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是姬无患的男色。”周吉年淡淡一笑。
马清茶惊诧,“吉年,你的发妻和一双儿女和妾室还在梁国等你,你怎能委身姬无患这等纨绔?”
周吉年闻言冷笑一下,“发妻?周绩在我死后送给她一道和离圣旨你可知道?她贵为梁国小公主,已经改嫁梁国的新科状元你可知道?”
马清茶微愣,苦笑一下端起茶碗,喝了口茶道:“皇上也是不想得罪梁国……话说黄太守是皇上的人,你没有被发现吧?”
听人这样说,周吉年不禁有些寒心,暗暗庆幸没有先去看望这个与自己同龄的小舅舅,估计他还不知道黄太守已死。
周吉年摇头,“目前还没。”
马清茶松了口气,“没有就好,黄太守最近疯了一样,把我的权力全都架空了,我想去找女儿都喊不到人。”
周吉年笑,“我给你人,你敢杀黄太守吗?”
马清茶一愣,缓缓放下手里的茶碗,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想到不久前见到两个女儿的模样,睁开眼道:“周吉年你要造反吗?”
“对,我要把我的位置抢回来。”
周吉年云淡风轻,马清茶只觉头晕目眩,拧着眉头道:“他现在已经是皇上了,就不要再大动干戈让百姓跟着受苦了吧?”
看着马清茶,周吉年像看到了以前的自己,当初他就是不想牵连无辜的人因自己而死,所以才坚持拒绝落霜来救自己,才沉默不去联系那些拥簇自己的大臣。
原来自己那么好笑啊。
周吉年忍不住笑出声,眼睛都笑红了,盯着神色茫然的马清茶道:“小舅舅,黄太守已死,由不得你不造反哈哈哈。”
马清茶目瞪口呆。
他作为周吉年的舅舅,周吉年失势他被皇上贬到南脊小城,周吉年造反他会被皇上奉为上宾吗?
“你……真是胆大包天!”
马清茶怒斥,站起身匆匆离开,面色严肃地冲进县衙,回到后院慌忙纠集人手,连夜带着十几个捕快砸开了太守府的大门,高喊着:“先皇嫡子周吉年替天行道,黄太守私押马知县两女已被周吉年赐死,尔等速速投降!”
破晓时分,马清茶攻占太守府。
这个时候,周吉年已经被姬无患搂在怀里,刚刚陷入沉睡,现在他还不用出面。
天亮,姬无患醒来用额头探周吉年的额头,感觉不到烫才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从床上下来,帮他掖好被子,抬起胳膊让翠姐姐帮自己更衣。
姬无患蹲在井边洗漱的时候,翠姐姐忍不住道:“少爷,外面都在传周吉年杀了黄太守,说周吉年要拨乱反正,他不会反过来欺负您吧?”
姬无患挑眉暗笑,心想周吉年动作挺快的。
吐掉嘴里的水,他冲着翠姐姐摇摇头,“小爷只说一次,小爷是上面的,他欺负不了我。”
翠姐姐微愣,意识到什么渐渐红了脸,好笑地点头道:“少爷真厉害,我去把药端来,晾的差不多了。”
“嘿嘿,去吧,把早饭也送来。”
姬无患得意地晃脑袋,放下牙刷洗了把脸,晃了晃手臂,心情愉快地对着一旁的阿福道:“给小爷扇子拿一把过来。”
阿福笑着点头,小跑回卧房给姬无患拿来一把折扇。
姬无患晃着扇子玩,回屋喂周吉年喝药,虽然退烧了,还是再喝一碗巩固巩固的好。
看周吉年满脸困倦,姬无患给他喂完早饭叫他继续睡,自己则带着阿福出门看热闹去了,刚出门就听见有人敲锣打鼓:
“当当当~”
“周吉年拨乱反正,黄太守已死,现遣散太守府中女眷,谁家有被黄家恶霸抢的女儿,速去县衙领人!”
“当当当~”
“周吉年替天行道,黄太守已死,现招兵买马,一月两百文钱,五十岁以下的壮汉速速去县衙报名参军!”
“当当当~”
“周吉年招兵,想喝酒吃肉的壮汉速速报名,名额有限,时不可失啊!”
嚯,周吉年这小舅舅宣传可以啊!
看好多百姓都往县衙涌去,姬无患也跟着奔跑的人群往县衙赶,发现县衙门口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不不少百姓,议论不断。
“赵婶,知县的双生女儿找到了,你看,知县把人牵出来了!”
“唉,看着都瘦了,听说是被太守关暗室里去了,就在隔壁知县都找不到女儿。”
“这都不干净了,以后怎么嫁人啊?”
“啪!”
姬无患一折扇敲在这个妇人的头上,阿福接着粗暴地扯开她,“让让让让,我家少爷要进去!”
“哎呦,你谁啊,你怎么打人啊?”
那妇人捂着头满面不悦,议论的人群顿时看过来。
有人指着姬无患的脸喊道:“他是京城来的,姬丞相的儿子!清风寨上的土匪就是被他剿的!”
