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我又该去怨谁呢……呵呵、我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做不到、何来怨！”
“那、你爱吗？”那声音停滞了一下，继续道。
“爱、爱！你是什么东西，又懂什么爱！”少年突然激动起来。
“我嘛……向下看、我能帮你。”声音渐渐微弱，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扬起来“你喜欢那个小姑娘，对吧？”
“你！你究竟是什么！”少年被说中了心事，又羞又气，低头看那声音响起的方向，“这、这是！”
刚刚少年胡乱的挥剑，一旁石头下面的泥土中露出一角银白，那绝非天然形成的造物，莫不是、真的有远古遗迹！
少年丢下手中的剑，跪在地上挖掘起来，不多时，那抹银白露出了它的真面目——一面圆镜，上面还有十分有年代感的裂纹和缺口。
这、这是、镜子——什么啊！不应该是宝剑、秘籍、或是什么打通经脉的神药吗！？为什么是一面镜子，一面破镜子！
上天也不垂怜我么、罢了罢了，我还争什么……
镜子啪踏一声掉在地上，少年两眼无神的走向营地。还是静默的等着小姐和二师兄回来吧。
两日后——
山中暴雨，大雨来的突然、却也在人意料之中。山中本是多雨的，这场雨来得巧，终是熄灭了这场闹了半月有余的探索遗迹的浪潮，一无所获的世家子弟，门派门生，亦或是逐利的商人都因这暴雨彻底失了对不知到底存不存在的遗迹的兴致，纷纷离开了这偏僻的大山，归家的归家，回山的回山，还有不死心的另寻机遇，营地很快没落下来，就像它修建起来的那般快。
不过，营地里还有一个人，或者说，还有一个快死了的人。
林泉蜷缩在当初住的那家客栈，那间客房的角落，不会有人来打扰他。因为这里已经没有人了，今天的暴雨一下，最后一批人也离开了这里，能带走的尽数带走了，些许建筑物来不及拆除便由着去了。
不过，林泉快要死了。这两天，他无依无靠，也没人注意他，他整天蹲在那间客房的角落，像是自暴自弃了，也不出门，也不想见人。饿极了就在林子里采些野果饱腹，若是运气好，能碰上个野兽什么。奈何营地里的人气早就把小动物们吓到更深的山林里去了。
此刻，营地连火光都没有了，空气中弥漫着潮气，雨声也是那样令人烦躁。
“啊——小姐、你还不来吗、说好的，过两日便一起回去啊……”虚弱的声音喃喃自语，这话又说给谁听呢，谁也听不到我的心声，我的痛苦，我那无法抑制的、爱呀、谁来救救我呢……
啊、有的、是有的、只有一个镜子、啊呀、对呀——镜子、那个镜子————
暴雨瓢泼，雨中有一人，缓缓向山上走，步子很慢，一步一步，深深陷在泥淖中，有时，一个不稳，身体重重的摔在山石上，踩着泥水和血水，少年顺着前几日走过的路，走到了那个伤心之地。
到了，雨水让视线模糊，少年只得跪下身子，不停抹着脸上的水，想要看清一点。在哪儿？去哪儿了？
少年双手在泥泞的水坑中摸索，单薄的身子不住颤抖，似乎随时都可能倒下。啊！你还在啊——
一面圆镜被捞出水面，惊奇的是被雨水冲刷洗去陈灰之后，镜面十分透亮，一点儿不像经年的古物。
“你、你果然是有些能耐的吧，要怎么样才能——”
镜子不再有声音，而是在光洁的镜面上浮现出影像，那是，一男一女在床上交缠的影像，这就是他心心念念的人，无声的影像配合的暴雨的冲刷铸成了直击心灵的利刃，一声声刺穿少年的心。
“呵、呵呵，你是让我看清现实吗，真是残酷呢——”少年的身体终于倒在冰冷的水中。
骤雨来得匆匆，去也匆匆。就在少年倒地一会儿后雨便停了。月光无声，群星稀索，镜面反射着皎洁的月光，一缕白色青烟从镜中溢出，进入少年体内。
次日——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驱散了山林间的迷雾，唤醒了本该寂寞死去的人儿。
“啊、咳、咳咳——”少年剧烈的咳嗽起来，像是要把肺咳出血来。
“啊——是你救了我，这么说来我命不该绝，咳咳、那、又怎么样呢，你救的了我一次，那能救我两次、三次、一百次吗！咳咳、咳、咳咳咳！”少年没有起身，躺在湿漉漉的林地上喃喃自语。
镜子仍旧沉默，随后镜面如水波动，显出另一幅影像：还是一男一女，行走在山林中，正是在山下的小村落。
“昨天这么大雨，应该去找找那小子，不该在店里喝酒的、”少女撅着小嘴，一幅不开心的样子，“都是师兄非要喝酒，这才、才……”
“娇娇师妹别恼，都怪我喝多了，昨儿个那么大雨，想必师弟该是下山了。”华服男子讨好的笑着。
“昨日、你、你还敢提昨日！哼——”少女脸上染上一片绯红，飞快的走在前面。
哎呀哎呀，这种娇纵的女人就是麻烦，连她姐姐一根手指都比不上……这般想着，男人露出厌恶的神情，不过只是一瞬。随后就是笑颜，“是是是，师妹教训的是。”
这一瞬的神色自然是没被走在前面的傲娇大小姐看到，不过，盯着如水镜面的林泉可没有看漏。
“二师兄居然、不、他居然！这般对小姐，我——”少年盯着水镜中嬉笑的男子，眼神中尽是寒意。
不必再看，少年站起身来，把镜子装进贴身的布袋里，走向镜中显示的两人的方位。少年的步子坚定有力，似乎身上伤痛皆无。
晌午——
“小姐！我在这里，您是来接我的吗？”一个灰扑扑的影子从林子一边摇摇晃晃出来。
“小林子，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眼看脏兮兮的少年即将跌倒，少女还是忙不迭的伸出白嫩的手扶了少年一把。“说了不要叫我小姐，叫我师姐，我们可是同门。”
“啊、师姐。昨日营地下了雨。我想着小姐可能、可能会来，就出来找你们……”少年支支吾吾。少女把少年扶正之后，就收回了手。
“好了好了，师弟你没事就太好了。师妹人也找到了，我们这就回山门吧。”苏师兄忙不迭的插话道。
“那倒是、本小姐可不想再这鬼地方再待下去了。”少女一甩衣袍，御剑升空，“快些回山吧。”
“师妹性子真急，来吧，师弟。”苏师兄一脸笑容，也是御出飞剑，一步登了上去。却又是想起什么，一拍脑袋，“哎呀，瞧我这记性，师弟你还未能御剑，想来是师妹太娇纵你，不如回山之后去我那里学习御剑吧。”
苏青和叶紫娇你一言我一语，让少年根本没机会插话，只得跟在苏师兄的后面，沉默的像是他的影子。
终于写了好久好久以前的梦，呜呜呜我的白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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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只是镜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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