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脱春衣浣酒红,江南二月最多风。梨花雪后酴醾雪,人在重帘浅梦中。
上京的春天白日阳光和煦,便是有风拂过也不觉得冷,只是这到了夜里气温便会骤降,透出三分寒意。景阳夜里睡得不踏实,从梦里醒来,怔怔望着帐顶愣神,再无法入睡。索性也睡不着,她没有惊动守夜的紫苏,轻轻下床披发裸足走入园子里。
天空之中,一轮钩月散发出微弱的光芒,景阳仅着里衣,在月光下仰头,露出圆润下颌,像夜里一颗发光的珠玉。
景阳想了想,往冷竹轩走去。冷竹轩位于公主府的西南角,离她的院子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她觉得这冷竹二字十分衬舒望的气质,就赏了他作为居所。
景阳推门之时,舒望就已经醒了,武力练就的耳聪目明,让他在夜里都十分警觉。
“公主睡不着吗?”
“是啊!”景阳没想到他醒得这么快,当下有些心虚,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继续向他走去。
舒望只好下床点亮蜡烛,屋中有了烛光,他才看清楚她竟然是光脚走过来的。“这夜里气温尚低,不穿鞋袜容易受凉。”
景阳低下头,眼神有些许迷茫,这才发现自己出来没有穿鞋。
“今晚我想和你睡。”
“不可。”舒望虽不是大家子弟,但基本的礼仪廉耻是懂的。白日里昭阳公主说起闺中之事可以说是毫不掩饰也毫不在意,晚上景阳公主又突然偷入他房里说想和他睡,这皇家公主莫非都是这么不拘小节的?
而景阳觉得,这人本来就是带回来做驸马的,皇兄不召见她,过两日她便亲自入宫亲自去求。既是未婚夫妻,这同床共枕本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不需要扭捏。
只是裸足而来,这脚掌心定然沾了脏污,她素来爱洁,不肯就这样上到床上去。“我得先洗脚!”不等舒望有所反应,就听见她“咚咚咚”跑到内室的浴池边。
这觉自是睡不成了,舒望披上外袍跟着走到了浴池。
景阳的脚泡在洁净的池水里,从水中倒影中看到她与舒望的影子。这夜她有些多愁善感,觉也不肯睡了,就想找人说话。
“你家中有哥哥姐姐吗?”景阳一直低着头,声音闷闷的。
“家中仅有一位兄长!”舒望见她仅着里衣,不仅没有穿鞋,外面也不曾罩一件保暖的衣物,转身步进内室取来一件披风替她披上。
她将披风拢得更紧了些,继续道,“你兄长对你好吗?”
舒望没有回答,景阳久等不来下文,回过头去看他。
“兄长他待人和善,以前就一直对我说我可以自由选择想要走的路,该尽的孝道该背的责任都有他扛着。”
不知道为什么,舒望回忆起兄长的时候,言语间多了丝悲伤的味道,而他在与景阳对视之时眼神转而深沉,像一汪深井,表面平静,底下藏着看不见的急流暗涌。
“那他是位好哥哥!”景阳将头转向水面,松开披风,改用双手抱紧膝盖,下颌垫在膝盖上,那模样怎么看怎么可怜!
“我哥哥也对我很好的,只是那是以前了。”此时的景阳周身带着几分孩子气,只说了这一句就不肯再说了。
“夜很深了,公主该去睡觉了。”见她再不言语,舒望打算结束这一场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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