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日晚上，月光轻轻笼罩在海面上。
浪花被礁石拍碎，洒在礁石上，像晶莹的珍珠。
海边的神庙，窗户对着海滩，浪花声拍来，海风吹来，带着咸涩的气息。
梁舟在烛光的照耀下做着最后的检查工作。桌案上摆着一颗偌大的夜明珠，压在下面的是一张投诚书，墨水还没干透，但写字之人的用心，丝帛上还散着梅花的清香。
为了这一份投诚书，梁舟这些天也算得上是殚心竭虑。他并不是出自私心，将东海向中原让出。中原几世几年来，发展日益迅猛，是物资贫乏的东海所不能比肩的。若是能借此，能为东海的人们谋得安定生活，那就再好不过了。
这次赴京之后，他大抵也不会回来了。在那之前，身为海官，他想再做一件事，以包他们幸福安康，民生无虞。
明早，不，大概是今晚，天色正是最昏暗，他就要穿着笨拙的朝服上京去了。
梁舟又瞥了眼镇纸下压着的小花，和山洞里一样画的是兰清儿，少女穿着酒红色的大氅在雪地里奔跑，转过头来笑，眼里是藏不住的明媚笑意。
“梁大人，我们到了。”小厮的声音响起，叫醒了在车上小憩的梁舟。
“现在是几时了？”厚重的车帘遮光，又是冬日，梁舟实在不知道现在的大致时间。
“卯时了吧，刚刚看到了官员上朝的身影了。我们是子时不到出发的，行装那么多，也差不多了。”
“在这怎么看到官员上朝的车马？”梁舟掀开车帘，还真看见了许多马车停在那里。
“这位大人有所不知，临近年关，今日是各番邦首领递送国书的日子，还是放榜日，据说啊，还是那位昌乐公主选婿的日子。”不知从何处来的乡人看见了梁舟内敛而不失华丽的马车，凑上来。
“多谢，我家大人今日上京来，敢问皇城的路怎么走啊？”车夫是个年轻的小伙，抱了抱拳。
“不必问他，你们家大人对这估计不比他陌生。”一位少年穿着甲胄骑着马带着卫队出现，是兰宁铉。
“梁大人，我劝你找家铺子买些东西哄她吧。”兰宁铉戏谑道。
“殿下费心了。”梁舟端坐在马车上，“殿下能带我们进城吗？”
“禁军们，列队，让我们欢迎东海海官进城递交国书。”兰宁铉将佩剑高举过头顶，“这次回来，总有时间和我比武了吧。”
皇城里，兰清儿也穿上了朝服，暗红色的朝服显得她也成熟了不少。这些天，梁舟不在，她就像没有自主意识的机器一样每天按部就班的。
“父皇。”上朝前，父女二人现在皇帝寝宫里碰了一下。
看着兰清儿穿着朝服的样子，皇帝不免笑了笑：“这是考试结果，下朝后，就由你带着禁军去宣布吧。”
“父皇。”兰清儿接过卷轴，“就必须是我吗？”
“没错必须是你，你哥哥这些年已经把名声给败了，你出生的时候天降异象，再加上仁义大师的预言，你也可谓民心所向。
“那些杂碎也好，只能靠你用能力来说话了。朕知道生为女子，这条道路会走得很累，但这是你必须走的路。”
在出生的时候，她的使命就昭然若揭了。
“可是他还没回来。”兰清儿小声说了一句。
“不，他回来了。走吧，我们去见他。”
兰清儿云里雾里，带着一份希冀，就这样上了朝。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昌乐公主承天景命，幼有明德，蒸蒸之孝，敕封太子，愿儿竭诚待下，居安思危，戒奢以俭。钦此”小太监的声音在高堂上响起，众人跪拜着，一动不动。
下面一位老臣抬头，却被皇帝的眼神吓到，惶恐间，不敢说话。
“今令皇太女去科举高中之策，前往城门宣榜。本次科考，人才辈出，少年郎君，朕心甚悦。吾儿择一人为皇夫，诸位没有异议吧？”
“昌乐公主降生天将异象，又有凤凰庇护，乃是大祥，可……”席间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者站起来说，却被皇帝拂拭剑给吓到，“臣无异。”
