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晓晴觉得有些棘手地拧眉，“没关系，那你英语总该挺好吧？”
宁一舒了口气，“还行。”
她有种自己要是再不行，根本就不配为人的感觉。
莫晓晴脸色松动了一点，“我的口语老师是新方向的外教，你的口语老师是谁？”
宁一思考了一会儿，“英语磁带。”
“什么？”
宁一面无表情，“我的口语老师是英语磁带。”
莫晓晴笑了出来，很快捂住嘴，“对不起啊，我不是笑你。就是……那面试的演讲口译就算了，不过你英翻应该够用？这样，后面我们的论文和ppt翻译就你来。毕竟……”
她虽然没说出口，但宁一知道那后半句一定是“毕竟你其他什么也不会”。
宁一点点头，“哦，可以啊。”
莫晓晴和身边的女生交换了个眼神，反而换上一副安慰的口吻，“诶，其实不会那些也很正常。我妈就是不想让我变成书呆子才拼命给我报班，说什么重视综合素质发展，”她说着转头看着季野，“你应该也是吧，我看到网上有很多你得奖的报道，以后有机会可以跟你请教击剑吗？我妈不让我碰那个，可是我觉得很帅诶……”
季野没有说可不可以，只是漠然看着她的脸，一直看得她不好意思地撇开眼。
宁一木着脸附和，“是哦，多学点东西，以后到了社会上才不至于做呆子，都是应试教育的流水线产品。”
杨波感觉到，季野身上那股躁意这会儿似乎更明显了。
莫晓晴和身旁的女生对视了一眼，笑道，“哎呀也没那么严重啦，做到学习好就很不容易了。学习不好都参加不了比赛呢。”
她的语气虽然真挚，但莫名又有几分高高在上的俯视。
沈娇用力地瞧着季野，用力地期待着他能主持一下大局。
季野面色沉沉，打量眼皮子底下少女逆来顺受的脸，将手上的资料扔在桌上，语气显然是克制的，“差不多了，你们可以趁现在先去上个厕所，我跟她说个事。”
这个“她”指的明显是宁一，宁一一脸莫名。
气氛不对劲。
杨波和沈娇没有二话，起身准备出去。
季野转头看莫晓晴，莫晓晴茫然地说，“可我们现在还不想上厕所。”
季野眯起眼睛看她，一字一顿，“不，你们想。”
杨波他们缩了缩脖子，加速了出门的步伐。
莫晓晴还没反应，她旁边的女生偷看了两眼季野阎王般的表情，手忙脚乱拖走了她，“我想上，你陪我去吧。”
班级里只剩下了季野和宁一。
宁一仰头看着少年，有些心悸地听着他的呼吸声，不知道他打算说什么。
少年似乎努力平复了下呼吸，冰冷的话语落在她头顶，“你是怎么回事？”
宁一不明所以，又莫名心慌，“什么呀？”
他是觉得她很丢脸所以在发脾气吗？宁一有些委屈，“我是没时间学那些……”也没有钱学，她压低的声音甚至有些抖，“我又不是故意不会的。”
季野听完却好像情绪起伏更大了，呼吸声大得要将她耳鼓撑满。
他盯着她越来越低的头，嗤笑一声，“你现在怎么……”
怎么什么？宁一等了半天，没等来下文。
少年低头看着她，舌头顶了顶口腔内壁，满身躁意地摔门而去。
·
许爵来的时候人陆陆续续地集中了，她身后还跟着两个平素玩得比较好的男生。
季野拉了条凳子横在过道，大马金刀地坐下，示意莫晓晴，“继续说。”
莫晓晴是个习惯用祈使句的人，习惯使用祈使句的人对祈使句都有种天然的排斥。但她看看他的脸，最后还是没说什么，继续她刚才的话题，“刚刚已经说了，宁一负责翻译。我爸有他们学校专用的知网账号，我可以负责找地区经济发展的相关理论研究和数据，建模你应该会，我看你拿过科技创新方面的比赛大奖。”她询问着望望季野。
季野不置可否。
莫晓晴点头，继续往下说，“那ppt谁来？”她终于正眼看向杨波，“你能行吗，去年你们班主任公开课那个好像就是你做的？”
杨波尚未回答，跟在许爵旁边那两个男生突然插话，“说了半天ppt，到底什么是ppt？”
许爵正翻看着季野给她的学习计划表，闻言头也不抬，笑道，“这你都不知道？泡泡糖啊，笨！”
