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想起之前无疾而终的对话,“你到底是个什么啊?”
系统呵呵一声,“大概是取你狗命的吧。”
陈辞兮静了几秒,不想说话。
为什么他的技能这么暴躁?
他现在要热死渴死了好不好?!
“我建议你去找个村子。”系统似乎平静下来了,努力带着陈辞兮往正轨上翻滚,“这样容易触发具体剧情。”
不想动。
陈辞兮觉得他真的不想动。
就在这里不好吗?
这个游戏用实际行动回答了他的问题。
不好。
身后的飞机忽然震了一下,陈辞兮猛地跳到三米开外,“这是谁在上面搞机震?”
他话音刚落,飞机就抖得更厉害了,还一边抖一边冒烟。
“频率不错。”陈辞兮这时候又说。
系统不想说话,就这样听着陈辞兮在那里瞎逼逼。
[检测到玩家消极怠工,现收回原有无用道具。]
一瞬间,刚刚还在那里报废的飞机原地起飞,几秒钟就里刚刚夸过它的陈辞兮十万八千里了。
陈辞兮叹了口气,看着那个小黑点,又看看太阳公公朝着他和善地微笑,并释放自己更大的光芒,他抬手摸摸自己起皮的唇瓣,“这人倒霉起来啊,喝口凉水都要拉肚子。”
活该。
系统感叹。
陈辞兮在原地打了个圈儿,实在是不想动,但太阳太大了,裸露的皮肤已经开始发疼。
脑子里的那个系统在陈辞兮琢磨挖个坑把自己埋了的时候说话了,“你现在能看见什么?”
陈辞兮扫过视线范围,仙人掌,一滩血,晒死了的小动物,他迟疑了,“遗体,遗物,生活痕迹?”
“是沙子!你有病?”系统声音十分不友好。
陈辞兮问,“所以呢?”
“还记得之前说过的铁板烧吧。”
“记得啊。”
“一会儿你的别称。”系统说,“喜欢什么口味,免费提供调味料。”
站在太阳底下脚踩炽热黄沙的陈辞兮:“……”想反驳,但没毛病。
他沉默了几秒,小心翼翼为自己发声,“多放点辣,谢谢。”
系统:“……”
“找地方过夜吧。”系统深呼吸,友好地咬牙切齿提出意见,“要不晚上不安全。”
陈辞兮看了看自己四周,再决定生死凭自己,不做贴烧饭后,决定转一圈,转到哪里往哪里走。
系统看着陈辞兮跟陀螺一样转了一圈,最终朝西边走去,第一次觉得这人的运气真的是没的说。
路上,陈辞兮没看到一只活物,就跟脑子里的系统聊起了天,因为不用动嘴,不浪费唾沫星子,他现在需要节约用水。
包括那些唾沫星子。
“你刚刚说晚上不安全?为啥啊?”
“会有脏东西。”在这方面系统倒是诚实。
而陈辞兮这个脑回路起飞的人问,“那这里会不会有蜘蛛啊,僵尸啊,史莱姆啊,小白啊,苦力怕啊什么的。”
系统平静下来的声音又有些颤抖了,他听到前两个还算能接受,不过越听越气人,“请问陈先生,你来这片沙漠的第一件事情是撸树吗?”
哦,是哎。
陈辞兮挠挠头,太阳已经到大西头了,落日的余晖洒在他身上,让他有点圣光加身,马上就要原地飞升的感觉。
不会真要出师未捷身先死吧……
飞升之前,陈辞兮看到了大约二百米远的地方有冉冉升起的炊烟,他赶紧朝那地方……爬……
“你站起来走路会死吗?”系统看着这只蠕虫动物,有些想揍人。
他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有这么暴躁过了。
“我累。”
在陈辞兮发现他身上这件衣服耐磨还不会脏的时候,他就已经在沙子上滚了。
省力还不用洗衣服,这办法谁不用啊。
“对了。”陈辞兮滚着滚着忽然灵光一闪,“我觉得我叫你系统也不是个事。”
他应该把自己这只萌新系统跟之前那个科技革命产物区分开,因为差距有那么一点点的大了。
啥也不知道和啥都知道。
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
啥也不知道的系统听了个明明白白,他不想说话。
“你有名字吗?”陈辞兮问。
没有系统回应他。
陈辞兮抬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瓜子,放下手继续滚。
系统不想说话,觉得陈辞兮干脆多用点力气敲自己,赶紧敲死得了。
“那我给你起个名吧!”陈辞兮有点兴奋。
系统觉得情况不妙,就在他要说话的时候,陈先生已经先他一步把名字给崩出来了,“贝克怎么样?好不好听?”
“理由。”系统为了不让自己太过生气,先做了个深呼吸,以备那个杀伤力极大的物种把他硬生生气回去。
“舒克和贝塔啊。”杀伤力极大的物种说,“怎么样?”
系统“……”冷静。他需要冷静。
可他冷静,陈辞兮不清净,可能是滚够了,他站起来,金色的沙粒从他身上掉下来,黑色的头发上还沾了不少,西下的阳光正好打在他身上,皮肤被晒得发红,如果不是他看着离自己不远的小村子,开心地哼起歌来的话,这确实是一幅唯美的画面。
“舒克舒克舒克舒克,舒克舒克舒克舒克,开飞机的舒克。贝塔贝塔贝塔贝塔,贝塔贝塔贝塔贝塔,开坦克的贝塔。”
怎么说呢,简单的调调一句也没卡上。
“陈辞兮!”系统强行打断悦耳的歌声,“你他妈给我记住了,我叫白依烬!”
