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搭档。”
赛丽艾拒绝了禅院甚尔的提议，目光清凉的看向孔时雨。
“雇主的信息是保密的。”
他点起一根烟：“小姑娘，你是第一天混这行，告诫你一句，拿钱办事别探究。”
避免惹祸上身。
赛丽艾轻笑一声，对这个被她外表迷惑的人类的告诫，稍微感到新奇。
好久没被人类威胁了。
她垂眸看向手里的悬赏令，上面只有暗杀目标的含糊信息，新旧不一的纸张贴着偷拍的照片，五条悟刚出生时、三五岁时、七八岁时、几乎涵盖了他所有年龄段。
但没有任何发布人的信息。
这是一个现代社会和魔法世界不同的地方，魔法世界的悬赏令光明正大，不管是什么内容都会注明发布人信息，暗杀任务甚至会亲自接见雇佣兵。
想要从匿名的悬赏令中找出幕后人，需要使用精细的探查魔法，耗时三天。
赛丽艾的眉宇间浮现一丝无聊，她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里，厌厌的将悬赏令递给系统。
系统在人前伪装成宠物型咒灵，抱着悬赏令飞到茶几前放下，被现实教训后，再也不敢偷偷去看禅院甚尔，即使它内心非常激动。
孔时雨的目光充满了探究：“需要别的任务吗？”
赛丽艾摆摆手，准备离开。
禅院甚尔揉揉被酒精熏的刺痛的脑袋，从沙发上站起来：“你们谈完了？”
他捞过那几张悬赏令，揉成一团塞进口袋里。
“我也没兴趣和别人一起，这些是我的了。”他朝孔时雨伸手：“现在给我一半定金。”
他姿势慵懒随意，表情理所当然，把孔时雨气的仰倒。
“任务还没登记，有个屁的定金！”
赛丽艾转身的动作停住，侧首回眸，打量这个魁梧的男人。
是一个肉|体天赋绝顶的格斗家。
魔法世界里，再厉害的勇者或前卫，也没有他这般惊人的体魄。
绝对令任何一个魔法使心动，面对魔龙也能单人搞定的绝佳前卫，脆皮魔法使的梦想拍档。
他看起来没有干劲，不值信任，眼神昏沉，却是真的要接这个刺杀。
赛丽艾的眸光亮起来，按照她的评判标准，五条悟的能力与战斗方式更偏向魔法使，一旦他的眼睛超负荷罢工，就是脆皮魔法使，遇到这样的顶级前卫刺杀？
只要这个前卫能抗到罢工那刻，五条悟就危险了。
“快登记。”
“滚滚滚，刺杀六眼，你们一个两个哪来的自信啊，做梦呢，看看得了。”
孔时雨脸皮耸动，嘲讽刺笑：“从他出生至今，没人能成功干掉这小子，不然能有190亿悬赏？那是一年年悬赏和失败者堆积起来的天价榜首。”
“禅院，不要开玩笑，把悬赏令放下，重新给你找个任务。”
孔时雨掐灭烟，瞅了一眼凌晨两点的时钟，对赛丽艾说：“小姑娘，还要不要在我这里登记？”
赛丽艾头也不回的离开。
“她到底来这里干什么的？”孔时雨摆弄了一下她的推荐信，满脸莫名其妙。
禅院甚尔凑过来一看。
推荐信写着：赛丽艾，德日混血，15岁，四级咒术师，术式为隐身浮空。
“一个四级也要刺杀六眼……”孔时雨摇摇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禅院甚尔眸光一闪。
四级？
嗤笑：“伪装的也太不精心了。”
他是0咒力的天予咒缚，独有一套辨别咒力等级的方法，那家伙身上的咒力浅显，比普通人高一点，是四级的波动。
但她最后看过来的那一眼，令他浑身紧绷，这种压力最少是一级。
禅院甚尔勾起嘴角。
“我明天来拿定金。”
他拿起茶几上的饮料一饮而尽，在孔时雨骂骂咧咧的声音中走出去。
“混蛋，赔我的门！滚吧！”
“绝对不给你登记！”
-
楼下暗巷口。
“现在去哪里？”系统问赛丽艾。
“找个住处。”师祖有些纳闷，从不为衣食住行发愁的她，已经在异世界流浪三天了。
“在普通人面前，要穿好鞋子。”系统制止她继续飘着行走。
赛丽艾盯着它手中的白色皮鞋，双眸失去光泽，讨厌这种狭小的束缚感。
禅院甚尔跳下楼，朝着暗巷走来，喊住了还没离开的金发少女。
“喂，做个交易？”
他站在一米外，双眸晦暗。
“什么？”
赛丽艾弯腰穿上鞋，不适应的走了几步。
“这些悬赏令来自诅咒师团体，背靠一些财团，都是些不重要的小喽喽，连五条家的结界都闯不进去。”
禅院甚尔从口袋中捏出那团悬赏令，随手扔进垃圾桶。
“想要见见真正的幕后金主吗？”鹰隼般的犀利目光盯着对面的少女。
赛丽艾终于适应了鞋子的束缚感，抬眸问：“你想要什么？”
她的表情始终淡淡的，厌厌的，看起来没什么特别，平静的目光，意外的摄人。
“交易嘛，”天予咒缚灵敏的直觉嗅到危险，他懒懒靠在墙边，摊开手：“我对六眼没兴趣，杀不杀他的，不重要，但这小鬼是真的值钱。”
赛丽艾挑眉：“你是想？”
“我为钱，你为情报，互不探究其它，咱们合作，坑一下幕后那群垃圾。”
“好。”她颔首，扭头就走。
“你去哪？”
“今天太晚了，要休息。”
“年轻人不能太懒散，现在就走！”
