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在演戏的苏晓被季行川这句话一下勾起了怒火，将白佳莉嘱咐的话都抛在脑后了。
“我来巴黎学什么关你什么事？抽烟、喝酒、就算是吸毒也不关你的事！”
苏晓像一只炸了毛的猫，她觉得自己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凭什么这么说她？
她当初一个人到巴黎的时候他又过问过一句吗？他现在凭什么以一个长者的姿态教训她。
季行川的脸色沉得可怕，看她的眼神极具压迫感，似是要将她看穿。
他的胸口起伏了一下，顿了片刻，随后干巴巴地说：“你姐姐希望看到你这样？”
苏晓：“别搬出我姐姐来，我是个成年人了，我有自由行动的权利。还用得着你来管教我吗？”
见到季行川依旧嘴硬的样子，苏晓失望至极，承认自己吃醋了有这么难吗？
见季行川沉默着不说话，苏晓直接转身往走廊那头走去。
这一次，季行川居然没有追过来。
连白佳莉都失算了，季行川这铁板一块，要他承认点什么真是比登天还难。
苏晓像个吃了败仗的士兵一样回到卡座，卡座里已没了人。
过了一会儿，白佳莉发现她回来了，就走了过来，疑惑地问：“你怎么回来了？
苏晓垂着头对白佳莉说：“行动失败。”
“怎么会？鱼不是上钩了吗？怎么还给跑了？”白佳莉瞪大了眼，“你有没有按我说的做啊，欲拒还迎知道吗？”
苏晓郁闷得要命，抄起桌上的酒就是一饮而尽。
“有啊，问他我们什么关系，凭什么管我？但是他不接招，还把我姐姐搬出来。”
苏晓接着又让酒保给自己续了一杯。
“那你光拒了，那迎呢？有没有勾引他？”白佳莉追问道。
“怎么勾引？我都被他气死了。”苏晓嘟囔道。
白佳莉扶额，说：“这么好的机会，按照我的剧本，那应该是天雷勾地火。就算你笨拙了点，但是按照男人的那点占有欲，那位季总应该要立刻带你走的，甚至当场强吻，他就这么放过你了？”
“他是想带我出去来着，但是后来被我挣开了。”苏晓回忆道。
“说实话，他是不是不行啊？”白佳莉一手摸着下巴，一边看着苏晓，眼神意味不明。
苏晓眼神躲闪：“我怎么知道……”
白佳莉长叹了一口气，拍了下苏晓的肩：“遇上你们这对活宝，算是你莉姐的滑铁卢。不过没事，这次不成功还有下次，如果再不成功，只能按不行解释了。”
酒上了，苏晓又端起酒杯喝了起来。
“你也别喝闷酒了，难得来一次，再去舞池里玩玩？你看Gabriel一个人玩得多开心？”
苏晓摇摇头：“不去了，这音乐吵得我头疼，喝完这杯我就回去。”
“那我送你。”
“别，你陪Gabriel玩吧，人家已经帮了我忙了，要让他玩尽兴。”
苏晓喝着喝着越发觉得头疼，这音乐声真是太吵了。
她拎起小包，对着白佳莉说：“我自己打车回去。”
“把车牌发我，到家给我发信息。”
“好。”
苏晓走出舞池，来到走廊时一时觉得头晕目眩，这酒喝着挺清爽，没想到后劲还挺大。
她摸了摸额头，扶着走廊上的墙稳了一下身形。
谁知有个穿着深V开衫的男人向她走了过来，从上到下地斜睨了她一遍，随后暧昧地笑着说：“亲爱的，需要帮助吗？”
真是倒霉，她现在晕得很。
苏晓拿着手机，一边撑起精神给白佳莉发信息，一边冷着脸说：“不用，我朋友马上就来。”
那男人不依不饶，一只手就要摸向她裸露着的光背。
苏晓刚要转身去躲，那只手就被拧住了，只听那男人发出一声惨叫来。
“离她远点。”季行川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挡在了她身前。
那男人抬头瞄了季行川一眼，捂着手就灰溜溜地走了。
西装被披在了苏晓身上，这次苏晓没有拒绝。
“你怎么回来了？”她晕乎乎地问。
季行川气急反笑：“你就准备这么回去，好被人家捡尸？”
苏晓嘴硬地辩解：“我已经打好车了，刚刚就是个意外，而且我朋友就在里面……”
“那Ta怎么没送你出来？”季行川冷冷地打断。
苏晓：“我让她别送的。”
季行川嘴角勾起讽意：“那Ta可真听话。”
苏晓这才意识到季行川好像把她说的朋友理解成Gabriel了。
苏晓不再解释，踉踉跄跄地往外走，“是，他是挺听话的，而且还嘴甜。”
比你嘴甜多了，苏晓暗自腹诽。
身后的人没有搭话。
苏晓不管不顾地加快了脚步，在下楼梯时还是差点崴了一下，被一只苍劲的手给扶住了。
“不能走就别逞强。”他语气恶劣。
苏晓反手就攀住了季行川的胳膊，借着酒劲，用有些迷离的眼神看着他，压着嗓子说：“那就麻烦季先生送我一下吧……”
欲拒还迎嘛，她怎么就不会了？
季行川显然是被她的反将一军给打得猝不及防，连呼吸都停滞了。
苏晓乘胜追击：“不愿意？”