“真是少年英雄啊!”
“快给姬公子让路。”
见人这么说,刚才愁马氏姐妹出嫁问题的妇人不敢再说话了,低下头往后退了两步,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嘴,抬眸向前看去。
就见姬无患大摇大摆走进县衙,展开折扇虚虚扇风,看着牵着双胞胎姐妹的青年男人,微微意外马知县的年龄。
他还以为周吉年的小舅舅该四十多岁了,没想到居然是和周吉年差不多的年龄,甚至长得有点小帅。
瞧马清茶拱手施礼,姬无患抱拳回敬,“小爷随便看看,马知县继续。”
马清茶暗暗不屑,果然还是个纨绔,小爷小爷的,和我女儿一般大,还叫不了得我一声叔了?
想到这,他脸上一变,颇为复杂的看了姬无患一眼,突然不知道这个唇红齿白的少年图自己外甥什么了……
二十一岁的年龄差啊?
姬丞相就不管管!?
姬无患不知道马清茶怎么想的,看阿福搬来一张椅子,便坐在一旁看马清茶表演。
马清茶不愧是当过京官的。
他拉着两个悲伤哭泣的女儿在百姓面前哭诉,说黄太守勾结土匪把他的女儿私自关押,害得两个花季少女日日以泪洗面……
后面又数周吉年的凄惨,说他被皇上下令处死,死后发妻被皇上赐了和离送回梁国,那发妻带着周吉年的一双儿子回了梁国,嫁给了一个新科状元,根本就忘了周吉年对她的好,种种此类,各种卖惨……
最后话锋一转,夸周吉年大难不死还赶来救他的两个小表妹,如此仁善,若他当了皇帝才是万民之幸……
马清茶的表演情真意切,泪点低的百姓已经纷纷落泪了,对比当今皇上对周吉年母族的做法,残疾了的周吉年奔来救表妹的行为可不就是仁善。
百姓们纷纷出言安慰:
“知县大人,孩子平安回来就是万幸了,你不要过于哀伤。”
“是啊知县大人,黄太守的恶行我们都看在眼里,他死了你当太守便是,你性格温和我们大家都知道。”
“是啊,想要我们一起造反,你让周吉年亲自来和我们说啊。”
“只要你们能保护我们平安,我们支持周吉年造反!”
南脊城民风彪悍,光天化日都敢说造反的话,一传十十传百,听得姬无患都热血沸腾,站起来看着院里院外的百姓,刚想抬脚上前说些什么,就听门外传来高喊:“马清茶,聚众闹事,你是活腻了!”
“不好,守城都尉来了!”
“大家快让让!”
只听一阵伴随着金属撞击声的脚步声迅速走近,很快就有两队穿着盔甲手持长枪的士兵小跑进来,举起长枪围在马清茶两边,严阵以待。
人群安静下来,门外响起一道稳健的脚步声,一个高壮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一身戎装,面容冷硬,目光在仰首挺胸的马清茶脸上转了一圈,放在一旁轻皱眉头的姬无患脸上。
姬无患飞速回忆,并没有找到和这张脸有关的记忆,自己确实没有见过这个人。
他正犹豫是神气地和这人打招呼还是正常地和这人打招呼,就听这人抱拳先问候道:“丞相身体可还好?”
难道是老爹提携过的人吗?
姬无患不确定地想,展开折扇往脸上扇风,抬了抬头,淡淡应道:“只要小爷开心,我爹身体就健康,不然他怎么会把周吉年送给小爷。”
姬无患的解释并不多余,他这一说,在场的吃官家饭的人皆是一愣,就连围观百姓都暗暗咋舌,有聪明的就想:哪里是周吉年大难不死啊,分明是丞相的儿子看上周吉年了,丞相出手让周吉年诈死的吧!
马清茶的目光更复杂了。
他想不通,16岁的姬无患看上自己那个37岁的落魄外甥什么了?不就俊一点儿?
南脊都尉李志忍不住眼皮一跳,完全无法否认姬无患的话,要不是看在丞相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份上,他才不会和这个二世祖好言好语。
瞧大家都不说话了,姬无患清了清嗓子,斜了阿福一眼。
阿福立马领命,把凳子搬在马清茶身后的审讯堂前走廊前,姬无患大步跨上去,俯视着人群道:“从京城到南脊,小爷走了一个月,不说路上小爷挖出一队被泥石掩埋的百姓,就说城外的清风寨……”
“你!你们!作为南脊城的守城士兵和都尉,小爷四日前在城外被土匪劫杀时,你们那时候在搞什么!若不是我爹在我离京之前叫善财钱庄改了规矩,小爷现在就是那群土匪的刀下亡魂!周吉年造反怎么了?有错吗?泰和的律法不保护百姓,连知县的女儿都能被交易买卖,更遑论平民!周吉年新建一个政权保护平民百姓怎么了!!”
说到这,姬无患跳下椅子走道都尉李志面前,对他贴脸开大,“你说说,你守城不保护百姓,不打压土匪,你都忙着做什么?忙着和土匪定价多少钱一个少女卖出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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