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手心里滴水的湿毛巾

南千夏看在眼里,心里却急得不行。

直到看到有一个男人咬牙切齿地挥着拳头朝江予白后脑勺砸去时,二话不说捡起一旁的木棍冲向那个男人。

就在那男人的拳头要砸到江予白的脸上时,南千夏一个用力,木棍和拳头迎面相撞,“咔嚓”,木棍裂开了的同时还伴随着一声骨裂的声音。

那男人甩着手跳得八丈高,哀嚎声不绝于耳。

千夏顾不得那么多,双手握着木棍坚定地挡在江予白面前,她虽然害怕,但这是她想保护的人!

他保护了她那么多次,这次也该换她来保护他了!

可江予白的手却越过她的肩膀把木棍夺了过来,他微微弯腰俯在她耳边,锐利的双眼像是锁定猎物一般直盯着前方。

他的声音里带了打架过后的气息不稳,“男人打架,你个女孩儿插什么手,去那边等着,听话。”

他说完,还不及南千夏反应,轻轻一推,让她远离了战场。

南千夏刚一站稳,狠劲十足的江予白拿着木棍灵活地敲打在那几人身上,趁他们喊疼之际左一拳右一脚,把他们都撂倒在地上。

南千夏忍不住拍手叫好,“江予白你真厉害!”

反观李大山,油腻的脸此刻黑得不像话,他往地上啐了一口,“妈的,一群废物!养你们还不如养一条狗,连个瘦猴都打不过!”

可他那里想得到,江予白只是看起来瘦,实际上肌肉强悍,健壮得不像话。

李大山靠着吨位走在路上溅起了不小的灰尘。

就在他打算动手之际,一阵熟悉又威严的声音传了来,“李大山,你闹够了没有!”

李大山像是被点了穴一样愣在原地,心有不甘地盯着江予白,一张脸阴沉地就要滴出水来。

李云长刚从市里开完会回来就被人拦在了村口,听着他们七嘴八舌地讲起了李大山如何在南家作恶的经过,他顾不上休息就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这不看不知道,李大山趁着他不在居然敢这样欺负人,村长眼睛虽然眯着但声音却异常洪亮,“李大山,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村长!”

“是我叫人去报的警,也是我主持分的钱,你个作恶多端的浑球有什么不满的大可以来找我,你找人家国兴的麻烦干什么!”

“我告诉你,我他娘的今天就在这里,不管你背地里有多大的关系,你今天不打死老子,从今往后看老子不耗死你个龟孙!”

平日里说话温文尔雅的李云长罕见地说了这么多脏字,由此可见是真的动了肝火。

李大山脸上的表情换了又换,最终换上笑呵呵的模样,圆脸大盘子上弯着的眼睛和嘴快成了三百六十度,在不知内情的人看起来他还真跟个大善人一样。

李大山搓着手,对着村长点头哈腰,“村长你瞧你这是说的是啥话,我怎么能对你动手,消消气,消消气。”

李云长吹鼻子瞪眼的,“不对我动手,你就对国兴他们动手,你把我放在眼里了吗!”

“哪敢,哪敢,我这就是跟他们开个玩笑而已。”

“玩笑?你开个玩笑就把人家的东西砸成个稀巴烂!你开个玩笑就把人绑起来!你开个玩笑你连孩子你都敢动手!”

李大山连忙上前点头如捣蒜,要不是看在他是村长的份上,他二话不说就把他按在地上暴揍一顿,哪里轮得着他的劈头盖脸一顿骂!

“村长消消气,我这也是出口气,气出完了我也就啥事没有了,村长你放心我这就走,这就走。”

他说完不待李云长说话,连忙一挥手说了声,“走”,那几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手下连忙跟在他身后匆匆离去。

见他们走了,李云长也松了口气。这次有了铁证他都能被放出来,要真是硬碰硬,他都害怕李大山给他两棒子。

千夏也松了口气,连忙跑上前去把南国兴从地上扶起来,摘了他嘴里的破布后笨拙地解着绳子。

虽然难过得说不出话来但还是安慰南国兴,“阿爸……没事了……没事了……”

江予白也上去把绑在柱子上的吴萍放了下来,捡过一旁的椅子扶着呆愣的吴萍坐下,“吴姨,已经没事了。”

南国兴顾不得浑身的疼,转身查看女儿脸上的伤,沧桑的眼里涌出了泪滴,“我的女儿啊,疼吗?”

他有些粗砺的手笨拙地在千夏的脸上晃了一阵,生怕他一个不小心碰到女儿的伤,“都是阿爸没本事,才让你受这么多苦。”

千夏握住南国兴无措的手,放到自己没被打的右脸上,她生把眼泪憋了回去,现在眼底一片猩红,“阿爸,我没事,真的。”

女儿柔软的脸蹭着他的掌心,激得他心里像是被密密麻麻的针扎一样疼。

他痛恨自己没有本事,制服不了李大山,也阻止不了他对他的家人下手。

南国兴一下子像是老了许多。

他抽回手转回身进了屋,声音颓败,“去看看你阿妈。”

南千夏对着阿爸的背影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叫他。

阿爸现在很难受,她知道。

她连忙跑到吴萍身边蹲下,伸手把她乱糟糟的头发扒开,微凉的手捧着她的脸,软和地唤她,“阿妈,我是千夏啊,没事了,坏人都被赶跑了。”