“好的贝克。”陈辞兮哼歌没认真听白依烬说话,抬头看着还有十几米远的村子,心情热血澎湃,于是歌声嘹亮了许多,“舒克舒克舒克舒克,舒克舒克舒克舒克。聪明的舒克 ,勇敢的舒克。贝塔贝塔贝塔贝塔,贝塔贝塔贝塔贝塔。勇敢的贝塔,聪明的贝塔——”
白依烬:“……”算了,还是找个机会弄死这人吧。
走进村子,太阳已经落山,天空中冒出了几颗星星,陈辞兮看着村子里黑灯瞎火的,几十幢小木屋没有一幢点着灯。
他走在房屋中间的小路上,小路上偶尔跳过几只呱呱乱叫的癞蛤蟆。
“沙漠里的村子竟然长草?”陈辞兮看着脚底下那一片片的跟绒毛一样软的草,用脚划拉了一下。
黑灯瞎火,他只能看到这些草的轮廓,其余一概不知。
癞蛤蟆跳着从陈辞兮身边离开了,他不再关注脚下的草,而是在孤寡孤寡的伴奏中,继续往村子深处走去。
等他快要走到尽头时,才在一片黑暗之中看到了整个村子里唯一一幢亮着的小木屋。
他连忙跑过去,站在小屋子门前,抬手敲了敲门。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脑袋从门缝中悄悄探了出来,那脑袋上为数不多的毛发被一阵风吹起来,扫到了陈辞兮举着的手。
“你是谁?”那人问,看着陈辞兮的目光也有些警惕。
陈辞兮张嘴就是,“土豆土豆,我是地瓜。”
那人沉默了,陈辞兮忽觉尴尬,哈哈笑了声,“那啥,找小王子的玩家。”
那脑袋没动,似乎还在思考,就在陈辞兮想着要不要直接拉门把脑袋挤出来的时候,那脑袋说话了,“快进来。”
“进吗?”陈辞兮询问了一下白依烬的意见,白依烬嗯了一声,陈辞兮抬脚就往里走,这毫不拖泥带水的动作让白依烬一愣。
很久以前,好像也有个人对他的话深信不疑,但那个人是谁?
或者。
他是谁?
陈辞兮不知道自己的系统想起了什么,进了木屋,在烛光的映照下,陈辞兮才看清刚刚的脑袋,那是一个有些瘦,头发已经保不住了的青年,青年后面还有一个姑娘和一个孩子。
“你也是玩家吗?”青年问。
陈辞兮忽然抬头,一张有些苍白的脸在烛光下有些发虚,他一笑,忽略了青年的问题,而是说,“请问有水吗?”
被他吓了个半死的青年连忙说,“有的,你稍等。”那青年说着,从身后的背包里拿了一个空瓶子出来,指尖一点,瓶子里的水就满了。
比系统靠谱一百倍的神奇东西出现了,陈辞兮好不快活。
“谢谢啦。”陈辞兮接过水,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喝完水,陈辞兮,青年,姑娘以及那一个小孩围成了一个圈,坐在那里。
陈辞兮已经初步了解到,青年叫李箐,不小心被钢筋砸死来到这里的,姑娘叫周宛,跟自己一样,是出车祸死的。
而那个小孩,陈辞兮看着那个缩在周宛怀里的男孩,男孩转头看向他,大眼睛眨了眨,声音不大,似乎有些怕生,“大哥哥好,我叫王诺冉。”
“叫你冉冉好不好?”陈辞兮问。
冉冉点点头。
[嘀——玩家集结完毕。]
陈辞兮看着三个人面前都出现了一个类似电子屏的东西,除了自己。
“哥哥你的板面呢?”冉冉看着面前空荡荡的陈辞兮,问。
“我也想知道。”陈辞兮自己哪里知道啊,他一个初来乍到的,压根不知道会有那个破板面啊。
不过现在怎么解释呢?
陈辞兮正犯愁,装死的白依烬说话了,“你都有我了,还要什么破板面啊?”
对唉!
自己有贝克啊!
再次听到自己名字被叫错,白依烬忍不住了,“陈辞兮,你给我记住了,我叫白依烬。”
陈辞兮心虚的哦了一声,转头就跟三个盯着他看的人解释了,“你们的技能是什么?我这边因为多了个可以……跟你聊天的系统,所以没有板面。”
三个人恍然大悟,说起了自己的技能。
李箐的技能是凭空变水,周宛比他强一些,是一个天然的护盾,而冉冉,则是一个堪称是没什么作用的勇气外挂,可能是系统觉得他们太可怜,手气过于拉跨,还送给了他们一些小玩意。
陈辞兮看过之后,表示,垃圾系统。
“你缺心眼儿?”白依烬无语了。
“哪方面?”陈辞兮往后挪动了几下,靠着木板制成的墙壁,“如果是技能方面,你早晚要跟我道歉的。”
似乎是因为第一局游戏,所有的玩家都没有对自己的技能严防死守,但又好像是不在乎,不在乎让其他三个人知道自己的技能。
是不存在威胁还是示好,谁也不知道对方心里的算盘拨了几颗珠子。
陈辞兮懒劲儿上来了,就在那里扫了一眼三人,冉冉坐在两人中间,周宛一直以一副保护的姿态护着冉冉,李箐在两人稍微往前一些的地方,刚好护住他们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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