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里漆黑,曹品看不清,这时,藏书楼外有人喊;“曹三口,你给我出来!”
曹品从窗户爬出去,沾了一身灰尘,小厮忙给世子拍衣服上的灰尘。
曹品对江莫幽说;“我发现一个秘密,藏书楼里有一个密室。”
江莫幽突地想起那晚看见藏书楼里的灯光,对栀枝和留珠说;“你们俩在附近看着人,别让人接近藏书楼,我们进去看看。”
曹品对贴身小厮说;“取一盏灯来。”
那个小厮提来一个灯笼。
这伙孩子一个个从窗户爬进了藏书楼。
曹品在前,带着他们来到最后一排书架前,移动书架上的一本书,书架慢慢朝两侧分成,出现密室入口。
小厮提着灯笼往里照了照,是一条通道,小厮先下去,然后是曹品,江莫幽想随后进去,凌风拦住她,“幽儿妹妹,我先下去。”
凌风十一岁,老成持重,与他这个年纪不符。
江莫幽跟在凌风后面,然后是凌云、陆可儿,最后剩下陆继宗站在入口,犹豫着是否跟着下去。
陆可儿回头说;“哥,你在这里守着,等我们回来。”
大家都下去了,剩下陆继宗一个人,左右看看,这个废弃的藏书楼到处都是蜘蛛网,有些阴森恐怖,他不想待在这里,妹妹交代了,又不敢离开。
几个人沿着地下通道一直往里走,陆可儿有点害怕,说;“这是通向哪里呀?”
地道低矮,江莫幽直立行走,凌风个子高,要猫腰前行。
走了大约四五百米,前方传来小厮的声,“到头了。”
“出口堵死了。”
“公子姑娘,出口用砖砌死了,出不去,原路返回。”
陆可儿在最后,变成走到最前面,顺着来时的路返回。
陆继宗看见妹妹一露头,忙把妹妹拉上来。
最后一个人出来后,陆继宗实在不想待在这里了,说;“我们快出去吧,这里又脏又瘆得慌。”
一伙人又从窗户爬了出去。
各个弄了一身灰,拿雪往身上扬,
曹品对这个地道极有兴趣,说;“我叫小厮来把出口砸开。”
“不行,这事不能闹动静太大,让我父亲知道。”江莫幽反对。
“那怎么办?”陆可儿说。
栀枝拿绣帕给小姐擦头发,江莫幽揪着一缕头发,沾了灰尘让栀枝擦干净,说:“一条路走不通,我们就换一条路走,我们想想,这条密道通往何处?”
曹品的方向感很强,说;“我记住通道的走向,我算了下五百米之内,密道通往西面,你家隔壁的院子,我们出府一看便知。”
一伙人当下便出府去。
江府西侧紧邻是一个宅院,院墙比普通的院墙高,府门已封了,江莫幽趴在大门上从缝隙朝里看,里面的院落好像没人,这座宅院好像无人住。
曹品望着青砖高墙,琢磨进去的办法。
吩咐小厮,“去江府搬个梯子来。”
曹品绕着宅子转悠。
小厮取来梯子,曹品命小厮把梯子架在后巷的宅院后墙,他看好了,宅院里有棵老树。
这伙孩子平常淘气惯了,曹品率先朝上爬,江莫幽几个人跟着爬上去,留珠和栀枝跟着小姐过来的,留下一左一右在胡同口望风。
陆继宗望着高墙,朝后退两步,说;“我不上去了,在这里看着梯子。”
凌云骑在墙头,鄙夷地说;“陆继宗,你太丢脸了。”
陆继宗认怂,“丢脸就丢脸,比丢命强。”
几个人翻过墙,顺着院子里的老树溜下去。
庭院荒芜,很久没有打理,这是个两进的宅院。
几个人翻墙直接落在二进院里,空无一人,正房的门没锁,曹品一推门就开了,先进去了,江莫幽跟着进去,看堂屋里摆放着桌椅,陈设简单。
曹品对两个小厮说;“你们去别处看看。”
江莫幽走进卧房,卧房里的家具蒙了一层灰尘,目测灰尘的厚度,大概近两年没有住人。
房间的家具桌椅正常摆放,没有搏斗过的痕迹,就像这里的主人出门了一样。
江莫幽仔细检查房间,房间里没有主人留下能证明身份之物,唯有桌上有个茶叶盒,江莫幽打开茶叶盒 ,里面剩下少量的茶叶,江莫幽闻了闻,蒙顶黄芽,喝蒙顶黄芽茶看来住在这里的人身份尊贵。
看了一圈,没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桌上放着一本书,宋凤宁拿起来看,是一本金刚经,宋凤宁翻了翻,里面掉出来一片树叶,宋凤宁小心地捡起来,树叶已经枯萎,她又放回书页里
突然曹品喊;“地上好像是血。”
几个人过去,床旁地砖上有一块血迹,时间久了风干了,留下印记。
凌风出身将门,懂识别血迹的常识,蹲下细看,说;“确实是血迹,从血迹的颜色看,不是伤口流血,是住在这里的人吐血了。”
江莫幽在脑海里想象了一下,此人坐在床沿边突然吐出一口鲜血。
看情形房屋的主人已经不在了。
心里有个疑问,这个宅院被封,是主人死后,还是活着的时候就被幽闭在这里。
曹府的两个小厮回来,回禀说;“奴才各处看了,没有人,是个空宅子。”
曹品四处看看,一无所获,随口说;“住在这里的人是男是女?”
