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白先生。”张醒觉得白秋风变了个人似的,看人的目光微沉,等他打完电话,白秋风却盯着对面酒店的大门不吭声。
江狂此时在家跟他爸争论着,江父始终认为凭他们跟君家的交情,君家怎么都不可能把江家逼上死路,反而说江狂在外面野惯了,被白秋风带坏了。
“爸,五年前白家的事,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江父不说话了,看着江狂就像不认识了似的,“江狂,你喜欢男的我可以接受,可为什么偏偏是白秋风?你喜欢谁不行,为什么偏偏是他?”
“爸,我不知道您对秋风有什么样的误解,可秋风真的很好,您既然接受我喜欢男的,为什么偏偏就不能接受秋风?”
“你不懂,你不明白,白家……总之不行。”
“您说过我回江氏您就可以接受秋风,为什么这个节骨眼儿上反悔变卦?”
“你以为我想?你知道他做了什么事吗?你知道白家怎么没了的吗?你知道白秋风他……”
“秋风他怎么?”江狂盯着自家爸,他爸知道些什么?秋风又怎么了?
“儿子,”江父叹息一声,“我知道君轻寒这人心术不正,小的时候就把所有的野心都摆在脸上,可白秋风不是,你以为他一个私生子为什么在白家那么受宠?”
“儿子,看人不要太片面了,白秋风不是你想的那样。”
“爸,您对秋风的误会太深了,而且我这次过来不是跟您讨论秋风的问题,君轻寒胜任君家的董事长,许艺查到张喵来了虞城。”
“张喵?”江父突然瞪眼看着江狂,“哈达列的那个张喵?”
“嗯。”江狂见他爸注意力转移,想问更多,可凭他爸的性子不想说的除非逼不得已,否则怎么都不会说。
“爸,不管您怀疑秋风什么,但秋风绝对不是您以为的那种人。”
“我以为的那种人?江狂,你又觉得白秋风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是……”
“您说的我不信,您对白家一直有偏见,觉得白家上梁不正下梁歪,但秋风不是,爸,希望您可以客观地去看待秋风,而不是主观。”
“我做人看事还要你来教了?江狂,白秋风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处处偏袒他?”江父气得猛地一拍桌子。
江狂凝眉,微微垂头,“儿子没资格教您,但请您对秋风的偏见能少一点,他跟他父亲不一样……”
“好了,别说了,我叫你回来不是跟你争白秋风的问题的。”江父揉了揉太阳穴,江狂站着没动。
“坐吧,你说张喵到了虞城这事是真是假?”江父抿了一口茶,觉得自己被江狂气的口渴。
“真的,许艺今天上午拿了照片我给看,张喵跟君轻寒确实有接触,加之他这次我我们江氏出手而他这么顺利从他把手里接过了董事长的职位,这事儿后面恐怕也有张喵的手笔。”
江父闻言沉默,脑子里不断回放这几年张喵在国内的动作,仔细一想,张喵几乎所有的动作都凝聚于虞城,所以,他放着国外的大好市场跑到他们虞城来干什么?
“江狂,如果君轻寒真的跟张喵有合作的话,你不要轻举妄动,张喵那人你也应该有所耳闻,君轻寒跟他相比起来,还不如他一根小指头。”
“我知道,不过可以确定的是那几个退货要求赔偿的客户确实去了君临,而退回来的货又确实有问题,要么在生产过程中就已经被人动了手脚,要么就是有人帮他们换货,爸,在你的印象里,有没有哪家能仿制我们的技术还让我们自己查不出来的?”
“据我所知,没有,国外的话……”江父越想眉头拧得越狠,他抬眼看着江狂,“张喵的市场分布很广,手底下什么人都有,能仿制我们货物的可能也就只有他了。”
江父说完江狂的心就狠狠一沉,这样说来,君轻寒跟张喵早就有交集,可如果张喵是想帮君轻寒吞并江氏完全没必要弄这么一出,这不是画蛇添足吗?
正在这时,江狂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张醒。
“江狂先,我们跟白先生现在在琮皇酒店大门对面的停车场。”
“琮皇?你们去那里干什么?”
车里的白秋风闻言朝张醒做了一个口型,“捉——鬼。”
“捉鬼?”江狂闻言,神色瞬变,江父见此疑惑,“怎么?出什么事了?”
