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梵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猛地站起身:"烦死了,出去抽根烟。"
他几乎是落荒而逃地冲出舞蹈教室,连背影都透着股狼狈。
许漓尽在音乐的间隙听到了周梵的怒吼,下意识地朝门口望去,只看到他匆匆离开的背影。她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心里却莫名松了口气——他终于走了。
排练继续进行。许漓尽渐渐找到了一点感觉,虽然动作还是不够优美,但至少能跟上节奏了。舞蹈老师欣慰地拍了拍她的肩:"有进步,继续保持。"
一个半小时的排练结束后,所有人都累得瘫坐在地上。许漓尽靠在把杆上,轻轻揉着发酸的小腿。孟睆直接躺倒在地板上,哀嚎着:"我的天啊,跳舞比跑八百米还累!我觉得我的腿已经不是我的了!"
许漓尽深有同感地点点头。她感觉全身的肌肉都在抗议,特别是大腿和手臂,酸胀得厉害。
"走吧,去吃饭。"陈渡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伸手把孟睆从地上拉起来。
付烈蹦蹦跳跳地凑到许漓尽面前,模仿着她刚才跳舞的样子:"许同学,你刚才那个动作是这样的吗?"他夸张地歪着头,眼睛拼命眨着。
许漓尽又好气又好笑,抓起地上的包轻轻打了他一下:"付烈你够了!"
众人笑闹着走出舞蹈教室。夕阳的余晖洒在走廊上,把每个人的影子都拉得很长。
走到校门口,却发现周梵已经等在那里了。他靠在他的黑色摩托车上,嘴里叼着烟,脸色已经恢复了平时的冷硬。看到她们出来,他的目光在许漓尽因为运动而泛着健康红晕的脸上停留了一瞬,又迅速移开,像是被烫到一样。
"走吧,饿死了。"他掐灭烟头,跨上摩托车,发动机发出低沉的轰鸣。
付烈凑到周梵旁边,压低声音说:"梵哥,你刚才跑什么啊?是不是看许同学跳舞看害羞了?"
周梵一个冷眼扫过去:"你想死?"
付烈立即举手投降:"我错了我错了!"
回去的路上,周梵骑得比平时慢了很多。晚风吹拂着他的蓝发,却吹不散他心头那股莫名的躁动。脑海里那个笨拙跳舞的身影始终挥之不去,特别是那个无意识的吐舌动作,像是刻在了他的记忆里。
在经过一个红灯时,他忍不住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许漓尽。她正和孟睆说笑着,夕阳给她整个人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一阵微风吹过,拂起她额前的碎发,她随手将头发别到耳后,露出光洁的侧脸。
周梵感觉自己的心跳又开始不规律了。
他烦躁地拧了拧油门,引擎发出一声压抑的咆哮。
妈的。
这下真的糟了。
到餐厅后,众人在靠窗的位置坐下。许漓尽和孟睆坐在一侧,周梵坐在许漓尽对面。点完餐后,大家开始闲聊今天排练的趣事。
"尽尽今天可努力了,"孟睆笑着说,"虽然动作还是有点僵硬,但是特别认真。"
付烈立即接话:"是啊,特别是那个wink,简直绝了!"
许漓尽羞恼地瞪他:"付烈你再提这个我就走了!"
周梵一直沉默地喝着饮料,目光却时不时飘向对面的许漓尽。当她因为付烈的调侃而气鼓鼓地撅起嘴时,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又漏了一拍。
这顿饭吃得周梵心神不宁。每次许漓尽说话时,他都会不自觉地注意她的表情;当她笑起来时,他的嘴角也会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扬;当她因为害羞而低头时,他会想要伸手揉揉她的头发。
这种陌生的情绪让他既困惑又烦躁。他周梵什么时候这么在意过一个女生?
饭后,大家各自回家。周梵骑着摩托车,脑子里全是今晚许漓尽的种种模样——跳舞时的笨拙,被调侃时的羞恼,说笑时的开朗......
