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乍晴,远处天边的日出蔓延在这湿哒哒的天空,日出如一道强烈的光冲破了天空,照耀在了这块地方。
在山洞顶上的水不再滴落在盆里。
雨停了。
一个穿着保暖外套的俊郎男生蹲在地上正在刷牙,看到眼前的太阳,立马丢下杯子牙刷,朝漏雨的洞里跑去。
“太好了,雨停了,于桉你有救了。”江疏泽兴奋的喊着一个人的名字。
洞内黑云遮天,江疏泽凭借洞内记忆摸索着走到于桉面前。
“之遥,于桉怎么样了。”他看了看于桉又转身看向那个同样脸色苍白的女生说。
于桉靠在洞内,脸色发白。旁边的丁之遥拿毛巾拧了一把冷水,放在于桉滚烫的额头上。
回过头说:“还是很烫。”
于桉有了一点意识,伸出手握住了江疏泽的手,嘴里低喃。
“没事,别担心。”
丁之遥看着两人的举动,忍不住说:“没事什么没事,你都烧三天了,这样下去,人都会烧死的,咳咳咳。”
说完,她也剧烈咳嗽起来。
江疏泽握着于桉的手下意识想挣开,却还是放下,抬头担心道:“之遥,你没事吧。我都说了,药你也要吃,等下你俩都倒下了怎么办。”
洞里一地满是他们带来急救药,现下全部空了。
丁之遥视线望向地上的药瓶,又看向堆在一起早已熄灭的火堆和所剩不多的食物,语气都是绝望,开口说:“这几天洞里的柴也烧完了,再这样下去我们都活不了。”
空气凝滞了半刻,江疏泽重新开口,“没事,外面雨停了,我们可以赶路了。”
岛上连续下了几天的大雨,本来三号就能到达目的地,现在拖到了七号。
没有信号加上山里天黑的早,雨天路滑的他们只能暂时住在洞里。
这是于桉呆在山洞的第三天,迷糊中听到这样的消息无疑是她最高兴的。
没等她开口,坐在她旁边的丁之遥开口了。
她语气迟疑,一张苍白的脸上面露难色,“可是,于桉还病着啊,现在我们怎么走。”
江疏泽毫不犹豫,“我背。”
他握紧了于桉的手几分,凑近到于桉面前,笑着说:“不要怕。”
丁之遥的脸色在这间照不进光亮的洞里变了几次,最后挂起一个委屈的表情。
她走到江疏泽面前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把他挤到外面,挡在他和于桉之间,不乐意道,“什么吗,要背也是我背,要不是于桉把自己的羽绒服给我了,她都不会发烧。”
江疏泽急了,“你,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背的动。”
“没事,你先走吧,我背不动,大不了在这里陪着于桉,你去找救兵,总比都在这阴森森的洞里死了强。”
于桉看着他们两人争论激烈,撑着虚浮的身子坐了起来。
“好了,你们先走,带着我确实是不方便。”
于桉也是高兴过了头,忘记了自己还是个拖油瓶,他们两个都是于桉最重要的人,一个是她男朋友,一个是她最好的朋友。本来这次把她们任务分在一起组成小组,已经是莫大的缘分了。
她不希望重要的两个人也因她而连累。
“啪”的一声,后面的江疏泽折断了唯一的木棍,快速捡起了一些能用的工具放到包里,走到于桉面前。
他没等于桉反应,蹲下身伸出手就抱住了于桉的大腿。
于桉混沌的脑袋愣愣的,没有反应过来他这操作。
直到他转过头,一双希翼的桃花眼回头温柔望着她,他温柔的嗓音响彻在于桉的耳边,“抱紧我脖子,我们要出发了。”
江疏泽没听,他才不听这些女人家的煽情话,只有都活下来才是最好的,死了其中一个,他这辈子都会活在愧疚自责中。
整整齐齐来,就要都整整齐齐的回去。
“疏泽……。”于桉还想说什么,江疏泽已经抱紧她的大腿站了起来,于桉脑袋晕乎乎的半个身子悬在半空很不舒服,只好轻轻握紧了他的脖子。
——
岛上的路并不好走,但甚在空气新鲜。他们在洞里呼吸了几天洞里潮湿**的空气,突然呼吸外面的空气,感觉全身都畅通了。
江疏泽握着这根被他弄成两半的木棍,艰难的踩在潮湿的泥土中。
丁之遥缓缓跟在后面,背后抱着一个大背包,也不好走。
江疏泽走到一半突然回头想是想到什么,看向同时正在盯着他背影的丁之遥。
两人对视的瞬间都愣了一秒。江疏泽看着丁之遥脸上沾的泥,有点好笑。
他轻轻缩回手,生怕吵到已经睡着的于桉,一手抱着于桉的大腿,作势一手伸出放到脸旁蹭了蹭。
两人隔着几米的距离,在岛的半山腰,丁之遥看到他的动作奇怪,也抬起手蹭了蹭,然后放下手发现一坨已经结块的泥巴,不知道什么时候蹭上的,反应过来脸色红了一大片,把脸转到一边。
江疏泽没在和她闹,嘱咐了她几句,继续往前走。
越往里走,雾气就越扰人视线。林子里的鸟飞在半空,一直唧唧喳喳个不停。
于桉贴着温暖的怀抱,望着眼前抱着她紧紧的江疏泽,心里一阵温暖。