“爸,我现在有急事得去一趟。”江父点头,江狂立即拿了衣服就走。
江父看着江狂消失的背影,心里不免有些失落,怎么都没想到会跟白家那小子混在一起。
“白天盛,你要是泉下有知知道你家那小子长成了现在这副不得了的模样会不会捂着肚子笑死?”白家关系复杂,尔虞我诈,简单的家庭活成了一部宫斗剧,年龄最小的私生子也是个隐忍的主儿,最后你们白家死的死跑的跑,就他一个全身而退,虽然得了抑郁症……
可究竟是不是抑郁症都还难说。
“我家江狂算是搭进去了啊。”江父有些怅然,可人心难测,在他看来白家人就是沼泽里的蚂蚱,谁踏进白家那片沼泽就会被其它饿极了的蚂蚱生吞活剥了。
白秋风那么小就能在那样的地方全身而退,其人比白家其他人都还可怖。
江狂开车到琮皇酒店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五十,他到了对面的停车场,正好看到自己那辆很久没开的越野停在一辆房车后面。
他把车停在另一边准备走路过去,刚下车就看到一辆眼熟的车开进了琮皇的地下停车场。
白秋风跟张醒他们这时候也下车,白秋风一看到江狂就迎了上来,他穿着一身休闲,慢慢踱步到江狂面前,“狂哥,要上去捉鬼吗?”
“捉什么鬼?许艺那是去见他的白月光。”
“白月光?难道是嫦娥?”白秋风一脸惊奇,没想到那陀螺竟然还能勾引到嫦娥,“了不起啊,真是了不起。”
江狂听出他话中的嘲讽,觉得现在的白秋风又变得有点不一样了,浑身上下没有丝毫紧张感,反倒透着几许阴郁。
“荼玑?”江狂轻声喊,白秋风没反应,眉头不由皱得死死的。
“江先生。”张醒礼貌地喊了一声,白秋风伸手挽着江狂的手臂,“狂哥,要上去试试吗?我们好像从来都没有出来开过房。”
江狂:……
他立即确定了白秋风的异常,扭头看着他的侧脸,“你是谁?”
白秋风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额头,“没发烧啊,怎么说胡话?”
江狂的眉头狠狠地皱着,抬眼凝重的看着张醒,“江先生,白先生一直跟我们在一起,没有离开过,也没接触过别人。”
没有接触过别人,可给他的感觉怎么那么怪?
白秋风嘴角邪勾着,下眼睑微微泛红,背对着身后昏黄的路灯,宛若妖孽,“江狂,你在怀疑什么?”
“没什么,你说捉鬼?可今天这里是许艺跟他的初恋,没有君轻寒,你想抓谁?”
“鬼可有很多只,不止君轻寒一个。”白秋风看着他狡黠一笑,“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江狂面色不变,被白秋风挽着手臂直接踏进了琮皇酒店的大厅。
“先生,轻问有预约吗?”前台微笑着礼貌道。
“不用预约,不是说只要说‘燕凰’的名字就行了?”
前台面色变了一下,随即从被锁着的抽屉拿了一张纯黑色的房卡给他,“对不起先生,不知道您是燕总的朋友。”
白秋风浑不在意地挥了挥手,拿着房卡跟白秋风直接坐电梯上楼,张醒他们就等在楼下。
跟张醒一起等着的保镖问张醒,“队长,我怎么感觉这个白先生怪怪的,咱们收到的消息是说他是抑郁症吧,抑郁症我没发现,精分倒是感觉到了。”
“常旭,你是不是该回本部在训练一次了。”
常旭闻言立即住嘴,回本部,除非他想这辈子都呆在那个要人命的岛上不再回来。
电梯里。
江狂看着白秋风,“燕凰是谁?”
“一个朋友。”白秋风歪头看着江狂,伸手抚上他的薄唇,“怎么?你是吃醋还是好奇?”
“都有。”江狂的声线也凉了几分,白秋风的不对劲无时不刻不在砸着他的脑仁,这不单单是抑郁问题了,而是白秋风整个人都变了的问题。
之前白秋风虽然说过君轻寒是吸血鬼,说自己叫荼玑,而刚才喊荼玑他根本没什么反应,在他的感觉中,白秋风在看到他的时候应该是飞奔过来抱着他,或者在家等他回家。
介于荼玑对吸血鬼的惧怕,根本就不该主动说出捉鬼的话来。
还有昨天晚上突然想起了他们年少时的事,结果今天早上起来就忘了……
越想江狂的眉就皱得越紧,一只冰凉的手骤然抚上他眉间,“江狂,我受的伤害你忘了吗?我怕狠了,懦弱惯了,我想为自己,为你勇敢一次,可能也是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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