季行川没有答话，只是挪开眼神，扶着她往外走，干巴巴地问：“车牌号。”
苏晓浅浅笑了一下，解锁手机，把车牌号给了他。
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
夜风很凉。
即便上身披着西装，但还她光裸着双腿。苏晓冻得瑟瑟发抖。
只有她揽住的白衬衫底下透来温热的体温，苏晓不自觉地向季行川靠近了一些，几乎要倚到他身上。
车来了，季行川打开车门，送她上了车，随后绕到另一侧坐了进来。
车启动了，苏晓觉得头晕得厉害，靠在车后座上，扭头看向窗外。
夜已经深了，行人很少，只有昏黄的路灯还在矜矜业业地工作着。
路灯时而照在她脸上，一会儿明，一会儿暗。
车里开了暖气，让苏晓紧绷的肌肉放松下来。
坐在旁边的人丝毫没有动静，连呼吸都很轻。
他们坐得那么近，在如此狭小的空间，但车里又有着第三个人，令她毫无说话的**。
她闭上了眼，闭目养神。
车停下了，苏晓迷迷糊糊睁开眼，觉得眼皮都要粘在一块了。
车门打开了，季行川扶着她下了车。
她立刻冷得一哆嗦。
冷风将苏晓吹得稍微清醒了一些。
“我自己上去吧。”苏晓说。
“你确定你不会从楼梯上摔下来？”季行川冷冷地用嘲讽的语气说。
她从来不知道他刺起人来这么得心应手。
苏晓再次勾上季行川的手臂，不甘示弱地说：“好吧，既然你那么想送我上去，那么就如你所愿。”
她其实喝得没有那么醉，只是有些头晕，但酒劲给她壮了胆。
她故意将大部分重量倚在他身上，像一对亲密的情人一样上了楼。
打开房门，苏晓半倚在门框上，侧身，壮着胆子，微笑着对他说：“都送到这了，要不要进来坐坐？”
此时，她就像一只蹭着门框的小野猫。
季行川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难看了起来，半天只挤出一句“很晚了，去休息吧。”
苏晓虽早就有心理准备，但还是偷瞄了一眼自己的打扮。
鱼鳞般的银色短裙只堪堪遮到了大腿根，大片白色的肌肤露在外面。
这样都被拒绝了，她是有多失败？
她的脸僵住了，只在嘴角扯开一些弧度：“谢谢你送我回来，避免了我从楼梯上摔下去。慢走，不送。”
“砰”的一声，苏晓重重地关上了门。
苏晓长舒了一口气，没有开灯，接借着月光，窝进了沙发里。
这才想起了身上的西装还没还给他。
西装上散发着淡淡的檀香木的香味，他还是那么喜欢用不同的香水喷在西装内衬的香水袋上。
这个味道更令她心猿意马。
其实季行川也不是全然不在乎她，不然也不会等在舞池外面。
但他始终不愿意越轨半步。
苏晓有些惆怅地站起身来，向窗边走去。
她站在窗口，拉开窗帘，向对楼的三层眺望。
三层已经开了灯，隔着一层纱帘，能看得到人影在晃动。
那人影走到窗前停住了，仿佛知道有人在窥探一样。
过了一会儿，厚窗帘被拉上，只透过窗帘缝漏了点点灯光。
-
回到公寓，季行川觉得喉头发燥，舌尖抵上上颚，想喝酒了。
然而他还是只倒了杯冰水，加了三块冰块。
冰水入喉，却降不下温度。
该死，是谁教她这么穿衣服的？
季行川抑制不住地回想刚才苏晓倚在门框上的画面。
她披着他的黑西装，却更衬出了她皮肤的细腻白皙。
分明的锁骨和纤细的脖颈，在楼道窗口的月光照耀下泛着温润的光，像沉在清溪里的白色鹅卵石。
他的脑海仍旧被苏晓那双滟滟的眼眸慑住。
他不敢喝酒，因为他怕半夜会扣响她的房门。
季行川打开手机，翻到了苏晓的Ins账号，她新上传了一张刚刚在夜店拍得照片。
她闲闲地倚在卡座上，手里端着玻璃酒杯，眼睛没有直视镜头而是看向右侧。
清润中带着不自觉的魅。
虽然灯光迷离，但还是能依稀瞧见她胸前裸露的肌肤和腰线下大片的白。
这张Ins照有不少人点赞和评论，他迅速地划过，心头郁结。
季行川又猛地喝了一口冰水，当冰块碰到他的唇时，倏地一凉。
他厌恶这种失控的感觉。
季行川解开了一颗衬衫扣，想令呼吸更顺畅些，他的目光移向纱帘的方向。
他走向窗口，透过纱帘向下望却不敢拉开，最后还是“唰”的一声拉上了窗帘。
但还是有一线月光寻着缝，溜了进来。
-
第二天苏晓又收到了段易安发来的信息，约她一起去吃晚饭。
前两天苏晓推辞掉了，今天她觉得应该和段易安说清楚。
苏晓上午到教室后，Fanny把她叫到了她的个人办公室。
Fanny递给她了一个红色信封，笑着说：“Zora，学校收到了Red Coin慈善舞会寄给你的邀请函。就在这个周六，考虑一下要不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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