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短的文字，朴素的关心，却像一道温暖的阳光，猝不及防地穿透了林晨周身冰冷的绝望和恐惧，直直地照进他早已冰封的心底。他看着那个小小的笑脸，看着“雪梨汤”、“润润嗓子”这些平凡的字眼，眼前仿佛出现了母亲在狭小厨房里忙碌的身影，锅里咕嘟咕嘟冒着热气，清甜的梨香弥漫在小小的出租屋里。
桌子上，放着一个洗得干干净净的旧保温桶。盖子微微敞着，一丝清甜的雪梨香气若有若无地飘散出来。旁边还放着一个洗干净的空碗和勺子。一切都收拾得井井有条，带着林雪特有的细心和温暖。
一股巨大的酸涩猛地冲上鼻尖，眼眶瞬间灼热滚烫。所有的委屈、恐惧、屈辱，在这一刻如同决堤的洪水，几乎要冲破他强行筑起的堤坝。他死死咬着下唇，口腔里再次弥漫开血腥味，才勉强将喉咙里那声呜咽压了回去。
林晨冲进狭小的卫生间！反手“砰”地一声将门锁死！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隔绝在外！
他冲到淋浴喷头下，手忙脚乱地拧开开关！
“哗——”
冰冷的水流瞬间倾泻而下，寒冷激得他浑身剧烈颤抖！但他毫不在意，反而觉得这冰冷能暂时冻结那蚀骨的肮脏感！
他粗暴地、近乎撕扯般解开衬衫的纽扣！扣子崩落了一颗，滚落到潮湿的地面上。接着是里面的背心！裤子！所有衣物都被他胡乱地、带着憎恶地剥下，扔在湿漉漉的瓷砖地上。
他抓起那瓶廉价的、气味浓烈的沐浴露，疯狂地挤出一大团，带着一种近乎自虐的狠劲，用力地涂抹在自己**的皮肤上！脖子！锁骨！胸口！腰腹！那些被触碰过、被留下青紫指痕的地方！尤其是…大腿内侧那些更深的淤痕和隐秘之处！
他用力地搓洗！用指甲狠狠地刮擦！仿佛要将那层沾染了污秽气息的皮肤整个搓掉！沐浴露的泡沫很快覆盖了全身，但他觉得不够！远远不够！他抓起旁边那块刷水垢、粗糙得如同砂纸的丝瓜瓤，沾满了沐浴露，狠狠地在皮肤上摩擦！尤其是那些淤青处！
“呃…啊！”粗糙的丝瓜瓤摩擦着本就脆弱的皮肤，很快就搓出了细密的血痕，火辣辣的剧痛传来，但他仿佛感觉不到，或者说，这种带着自毁倾向的疼痛反而带来一种扭曲的、清洗的快感！好像只有用这种近乎剥皮的方式，才能洗刷掉那些深入骨髓的污秽！
冰冷的水流冲刷而下，带走白色的泡沫，也带走皮肤表层被搓出的血丝。皮肤被搓得通红一片，如同煮熟的虾子，布满了纵横交错的血痕，有些地方甚至皮开肉绽，渗出血珠。
他喘着粗气，关掉冷水，又猛的拧开热水开关！
“哗啦——”
滚烫的热水瞬间喷涌而出！灼热的水流像滚烫的油，浇在被搓得伤痕累累的皮肤上！好像这样才能里里外外的洗干净！
“嘶——啊！”林晨痛得猛地蜷缩起来，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皮肤上传来剧烈的灼痛感，仿佛被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同时刺入！冷水带来的麻木瞬间被极致的灼热取代！热水冲刷过那些破皮的伤口，更是带来钻心剜骨的剧痛！他浑身剧烈地痉挛，眼前阵阵发黑，几乎要昏厥过去！
但他没有关掉热水！反而仰起头，让滚烫的水流更加直接地冲刷着自己的脸、脖子、胸膛！他需要这种极致的痛！需要这滚烫的水流来消毒！来灼烧掉那些看不见的、令人作呕的细菌和痕迹！
狭小的卫生间里瞬间被滚烫的蒸汽充满，白茫茫一片。镜子被水汽彻底覆盖，模糊不清。只有林晨压抑的、痛苦的喘息和滚烫水流冲击地面的哗哗声在回荡。
他低下头，布满水汽的视线死死地盯着自己大腿内侧那片被热水烫得更加通红的皮肤，盯着隐秘之处那难以启齿的红肿。热水流过，带来一阵阵尖锐的刺痛。
“洗掉…洗掉…洗干净…”他如同魔怔般喃喃自语，声音嘶哑破碎。他再次抓起那块粗糙的丝瓜瓤，沾着滚烫的水和沐浴露，朝着那片最私密、最疼痛、也承载着最深重屈辱的皮肤，狠狠地、反复地搓洗下去！
剧痛如同电流般瞬间窜遍全身！他痛得眼前发黑，身体弓得像一只虾米，靠着冰冷的瓷砖墙才勉强没有倒下。滚烫的水流混合着沐浴露的泡沫和被搓出的血水，沿着他的身体流下，在湿漉漉的地面上蜿蜒出淡红色的痕迹。
他机械地、一遍又一遍地搓洗着。皮肤被搓得血肉模糊，火辣辣的疼痛感已经麻木。热水带来的灼热感也渐渐消退，只剩下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冰冷。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热水器的储水耗尽，水流重新变得冰冷刺骨，林晨才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缓缓地、缓缓地靠着墙壁滑坐下去，瘫倒在冰冷湿滑的地面上。
水流依旧冰冷地冲刷着他伤痕累累的身体。他蜷缩在那里，像一具被彻底玩坏的破布娃娃。皮肤通红肿胀，布满了搓洗留下的血痕和破皮，如同遭受了一场酷刑。额角的伤口被热水浸泡得发白外翻。他眼神空洞地望着不断流水的淋浴喷头，嘴唇微微颤抖着，发出微弱的、破碎的呓语：
“怎么…还是不干净…”
“为什么…洗不干净…”
“脏…好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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