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李晁南退学回国,中间还经历了这么一番波折?”祁纫夏听施慕说过来龙去脉,不由得感慨,“好在结果是一场乌龙,否则,他的家人真要伤心了。”
施慕含笑说道:“是啊,他当初差点开始计划自己的遗体告别,后来知道是误诊,又连夜改成了庆祝party。”
两人过来的路上,施慕给祁纫夏说了李晁南当年退学事件的始末——
作为一个院校、专业全都由父母做决定的留学生,李晁南在加拿大的两年,过得相当不痛快,几度向家中提起回国,都被无情拒绝。
后来有段时间,他频繁感冒发烧,去医院做了检查,诊断结果赫然写着肺癌晚期。
李家上下顿时陷入悲痛和无措。李晁南父母推掉手头上所有工作,亲自飞到学校,帮儿子办完退学手续,再把人接回国内,泣不成声地告诉李晁南:只要他开心,做什么都由他。
不知是谁提醒了李家,说国外医院检查结果也未必可靠,不如在国内复诊一次,也许有所转机。
很快,复诊结果出来了——
误诊。
只是炎症。
李家父母心情大起大落,抱头痛哭了大半天,忽然反应过来:难道是家里小兔崽子不想读书,耍花招来骗人的?
二话不说,家法伺候。
这对从头到尾都不知发生了什么的李晁南来说,纯粹是无妄之灾。
等他全须全尾地养好伤病,已经是整整一个月之后的事了。
所幸打不算白挨。如此折腾了一回,李家父母没再强求他留学,李晁南安安稳稳考了国内美院,踌躇满志地追梦去了。
“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真的好奇他那个美术馆,”祁纫夏很有兴趣,“不知道在哪里?”
施慕若有若无地笑,随手把垂在脸颊边的刘海拨到耳后,朝一个方向扬扬下巴:“我没去过,问你男朋友就好。”
祁纫夏一怔,循她目光望去,只见谈铮大步流星向自己走来。
她心中疑惑,不知施慕何以判断出谈铮就是自己男友,下一秒,肩上一沉。
“去了这么久?”
谈铮揽住她肩膀,语调又低又沉,不露声色地把她和施慕的距离拉远,无形之中划出一条泾渭分明的界限。
祁纫夏浑然不觉,笑着说:“我碰见施总了。真的很巧,她是我大学学姐的老板,也是李晁南的朋友,你们认识吗?”
施慕挑了挑眉,似乎明白过来谈铮的境况,于是用眼神示意,她放弃这个问题回答权。
谈铮手上的力道更加收紧,“见过,但是不熟。”
他惯用表情的波澜不惊来掩饰内心骇浪,没人知道,在看见祁纫夏和施慕走在一起的瞬间,他脑海里刮起了多大的龙卷风。
隔着轻软布料,祁纫夏仍能感觉,谈铮握她肩头的手掌心格外滚烫。她抬头,担忧地问:“你喝了很多?”
谈铮的注意力还在祁纫夏和施慕之间,明明是个再简单不过的问题,却让他欲言又止。
氛围莫名逼仄起来。
好在施慕适时插话:“抱歉,我得去找我朋友了,请允许我失陪。”
她的背影娉婷,祁纫夏驻足目送很久,冷不丁听谈铮在耳边说道:“你还要忽视你男朋友多久?”
语气还挺幽怨。
祁纫夏“噗嗤”一声笑出来,转回头问:“你不会在吃施总的醋吧?”
谈铮端详她脸色,全然看不出异常,反而笑意鲜活,终于稍稍放了心。
“你们很投缘么?”他问,“都聊了什么?”
祁纫夏随着他脚步,慢慢往落地窗边踱去,“她和我讲了李晁南当年退学的事情,说他那时被父母混合双打,又惨又搞笑。你当时肯定也知情,对不对?”
窗边人少,谈铮搂着她的腰,姿态亲昵无间。
“我当然知情,而且实不相瞒,复诊的建议,正是我提出来的。”
祁纫夏惊奇地指着他:“你……”
“我可以发誓,我当时完全是出于关心的好意,”谈铮满脸的无辜,压下她的手,从指缝里严丝合缝地扣上去,“我也没想到,他在他爸妈那里的信任值那么低,确实……挺抱歉的。”
祁纫夏忍俊不禁,顾虑着场合,不好放声笑出来,只能埋脸在谈铮颈侧,肩膀一颤一颤。
刚才灌下去的酒,这会儿像是突然有了后劲,醉意缓缓熏上头脑。
明净的玻璃之外,黎川市中心的华灯夜景尽收眼底,谈铮却只能看见玻璃反光中,他和祁纫夏依偎着的身影。
多么契合。
就像两株异处生根的藤蔓,在风霜雨露里,渐渐长到了一起。
于是他轻轻偏过头,在她头顶落下一个毫无杂念的吻。
*
聚会后半程,两人再没分开。
周围人都起哄,说没想到谈铮谈起恋爱居然是这个样子,活像女朋友的贴身挂件。
谈铮笑笑不反驳,任凭他们比喻。
在祁纫夏的监督下,他后来也没怎么喝酒。不过先前到底灌了不少,离开时,醉意很明显。
这样自然不能开车。
祁纫夏还没学驾照,只能和他商量:“我给你叫代驾吧,我自己打个车回去就行。”
酒劲上头的滋味其实不太好受,何况还勾起了谈铮的头痛顽疾。
他强忍住太阳穴两侧的胀痛,拿出自己的手机解锁,点开通讯录,在一个叫做“代驾小张”的名字上敲了敲,对祁纫夏说:“打这个号码。”
祁纫夏依言照做,对方很熟络谈铮的生意,立即答应下来,说过十分钟就能赶到,请他们稍等。
“我等代驾过来再走。”祁纫夏扶着谈铮走出电梯,观察他面色,“你自己一个人,应该可以吧?”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