他们恍然大悟般笑起来，“老大，还是你厉害。”
莫晓晴朝天翻了个白眼，“许爵是吧？不参与讨论的话，可以不打岔吗？其实我刚刚就想说，”她转向季野他们，“我们几个可以私下讨论吗？毕竟比赛内容还是保密的好，也不耽误其他几位同学学习。”
这话明显是把许爵和沈娇她们排除在外了，虽然大家心里都知道，她们进入比赛的希望不大，但心里想是一回事，真说出来又是一回事。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固。
许爵捏着计划表的手顿了顿，她旁边的那两个男生都一脸防御地看向她，大概是觉得她平素脾气不好，怕她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可许爵看了宁一一眼，做了个跟沈娇之前一模一样的询问表情，“什么东西？”
宁一摇摇头，做口型，“不知道啊。”
许爵沉吟了片刻，最终只是笑了笑，“正好，你们先讨论，我还没吃晚饭，下楼去买点吃的。沈娇，一起吗？”
沈娇感激地点头，就要起身。
宁一垂着的眼睫飞快地扑闪，突然开口，“等等。”
季野垂着头事不关己的样子，到这却挑了挑眉，望向她。
几个人都有点意外。
宁一抬头看向莫晓晴，“我们是一个组的，请你尊重他们。”
莫晓晴嘲讽地笑了下，“先尊重自己的试卷，才配赢得别人的尊重，你说呢？”
宁一用力握紧手，突然笑了一声，连许爵都注意到了她脸上不正常的红晕。
“哦，优生主义倾向。”她若有所思地说，“你历史应该不错，那你也应该知道，有个德国政治家和你的立场很接近，”她扫了眼莫晓晴，“后来就爆发了二战。”
莫晓晴脑子还没拐过弯，季野忽然垂眼笑了一声。
莫晓晴的眼神骤然冰冷，莫名感到几分被戏弄的屈辱，“你什么意思？”
季野开口打断了她，“好了，就按刚刚那么说，我处理数据建模，杨波做ppt没问题吧？”
杨波点点头。
莫晓晴不甘心地开口，“你等等，我问你……”
季野再次打断她，“莫晓晴你整理资料，宁一负责翻译。”
莫晓晴莫名其妙，“不是，等等……”
季野继续安排任务，“哦对了，许爵你获得过绘画奖项吧，那就你来负责画图。杨娇帮她润色，好了，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没问题散会，饿死了。”
他说着把椅子归还原位，率先起身出门。
大家都积极响应号召，还没两秒钟就把两位隔壁班的女同学一起卷出门去。
锁上门，几个人说说笑笑就散了，原地只留下一脸阴郁的莫晓晴和她那位女同学。
宁一出了校门，莫名地感觉季野的心情明快了起来。
她奇怪地看了他两眼，他回视她，挑了挑眉，目光里有很深的一丝愉悦。
宁一低下头，没摸着头绪，和他们在校门口分别。
走出小巷子，就在季野上次打车的路口，她看到了站在梧桐树下的许爵。
宁一愣了一下，大步走向她，有些勉强地笑道，“你怎么来啦，等多久了？”
她当然更想问，她有没有看到季野他们？
可她从宁喻脸上看不出什么。
宁喻的目光落在她手里的一叠资料上 ，口吻稀疏平常，“刚来，奶奶让我接你。”
“哦。”
宁一跟在她身后慢慢往前走。
这可怕的末点
我看不到的评论不会是弃文声明吧
反正绝对不是骂我的 我坚信 小天使是不可能骂我的对不对[托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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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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