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德赫巴登上任以来的视频全部调出。”霍宁憎向信息部发出指令，“做行为分析比对，看有没有明显变化点。”
尘微一听就领会霍宁憎意思——确认德赫巴登是人类还是已被替换成机器人，与此同时，另一个令人惊骇的猜测在脑海萌生，他调出几块全息屏幕操作，开始验证。
仅二十分钟，乔仪凝就将调查报告发来，同时开视频报告：“是有的，德赫巴登于三十二年前正式上任为法比纳星主领，那时的法比纳星还籍籍无名，在整个星际排不上名，真正开始迅猛发展是始于二十七年前，于六年正式跻身星际发展最好的‘三巨头’星球之一，而德赫巴登行为开始与之前有异是始于三年前，数据比对结果的结论是‘不完全为同一个人’。”他调出一张照片，“这是两年前在某次星际活动中拍摄到的，当时活动结束星际联盟主席洛勃托正分别和三巨头主领合照，这张照片的拍摄主体是他和当时的伊斯姆星主领道奇拉，而刚刚拍完照正去往后台的德赫巴登出现在照片右上角，恰好捕捉到他微侧脸，放大后可以看出，他眸中似乎有隐约红光点，这种光点经常出现在照片里，通常会被看作是反光，但现在看来并非这么简单，我们刚刚比对过，这暗红光点的亮度、形状、大小和喝下过问题饮料中了病毒纳米机器人的人被控制时的光点一模一样。”
“根据调查结果，我们可以反推设想。”霍宁憎迅速作出分析，“法比纳星主领制度是新任主领上任五年还没做出斐然成绩就换人，德赫巴登在位五年都没做出亮眼成绩，正在焦灼寻求出路时，被当时也正在选择‘蛰伏’星球的俞总找上，就此达成合作，俞总暗中替他们发展科技，他则将实权交到俞总手中，俞总很可能也承诺了在大计成功后不控制他给他自由，然而对俞总完全不了解的他想不到这人对人类其实没有一丝一毫的信任，根本不可能放任不可控的因素在自己身边，所以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用某种方式让病毒纳米机器人植入他体内，现在他已完全沦为俞总的傀儡。”
“就像当初承诺你们一样。”何宴眼盯屏幕手还在进行各种操作，“就算你们当时答应他的请求，最后也必然和德赫巴登是一样的下场。按照时间来算，他差不多从建立惟谷初期开始就在逐步掌控法比纳星。他们发展匀速，并未在某个时间段突飞猛进，就像一场长跑比赛，观众注意力会放在从一开始就跑在最前方或某段突然加速赶超的选手上，但某一段用力过猛必然会有一段倦怠期放慢脚步，而不管别人加速或者减速时法比纳星自始至终都保持某种频率的匀速前进，偶尔悄悄加点力，等你注意到他时已无法赶超了。”
“跻身‘三巨头’后，他们仍然保持低调和中立立场，从不参与任何星际纷争，因此虽然是‘三巨头’之一，存在感却并不高。”霍宁憎顺势调出法比纳星资料快速浏览，“而他们立独善其身人设的原因，并非爱好和平，除了可以降低存在感，同时也是借此将更多精力放在发展科技、保存实力上，俞总有终极计划，不想浪费一兵一卒在他可能认为是无关紧要的琐事上。”许多曾经被忽略的细节忽然就在霍宁憎脑海清晰起来，“再往前追溯，在诬陷项主领刺杀洛勃托主席事件中，作为法比纳星暗武器的十二神出现在索图沃星也就能说通了，是俞总通过德赫巴登将消息传递给他。”
尘微接几管齐下，边忙手上的事边注意他们谈话，同时还迅速浏览了一遍乔仪凝发来的一份最新调查报告：“塞卡星灭星事件中，当时我们猜测的和俞总暗中勾结的外星势力就是法比纳星，在塞卡星制造恐怖袭击的武装势力——世界第一雇佣军团‘Predator’首领‘噬魂刃’身份神秘，灭星之后我们成立专案组深入调查‘Predator’，根据乔部长最新出炉的调查结果显示，‘Predator’其实就是法比纳星自己培养的暗杀军团，方便做一些星球不好直接出手的事，‘十二神’作为法比纳星另一支暗卫，是德赫巴登自己培养的，而‘Predator’是法比纳星世代承袭的地下武装组织，势力能力都比‘十二神’更强，根据先前的追踪信息，宙死后‘十二神’没落，其残余势力全部归入‘Predator’，如今的它比之前更壮大。”
“所以，‘噬魂刃’其实根本不是具体的某个人，而是法比纳星最高统治部。”霍宁憎端起奶茶喂正马不停蹄操纵数块屏幕键盘的尘微喝，“如今最高统治部被俞总掌握，那‘噬魂刃’就相当于是俞总了。”
啪——