禅院甚尔示意她跟自己来，两人走到停车场，他一拳打碎某辆车的前窗，捣鼓一番，坐上驾驶位，发动引擎。
系统看的目瞪口呆。
赛丽艾淡定的拉开车门坐在后座。
-
京都古道上，一辆疾驰的汽车打破了夜的寂静。
赛丽艾刚上车，禅院甚尔便和她摊牌，诅咒师团体是小打小闹，真正能给五条家制造麻烦的，是另外两家不友好的黑心邻居。
赛丽艾满打满算来到这个世界，只有三天，对咒术界的了解还不如系统，看了几本漫画，她的关注点也都在咒力、咒灵形成方面，以及了解新时代面貌。
还真没关注过这个世界的权力体系。
禅院甚尔在两人达成交易后，直接告诉她，禅院家和加茂家组织了一次行动，现在去报名还来得及。
御三家，总监部，掌控咒术界，彼此明争暗斗，在祖传的术式出现之前，尚能和平相处，五条家诞生了六眼，打破了平衡。
禅院甚尔没有多说，赛丽艾想起从冥冥那里得到的情报，终于对咒术界的权利构成有了了解。
“所以，你拉我来，是为了多冒领一份报酬？”
禅院甚尔的开车技术十分垃圾，简直一路横冲直撞狂飙，赛丽艾也不是一般人，身形稳稳的扎在后座上，思考的同时还能欣赏窗外的京都夜景。
“怎么，你后悔了？”
从反光镜里看到后面那个家伙厌厌的表情，禅院甚尔挑眉。
“随你，我对钱没兴趣。”赛丽艾从系统背着的小背包里，摸出一本漫画书。
她翻开漫画看起来，汽车的颠簸丝毫不影响她的专注。
禅院甚尔撇了一眼，愈发觉得这个家伙深不可测。
咒术界庞然大物御三家和总监部，在她眼里还不如一本漫画重要，像极了她自己说的，只是来咒术圣地参观学习。
等到赛丽艾把那本封面打着马赛克的漫画看完，车停了。
她随手将漫画书塞给系统，和禅院甚尔下车，看着面前绵延的古建筑群。
这是御三家的地盘，她几个小时前才从隔壁的五条家进出一番。
这里是另一家。
禅院甚尔直接从院墙外翻了进去，还在找门的赛丽艾沉默片刻，浮空，飞了进去。
日本的古建筑很复杂，院子套着院子，景色差不多，赛丽艾之前在五条家绕的昏，看到这里差不多的格局头皮一麻，再没心思欣赏异世建筑，紧紧跟在禅院甚尔身后，来到某处庭院。
有结界。
赛丽艾停下脚步，摸了摸面前这个透明的屏障，与在新宿战场见到的不一样，咒力的分布与运用非常复杂。
造诣很高，制作也漂亮，赛丽艾托着下巴沉思，该从哪里攻破？
禅院甚尔0咒力的体质不惧任何结界拦阻，来到这里意外被挡住，一层看不见的玻璃差点让他撞头。
他一拳砸在结界上，没有反应，脸色闪过深思。
禅院家这群废物垃圾，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个天才？
啧，真不爽！
赛丽艾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动：“怎么了？”
“没。”他仰头，用手指抠喉咙，吐出来一个小小的东西。
那是一个咒灵，逐渐变大，长成一条丑乎乎的虫子，它熟练盘绕在主人的肩膀上，脑袋搭在肩头，甚尔从它嘴里取出一把长刀型咒具。
赛丽艾饶有兴致的看他砍结界。
可惜了这漂亮的技术，被暴力三刀砍碎，赛丽艾手指动了动，还没来得及彻底解析呢。
结界的骤然消失，引起了房间内的警惕，木门陡然拉开，一群人站在黑暗中望来。
三个老头，一个中年人，一个少年，还有一个气息很诡异的家伙。
“甚尔？”穿着和服的中年男人踏前一步，露出了一张威严的面孔。
“现在来这里做什么，不是已经拒绝了我的建议？”他居高临下，目光没有投给赛丽艾一分。
“我回头想想，还是决定不和钱过不去。”禅院甚尔拄着咒具，扯出一个笑：“找了个搭档，没来晚吧。”
赛丽艾一一扫视站在走廊上的几人，眸光闪烁：“就是他们，要杀六眼？”
气氛瞬间凝固，下一刻，数道杀气直冲她去。
禅院甚尔耸肩：“别把话说这么明。”虚伪的家伙们会气死的。
“小丫头，祸从口出啊。”一老头冷漠的看着她。
“禅院甚尔，你把外人带来这里犯了忌讳，解决掉她再谈事。”
杀机毕露。
禅院甚尔掏了掏耳朵：“你能处理吧？”
赛丽艾眼皮都没抬一下，面上看不出喜怒，在师祖眼里，再老的年纪都犹如稚儿，心中波澜不惊。
“无碍，瞎眼的小鬼头罢了。”
孔时雨第二天去工作：我车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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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临时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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