下”。
“本宫有些不舒服,请先生帮看一下”。
“殿下请”。
走入顺安堂内,黄老先生,还在忙着配药。
元锦与李江海对面而坐,李江海从抽屉里拿出一条干净的绸缎帕子,那是专供元锦使用的,“殿下…可否?”。
元锦点了点头。
李江海将帕子盖在元锦的手腕上,开始诊脉。
元锦感到搭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指,有些微微的凉意传过来。
元锦又仔细看了看他。上一次见面,离得有些远,这次仔细一瞧,他长得倒有几分秀气。肤色偏白,鼻子高挺,脸部轮廓很小,元锦看着他冻得微微泛红的鼻尖和耳朵,又看了看他肘部的补丁,针法粗糙,应是自己缝的。
“先生穿的有些单薄”,元锦开口,“府中没有给你准备衣服吗”。
“回殿下,草民干的是些杂活,用不上太好的衣服。府中准备的衣服,草民都收起来了”。
“先生是骏县来的?”元锦隐约记得这事。
“是的,殿下”。
元锦在心里又骂了元祖远一遍。
“先生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和刘管事说,先生既进了本宫的府中,便代表着公主府的脸面,本宫可不是苛待良才之人”,让旁人看见公主府的门客穿着有补丁的衣服,元锦的脸面往哪搁啊。
“是,殿下”,李江海应是听懂了她话中的意思,点了点头。
诊脉的结果,和以往并无太大差异,无非还是睡眠不足,有些疲惫。灵雁拿好安神的香囊,元锦未作停留,俩人便一起离开了顺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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