从屋里陈设看不出来。
几个人从屋里出来,陆可儿说;“洞口在哪里?”
“洞口一定在隐蔽的地方,我们分头找。”江莫幽说。
各处找了,几个人没找到洞口,凌风挠挠头,“洞口能在什么地方?”
凌云说;“或许我们判断错了,地道不是通到这个院子。”
曹品摇摇头,说:“地道的长度只能通到这里。”
“也许方向偏差?”陆可儿说。
“南北是马路,地道出口总不能在马路上,挖地道往往距离最短,最近的地方。”
江莫幽望着院子东侧,紧邻江府,大致从藏书楼挖的话,最近的距离,穿过西厢房。
说;“我们在西厢房找找看。”
三间西厢房,一目了然,曹品趴在床底下看,敲了敲地砖,地是实的。
凌风和凌云挪床,床后,床底下,没发现异常。
正对着江莫幽的墙上挂着一副画,她走过去,试着挪动,画轴移开了,露出一个洞口,江莫幽喊;“找到了。”
几个人围过来,看洞口已经用砖砌死了。
凌风摸了摸砖墙,“这个洞口好像是不久前砌的。”
“这里住的人如果死了,最少有两年了,洞口为何刚堵上?”
曹品提出疑问。
江莫幽想起那晚藏书楼的灯光,难道是那晚有人封了密道。
那么之前这个密道有用处?
她娘死的那个晚上,进到内宅的一伙人,难道是从这里经过密道直到江府后花园。
如果假设成立,江家必有内应。
想到此,江莫幽不寒而粟。
江家的事,外人不知道,即便是陆可儿她也没说。
表情严肃地说;“今天的事你们别说出去。”
“我们保证不说,幽儿妹妹。”凌风年长,想的比较多。
几个人从原路,爬树上到墙头,来时的梯子还在,他们一个个下去。
陆继宗埋怨地说;“你们可出来了,大白天架梯子在别人家院墙下面,有人问怎么回答,告你们私闯民宅,幸好没什么人。”
又问妹妹陆可儿,“里面有什么古怪吗?”
陆可儿刚答应江莫幽不说出去,说:“没什么古怪,一个荒废的宅子。”
天色不早了,几个人告辞回府。
江莫幽带着栀枝和留珠回府,进府门时,看门的有个老仆姓宋,在江家有年头了,跟着江莫幽的祖父一辈,今日正好是老宋当值,陪笑说;“小姐回来了,几位哥儿,姐儿都走了?”
江莫幽看跟前没人,说;“侯府的曹世子蹴鞠,鞠飞到隔壁宅院,隔壁宅院大门锁了,没拿出来,隔壁宅院的主人你见过吗?是哪家官宦?”
老宋说;“小姐说的西面的宅子,有五六年不住人,府门一直锁着,没看见过宅子的主人。”
往回走,江莫幽寻思,隔壁宅子两年前有住人的迹象,老宋却说府门封了五六年,那个人被囚禁在这里,没人知道,到底是个什么人?从那人吐血的情况看,身体羸弱。
留珠忍不住问;“小姐,花园里的地道是用来做什么的?”
“地道的事,你们别跟任何人提起,秋娘问也别说,否则有性命之忧。”
两人唬得急忙表态,“奴婢不说。”
江莫幽隐隐有个预感,一旦被人发现她们今日所为,怕招来祸事,地道的事不能再查下去。
寒来暑往,斗转星移。
五年后
已经长成少女亭亭玉立的陆可儿,眉飞色舞地怂恿金钗之年的江莫幽,“听说广平侯世子赵澈是绝世美男,比你表哥韩隐还好看,我们去看看?”
“没什么理由,跑去广平侯府,我们俩虽然不矜持,我们也要装成规规矩矩的名门闺秀。”
陆可儿胸有成竹,“我已经打听好了,广平侯世子明日要去卢溪寺,我们先去埋伏,等他来。”
“你的消息从何而来?”
陆可儿神通广大。
“我买通了广平侯府的下人。”
陆可儿很是得意。
“我也要去!”
江莫婉在旁边听着说
江莫婉出生后,父亲对她无视,生母对她冷漠,所以江莫婉自从懂事起就整天跟着姐姐江莫幽,像个小尾巴似的。
陆可儿哄江莫婉说;“你太小,你不懂,别让姐姐们把你带坏了。”
“陆姐姐,我不小了,我今年都六岁了。”江莫婉站在矮凳上。
陆可儿拿她没办法,说;“带你去,你可别坏我们的事。”
“说不定我能帮你们。”江莫婉高兴地跳下矮凳。
留珠笑着央告说;“陆姑娘,奴婢也去。”
陆可儿说;“你们跟去有点眼力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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