“臣等无异。”众人把头埋得更低了，生怕成了剑下冤魂。
皇帝拿剑微笑着看着跪拜着的众人：“众爱卿请起。今日是番邦人觐见的日子，诸位这么跪着，有失颜面。”
自从科考开始，皇帝就变得越来越专横，听不进任何人的建议。
七天前，更是毫无征兆的命各部准备番邦觐见，虽说于理，但通常会放在更后面些，如小年什么的，有时还会是除夕前几天，将他们留下来一并过除夕，以尽地主之谊。
大臣们密谋给他请法师驱邪，未果。
众人还在想着如何改变现状时，一位身着深红色朝服的少年已带着礼器文碟出现在了大殿门口。
“宣东海海官觐见--”
听到宣礼官的高声传唤，众人又惊了一下--来的是从来未曾露面过的东海海官。
今儿是个什么日子，又立皇太女又有海官觐见的。
众人听见这样一声，都翘首以待，偷偷地或明目张胆地转过去。
“咳咳”皇帝咳嗽了一声让各位悠着点。
有些站的近眼尖的已经看到了来人是谁，都面露白菜色地转了回来。
“妈呀，这人怎么和梁侍卫这么像。”
“梁，梁舟？”
一时间，见过梁舟和没见过梁舟的都沉默了。前者是在想这人与梁舟的关系，后者是诧异于海官的到场与年纪。
这海官还是前朝亦或很久以前就留下的官职，今朝不过是承袭了旧制，但任凭时代更迭，海官都没有进京觐见的惯例。
梁舟走得很慢、很稳，迈着四方步，走上前，拱手弯腰作揖。
“臣东海海官梁舟觐见。”梁舟将身位压的很低，“此次进京特携文书一封。”
“献--”
“投诚书？”皇帝玩味地看着眼前少年，“海官大人第一次进京就献此厚礼，朕真是受宠若惊呢。”
换好朝服站在一边的兰宁铉听了，猛翻了个白眼：呸，两个黑心芝麻汤圆。
兰清儿站在一边，听到投诚书时，她是真的想喊不要，还好她忍住了。
“只此薄礼，陛下说笑了。”梁舟微微笑着回应。
“好啊。识时务者为俊杰。来人，立诏，立东海郡……封东海梁氏伯爵，封号海清，食千邑，……为记此日，东海归一，中原一同，大赦天下三日。”
“吾皇圣明。”跪拜声犹如山倒之势。
再处理了些政务，兰清儿就带着科考成绩走了。
刚出殿门，她就看见不远处身着浅蓝色衣裳的梁舟，他献完礼就走了。
但兰清儿并没有迎上去，大抵出于面子，径直离开了。
梁舟只是默默的跟在后面，直到看见她上了马车，才转身上马，先她一步到了城门。
“诸位考生，我知道各位在此等久了。”兰清儿连朝服的没换，身着深红色的朝服上了城门。
“是昌乐公主！好美啊！”
“公主庇佑，我一定要金榜题名啊。”
各式各样的声音此起彼伏，兰清儿抬了抬手，示意大家安静。
“我知道诸位心中一定又紧张又兴奋，所以。”兰清儿将名单贴在墙上，“各位，可以看了。”
兰清儿带着的礼官将黄榜贴上去，大家就一窝蜂的跑上去看了。
“梁舟是状元。”兰清儿听到后也是一惊，刚想跑去为他庆祝，一想到这七天，又站在了那里。
梁舟听到后，先是一惊，这次试题他答得不好，状元许是难些了，没想到，后又是一喜，看来这皇夫自己是稳了。
“殿下，陛下让你在三甲中选一人为皇夫。”
“我选……”
祝高考生金榜题名马到成功，梁舟不用脑子了，他的智商全给你们！！！
祝你们也祝未来的自己高考加油顺顺利利。
你们猜猜兰清儿选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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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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