他把车停在路边,点燃一支烟,试图理清自己混乱的思绪。烟雾缭绕中,他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许漓尽对他来说,好像真的不一样了。
这不是他最初那种出于征服欲的感兴趣,也不是因为她的躲避而激起的逆反心理。这是一种更复杂、更陌生的情感,让他心跳加速,让他方寸大乱。
掐灭烟头,他重新发动摩托车,在夜色中疾驰而去。风声在耳边呼啸,却吹不散那个深深印在他脑海中的身影。
这一夜,周梵失眠了。
凌晨两三点才迷迷糊糊睡着。
那天凌晨,周梵做了一个混乱而旖旎的梦。
梦里还是那个舞蹈教室,空气中弥漫着汗水与少女馨香交织的气息。许漓尽穿着贴身的舞蹈服,勾勒出青涩却动人的曲线,在镜前笨拙地练习着那个总也做不好的wink。她的皮肤在灯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额角沁出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没入衣领。
他站在角落里看着她,像一匹蛰伏的狼。梦里没有付烈他们的哄笑,没有嘈杂的音乐,只有她微微急促的喘息声,和那双因为专注而格外明亮的眼睛。
她转过身,似乎发现了他,没有像现实中那样惊慌躲闪,而是对着他,又一次尝试了那个笨拙的眨眼,嘴角带着一丝羞涩又试探的笑意。梦境扭曲了现实,那个原本僵硬的动作竟变得无比撩人。
他朝她走过去,脚步无声。她没有后退,只是仰着头看他,眼神湿漉漉的,带着全然的信任和一丝懵懂的引诱。他伸手,不是扶住她的腰教她滑雪,而是直接抚上她泛红发热的脸颊,指腹能感受到她细腻肌肤下蓬勃的生命力。她的睫毛轻颤着,像受惊的蝶翼。
然后……梦境变得更加模糊而炽热。他低下头,靠近那片他肖想已久的唇瓣,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像是牛奶混合了阳光的味道。她的身体柔软地靠向他,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能感受到彼此急剧升高的体温……
周梵是在一阵熟悉的、黏腻的悸动中醒来的。
窗外天光微熹,房间里一片朦胧。他睁开眼,第一时间感受到的是身体某处传来的、未曾完全消退的紧绷感和□□里冰凉的湿意。
他愣了几秒,随即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梦遗。
对于一个十七岁、身体健康的少年来说,这并不稀奇。他们这个圈子里,更早接触这些的也大有人在,私下里甚至会带着炫耀和戏谑讨论相关话题。付烈那小子初中就得意洋洋地宣布过自己的“第一次”。
但这是周梵的第一次。
而且,梦里的对象如此清晰——是许漓尽。那个几天前还让他觉得麻烦、只想征服,现在却让他心跳失序、方寸大乱的乖乖女。
他没有像一些同龄男孩那样感到慌张或羞耻,甚至没有多少意外。他只是在最初的怔愣后,缓缓坐起身,靠在床头,任由清晨微凉的气息包裹住自己刚经历过一场炽热梦境的身体。
一种恶劣的、带着强烈占有欲的满足感,像藤蔓一样从心底滋生,迅速缠绕住他的四肢百骸。
感觉很舒服。
很好。
他扯了扯嘴角,在朦胧的晨光中露出一抹痞气而势在必得的笑。舌尖下意识地抵了抵上颚,仿佛还能回味起梦里那虚幻的、带着她独特气息的触感。
是因为她。
只能是因为她。
那个笨拙的、认真的、总是试图和他划清界限,却又总能轻易搅乱他心绪的许漓尽。
他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走向浴室。水流哗哗响起,氤氲的热气逐渐弥漫开来。他站在花洒下,任由热水冲刷着身体,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反复回放着梦里那些破碎而香艳的画面,以及昨天在舞蹈教室里,她真实存在的、带着汗意的绯红脸颊和那个失败的wink。
身体某处似乎又有些蠢蠢欲动。
他低咒一声,关掉了热水,换成了冰冷的。刺骨的寒意瞬间席卷全身,勉强压下了心底和身体再度燃起的燥热。
洗漱完毕,他随意擦了擦还在滴水的蓝色头发,走到窗边。晨曦已经彻底驱散了夜色,楼下街道开始有了行人和车辆的声响。新的一天开始了。
他拿起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悬停片刻,最终还是点开了那个最近才存下的、属于许漓尽的号码。没有发信息,只是盯着那串数字看了很久,眼神深邃。
之前那种“要和她谈恋爱”的宣言,或许还带着几分游戏人间的玩味和因挫败感而生的征服欲。
但现在,
这种身体上
最原始
最直白的反应,这种因她而起、因她而满足的生理冲动,将某种模糊的情感彻底具象化了。
他要她。
不仅仅是名义上的“谈恋爱”。
是更具体、更贪婪的占有。
这种认知让他血液隐隐沸腾。
他换好衣服,抓起书包下楼。司机已经等在门口。坐进车里,他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但脑海里已经开始盘算着下一步。
许漓尽不是他以前接触的那些女生,不能用对待她们的方式对待她。她像一株需要耐心伺弄的、娇嫩又带着尖刺的植物,强硬的手段只会让她缩回自己的壳里,或者扎伤试图采摘的人。
他得换个方式。
得让她习惯他的存在,习惯他的靠近,甚至……习惯他带来的,这种陌生的、躁动的感觉。
当他走进教室时,脸上已经恢复了惯常的、带着点疏离和痞气的神情。只是目光在掠过前排那个空着的座位时,几不可查地停顿了一瞬。
许漓尽还没来。
付烈凑过来,一如既往地聒噪:“梵哥,早啊!今天气色不错啊!”
周梵懒懒地瞥了他一眼,没接话,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长腿随意地支着。他拿出手机,看似漫不经心地划着屏幕,实则注意力全在教室门口。
当那个熟悉的身影终于出现在门口,背着略显沉重的书包,微微低着头走进来时,周梵感觉自己的呼吸几不可查地窒了一下。
晨光透过窗户,在她身上勾勒出一圈柔和的光晕。她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拿出课本,动作一如既往的安静乖巧。
但此刻,在周梵眼里,她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仿佛被放慢了。她整理书页时纤细的手指,她低头时露出一小截白皙的后颈,她偶尔因为思考而轻咬下唇的习惯……
所有这些,都与他凌晨那个炽热旖旎的梦境无声地重叠在一起。
一股熟悉的燥热感再次从小腹窜起。
周梵喉结滚动了一下,强迫自己移开视线,看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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