她睡了很久,现在恢复了一些体力。
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山里树木繁茂,一排排苍天大树上结着大小不一的红果子,透过树的缝隙有着水洗过蓝色的天空,围成了一个个的神秘怪圈,旁边的鸟儿在叫,她沉浸在其中。
头一次觉得,她当初选地质勘测这个专业是值得的。
后面,“啊~”跟在身后的丁之遥突然尖叫一声。
她在身后乱窜起来,害怕走到江疏泽身边,慌乱的手下意识拽紧着他的手,整个人都依偎在她怀里。
她手里指着地上离她很近的正在爬的一条小青蛇。
小青蛇看起来刚破壳,歪歪扭扭的走着,身体还有点不平衡,没想到这怪异的姿势吓到了丁之遥。
似乎没注意到丁之遥,反而听到丁之遥的叫声受到惊吓从路边快速爬过,不过几秒爬进了树丛里。
江疏泽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割裂,他脚步愣住转头看向那个此时抱着的于桉。
于桉此刻正盯着丁之遥的那只手,又看着早已被她尖叫声吓跑掉的蛇,见她没事,眼睛有些失神。
丁之遥的动作实在太过于自然,自然到不太正常。
“疏泽……”于桉正想开口问。
江疏泽却没等她说完,好看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慌乱,一把推开那双纤细白嫩的手。
“丁之遥,蛇走了。”江疏泽咳咳几声尴尬提醒。
丁之遥还沉浸在怀抱里,突然感觉手上空了,还听见头顶的人传来一声“丁、之、遥。”
她不爽极了,也只能收回手,重新捡起那个被她丢掉的背包。
走了这么久,身后的丁之遥叽叽喳喳不停,听着鸟叫声一边赶,一边踢着刚冒尖的草。
她一张漂亮的脸变得十分不耐烦,在后面嘀咕抱怨。
“当初我们就不应该来这里,这什么破专业,早知道我就不学了。”
经过一趟雾气的洗礼,江疏泽和丁之遥身上和鞋子上都是湿的。现在两人的心情都不太好。
于桉生着病身上倒是有江疏泽羽绒服的遮挡,一路上身上倒是没沾上多少雾气。
听着丁之遥的抱怨,她拍了拍江疏泽的肩膀,江疏泽强忍力气笑着回头。
“疏泽,放我下来,你休息会。”于桉望向他又抬了抬下巴后面的丁之遥,“我和之遥走一会。”
江疏泽轻轻放她下来。于桉走到丁之遥旁边和她一起走。
——
岛上风景不错,在远处的石头处,找到了他们刚来搭的帐篷。
丁之遥首当其冲的冲到橙色的帐篷下去。江疏泽背着于桉慢慢在后面走,海风吹起了他们的头发,江疏泽默默的走到风不那么大的树下,把她放下来。
“于桉,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会,我去帐篷里拿瓶水。”江疏泽把她在稳妥的石头上,朝远处的帐篷走去。
于桉点点头,盯着他的背影,一直盯到他走到帐篷面前。
远处,丁之遥看着眼前塌的不能再塌陷的帐篷一时之间,感觉到绝望。
江疏泽走到蓝黑色的帐篷面前,他的帐篷完好如初。
可能是他当时给帐篷用两根木头加固了缘故。
他看了看旁边耷拉着脸的丁之遥,伸出手给她递了一瓶水。
“之遥,喝点吧。”
丁之遥一脸委屈,屈着手臂往后退,“不是不熟吗,给我水干嘛,去给你女朋友啊。”
她还是心里记着他刚才叫她的大名。
江疏泽逐渐感到不耐烦,走到她面前,语气不好道,“你别闹了好吗?于桉还生着病呢,能不能消停点。”
“我消停点。”丁之遥看着面前这个清俊的男人在她面前有着不耐烦的表情就气不打一处来。
很委屈。
她一屁股坐在沙子上,经过一天的狼狈,也不顾形象了,大骂道,“要不是她,我们早就在一起了,明明是我先认识你的,为什么她要跟我抢你。”
“丁之遥。”江疏泽看着坐在树下安静发呆的于桉,内心惶恐,大吼一声。
坐在树下的于桉,手里捏着七星北斗的小星盘,上面有她和江疏泽的名字缩写,她看着,陷入了遥远的回忆中。
记得一次出任务时,她和小组成员分在一组,江疏泽和丁之遥分在一组。路上突遇泥石流,万般凶险。
那时的她和江疏泽素不相识,却仅仅因为快跌落山体,悬挂在树上的江疏泽一句,
“救我。”
让她原本逃命的脚步有了停滞。她看着身边都跑的没有影子的组员和他的组员,心里还是有了一丝不忍。
她面带泥泞的找来绳子,拉他上来。
好在他们幸运,本该砸下来的泥石流,在他们一墙之隔的距离下,便停下了。
救上来后,她才感觉自己的腿在抖,她实在不敢想,如果当时泥石流真的砸下来了,她必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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