李云长原本还想说些什么,但看这境况,也罢了休,连连叹气离开了南家。

江予白倒了杯水放在千夏旁边,然后开始动手捡被李大山那伙人摔在地上的东西。

在千夏的一声声阿妈中,吴萍渐渐恢复了神智,忍不住大哭起来,“哎呦我的千夏,我的乖女儿,都是阿妈没保护好你,都是阿妈的错……”

她连忙摇头,因为吴萍的哭声,她也忍不住掉眼泪,鼻头也堵得不像话,说不出话的她只能干摇头。

不是……不是……阿爸和阿妈都没有错…都没有……

笼罩在南家上空的低沉空气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变得透明。

好不容易止住哭的吴萍怕看到女儿又忍不住哭,慌忙跑到里屋收拾东西去了,院子里就剩了江予白和南千夏两人。

江予白把院子里的桌椅板凳都恢复了原样,地上的东西也都拾起来放回了原位。

蹲在原地的千夏抹了眼泪站起来,由于起来的速度太快再加上蹲下的时间太久,一时间双目发黑,脚底发软,摇摇晃晃地就要栽倒地上。

江予白眼疾手快地放了手上的东西扶住她,言语中满是关切,“没事吧?”

见她脸色有点发白,他连忙搀着她坐下,然后把她背在背后的书包小心拿了下来放在桌上,“好点了吗?”

千夏深呼吸几次,感觉好点后才睁开了眼,因为才哭过,她的鼻音浓厚,“嗯。”

江予白顿时放心了不少,拉过一个椅子坐下,手搭在她的椅背后面,“以后打架这种事我来,你在一边看着就行,知道了吗?”

她不禁撇了嘴巴,又忍不住想哭,她看了他半响最终哽咽着说,“不打架。”

这声音听起来让人心疼不已,再加上她哭得红透的双眼,江予白连连应,“好,不打,不打,以后都不打。”

得到保证后,她才放了心,刚才她真的很担心那些恶人把江予白伤到,但幸好,他没事。

千夏抬手擦眼角上残留的泪水,鼻子一抽一抽的,像个倔强的小猫。

她的手不小心碰到了被打的地方,疼得她倒抽一口气,江予白听到了,伸手把她的手拿下来。

他凑过去仔细看她脸上的伤。

这巴掌印比上次张珍珍打她的要严重得多,半边脸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肿得老高,涨红的脸看在他眼里就像自己的脸被打一样火辣辣地疼。

他叹息一声站起来,留下一句“等着。”就进了屋。

千夏被脸上的疼转移了注意力,她只听到那声叹息没听清他说了什么,只是以为他烦了,不想管她了。

她的心里好似被刀扎了一样,就这么一瞬间,怎么他们全都不愿意管她了?

刚才强行忍住的悲切在此刻全部被释放。

但她怕惹阿爸阿妈,还有江予白烦了,他们就更不愿意管她了,她咬住下嘴唇,双手揪着衣服领子像是揪住心脏一样埋头无声地哭泣。

听别人说,难过的时候哭一场,心里就不难受了。

可现在,她怎么越哭心里越难受?

越哭,心里的口子就越大……

她这才明白,原来这些都是骗人的谎话…

江予白拿着在滴水的毛巾出来时,就看到这一副景象。

开始他还没意识到南千夏哭了,等到走近后才听到细微的吸鼻子声才惊觉南千夏在忍着哭声哭。

他忍不住拧了眉,但一想到刚才的事他也理解她,“怎么又哭了?”

他空着的另一只手抽了张纸握在手里,他怕一个不小心又碰到她的伤,于是他说,“抬头。”

南千夏以为他在嫌弃她哭,摇了头就是不抬,她在以这种方式宣告她被他们伤了心。

手里的毛巾就快没有那么凉了,到时候就不管用了。

这么想着,他也不管她是否愿意,拿纸的那只手伸过去把她的下巴挑起,然后轻柔地替她擦眼泪。

她的眼泪还在继续掉,但因为江予白的动作还有他手里的毛巾,她怔住了。

他没有不管她……

见眼泪越擦越多,江予白忍不住骂,“南千夏你是属大海的吗?这么多盐水掉不完。”

这么一骂,千夏没生气,反倒呵呵笑了,眼泪也立马止住了。

他震惊于她说收就收的眼泪,但来不及感叹。他匆忙却又极轻地把她红肿边上的泪滴擦掉。

然后用毛巾,一下一下小心地挨着她的左脸。

他不确定地问,“疼吗?”

她的脑子停滞了一秒,反应过来后,她轻声道,“不疼。”

江予白怕弄疼她,一只手握着她的下巴让她抬头,一只手拿着毛巾十分轻柔地帮她消肿。

他离得近,近得她都可以听见他的呼吸声。

她飘忽不定的眼神再也忍不住黏上了他的脸。

他此刻正歪头看着她脸上的巴掌印,丝毫没有注意她明目张胆的目光。

如果说刚才被他抱起来是因为双脚悬空害怕而出现的心跳声。

那么现在呢?

他是她见过的比电视上的演员还要好看的人,特别是自从发现了他鼻梁上的那颗黑痣,她更觉得他遥不可及。

她在心里的隐秘处,不知不觉克制了对他不断冒出来的心思。

可是此刻,这心思在她心里疯狂生根发芽,她克制不住的结果就是,它在一瞬间就结满了熟透的果子。

她喜欢看他的黑痣,在那里面似乎躲了一个浩瀚而强盛的宇宙。

现在这无垠的宇宙,就在她眼前源源不断地散发着独属于他的魅力。

怎么能抵挡。

她心动了,对一个遥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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