尘微按下确认键，看着骇人听闻的结果心悸：“我刚刚查了近五年所有被拍到过的法比纳星人的视频，根据大数据排查结果可以确定，从三年前开始，只要在法比纳星居住超过三个月的人，行为都与之前有异，确认皆被植入病毒纳米机器人，但植入方式并非通过之前查到的问题饮料，所以在问题饮料的排查中没有发现他们，也就是说，他不仅控制了法比纳星最高统治部，还控制了星球所有常住居民，意图让他们做奴隶甚至……”他眉头深蹙声音发颤，“肉盾。”
众人沉默还没几秒，井鹤司的紧急电话再次打来。
“之前排查出的五万七千个问题饮料受害人截至昨天，已有两万三千人被认定不合格从而被病毒杀死，但从俞总被揭开真面目后，不再有死亡案例，就在五分钟前，他们集体发生暴乱，因为人数多看管人手不足，又因他们还属于有生命体征的人类，所以无法直接射杀，已经有不少跑出去了，据各地上报，其他没排查到的问题饮料受害者也在各地发动暴乱。”
“如此看来，未免被提早觉察，俞总病毒分两种方式植入，已完全掌控的法比纳星为集体植入，其他地方分散随机植入，当时侵袭塞卡星的‘Predator’里大概率就已有不少身中病毒纳米机器人的人类和S级纯机器人，他炸毁塞卡星除了意图将我们一网打尽外，同时也是为了隐藏该事实。”霍宁憎狠狠咬了咬牙，“情况危急，所有人做好心理准备。”他面色前所未有的沉重严肃，“接下来，我们恐将面临和同胞自相残杀的局面。”
未来的及喟叹一句，眼前那颗灰褐色星球突然起了变化。
整颗星球突然开始变形，灰褐色表面迅速剥离，片刻后众人看见整颗星球内部竟已全部被改造成了机械体。
“从方式来看它似乎是要变形成星舰！”霍宁憎目光狠狠一凛，“但奇怪的是，它似乎大部分只是机械骨架，舰桥可能在中心位置，其他关键部件……”
嘀嘀嘀嘀嘀嘀！
尾音未落，何宴面前一块屏幕忽然响起警报，他立马打开查看：“距离法比纳星最近的十六颗星球出现异动！”
说话间他迅速锁定这十六颗星球异动源头并调取出超智卫星实时画面，只见各星球草原、雨林、沙漠、峡谷、深海等荒无人烟处表面同时出现裂口，随即巨大的、自带飞行器的不同星舰部件破土、破山、破水而出，起初是缓缓上升，上升约百米后被类似菱形马赛克的金色光斑包裹，下一秒那些堪称庞然大物的部件全部凭空消失。
“又是量子顺移！”尘微倏地起身惊瞪这些画面，“他竟已能实现如此大体量长距离的量子顺移！”
“快看！”何宴手指在虚拟键盘上几乎敲出火花，“我追踪到它们信号！”
众人齐齐向何宴的动态追踪图望去，就见刚刚在各个星球消失的部件转瞬出现在太空，紧接着又是一圈菱形马赛克，重复之前消失出现的过程。
“看来目前量瞬移还有距离、可能也有大小的限制。”霍宁憎目光紧随那些在太空跳跃的点，“他应该提早设置了中转点。”
“测出来了，总共2177块大型部件。”尘微利落拽过一块屏幕，上面正显示一块部件全息影像，“这是最大一块，体积为316.927立方千米，中转距离为十万米，应该就是量子瞬移能够达到的最大体积与距离，推测这些部件是去往法比纳星跟主机械体合体。”
“异常信号最强的地方在这里。”何宴指着地图上极速闪烁的红点，“盖塔星曾经超大盗窃团伙红衣会总窝点所在，但这里没有部件破出，所以这块应该是总研究中心，难怪那里磁场不对劲！”
“我们不知道瞬移中转点根本无法拦截！”井鹤司一拳将手边玻璃桌砸出裂缝，“你们战舰来不及、火力也不够终点阻拦！”
无数屏幕于霍宁憎眸中极速滑动：“该终极星舰太过庞大，若集中在同一星球制造所产生的能量场和灵蓝用量必远超一般星球，他将重要部件分散在不同星球制造的目的，就是将能量场和灵蓝用量平均混入其他星球数据，以免引起星际联盟注意。”
他眉头狠狠一压。
“所有部门注意！立刻全力搜索舰桥所在位置，一经确认即刻集中火力攻击！”
然而话音刚落，所有部件倏然齐齐出现在法比纳星周围，下一刻便按照既定轨道和主机械体完成连接，舰身霎时出现巨大无比金色字样——“神主号”。
所有人动作皆僵滞，组装完毕后的星舰，是目前世界上最庞大的，没有之一，并且总体积是排名第二的五千倍。
刷——
众人愣怔间，神主号竟突然脱离法比纳星的运行轨道窜了出去，霍宁憎和尘微反应迅速同时按下启动键，战舰刹那掉头紧追神主号。
“这条路线……”何宴飞速在屏幕和键盘上操作，旋即一声惊呼：“根据路径预测结果它正全速前往远跖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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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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