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沈迟眼前忽然晃过幼时在抢救室里的场景。
五年前的寒冬，沈迟蜷缩身子，孤零零地呆在抢救室的小角落里，她抽泣的声音覆盖住了所有医用仪器的声音。
沈迟依稀记得那时候言从安看自己的眼神。
还有，那一声清柔的呼唤。
室内昏暗，压抑安静，沈迟眼前的女人，仿若自带光晕的天使，温柔的脸庞上，那对澄澈干净的眼睛里盛了一丝淡淡的柔光。离得近些，在灯光的照映下，言从安伸出手揉揉她的头。
“迟迟，言阿姨来了......”
沈迟内心波澜起伏，她知道她的言阿姨自始至终都是个善解人意，体贴心细的人，也明白她所担心的是什么。
如果换作是昔日的沈迟，她兴许会听从言从安的话；但如今好奇心颇重的她怎会心死，怎会放弃追查真相？
是的，当她踏上追逐真相这条路的那一刻开始，她便明白自己绝无退路可言。
她不想放弃，更不想让如同亲姐妹的骆晚有生命危险。
“你知道吗？”言从安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将想同她讲的话硬生生的憋了回去，只是淡淡地说了句，“已经很晚了，你应该休息了。”
沈迟看她：“那言阿姨呢？不打算歇息吗？”
“我还要修改剧本里的内容。”言从安抬眸凝着眼前女孩的眼睛，不太干净，似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闻言，沈迟不再直视她，把头埋得低了些，捧着手里黑着屏的手机，嘟囔几句：“人是铁觉是钢，一次不睡头犯疼。言阿姨只知道喊我歇息，自己又不去......”
她沉了下气，没忍住还是从沙发上起身，把笔记本放在一边的玻璃圆桌上，轻声细语道：“好，我去休息。但是迟迟得陪言阿姨睡觉。”
沈迟闻言抬起头，她眨了眨眼睛，小脸微微羞红起来。
“怎么脸红了？”
言从安的声音像钩子一样勾住了她的心魂。
“才，才没有，没有脸红！”沈迟羞赫别开视线，重新低下脑袋，内心是如此的躁动不安。
言从安动作顿住，她并不打算逗趣她：“好了好了，快休息吧。明早还有警察给你做笔录呢。”
沈迟沉默不久：“警察是不是已经给晚晚姐做过笔录了？”
言从安点头：“不光是她，我也做过笔录了。不过，你才是当事人，你的笔录才是警察最想要做的。”
“看来只能如此了。”
沈迟的话有些无厘头。
第二天大清早，刑警支队队长程旭明带了一些人来到沈迟的病房里。他们一身冬季正装，队长程旭明看上去比他们要严肃些，他往床边的椅子一坐，身边的其他警察都一边站着。
“你就是沈迟吧？”程旭明开门见山地说道，“我是温瓯市刑警支队队长程旭明。孩子，你别怕，你就把当时在现场所看到的，所听见的慢慢说给我听，不用很详细，你能记得多少就说多少。”
沈迟看了眼言从安，斟酌了一下：“我当时到现场的时候，被害者就已经死了。之后，我见到一个人，跟她发生了口角，再然后我被她扔出去，我被钢铁扎穿腰部。再然后的事情......正如警察叔叔所见，我在医院了。”
“那匿名快递是怎么回事？这个人为什么要给你寄被害者的小指？”一边说着，程旭明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尸检报告，“这份是被害者御门松井的尸检报告单。你想不想知道上面写了些什么？”
“我知道程叔叔想说什么。但我真的没有隐瞒什么。我说的都是我现在能想起来的事情。”
沈迟那张苍白的脸上没有过多的情绪波动。
闻言，程旭明沉沉气：“既然这样，我也不多问什么。但你之后有想起了什么，记得第一时间告诉我。”
沈迟朝他点头：“会的。程叔叔。对了，您可以让之苒把我的课本带到医院里来吗？”
“可以，但是，在我走之前，我还能问你一个问题吗？”陈旭明并没有打算给她思考的时间，直接说道，“你相信警察吗？”
沈迟被问住了。
“孩子，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所面临是个怎样的局面？一个知名的日本企业家死在我们的国家。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程旭明干了一辈子刑侦工作，处理过的大大小小案件不计其数，多少次出生入死，多少次在刀口上舔血......这些，他都未曾惧怕过什么。
但是这次，他害怕了，因为御门松井的案件所牵扯出来的事情太多了：“跨国案件很棘手，我们所掌握的线索不多。而且，御门松井的死似乎是早有安排，我从档案库调出有关于他的资料，发现了他与五年前的秦水精神病院案件有关。”
“秦水精神病院案件？”沈迟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是......”
“对，他是主谋之一。御门松井他涉嫌贩.毒.卖.淫，囚禁幼.女等刑事案件......你现在应该知道了吧。我真的很希望你能实话实说，只有这样，这案子和秦水的案子都能被侦破。”
果然如此......
沈迟沉吟片刻，回道：“但，我真的记不起当时所发生的事情了。”
“行吧，那你好好休息，有记起什么再跟我说吧。”
尾音落下，程旭明等人离开了医院。
其中一名警察说道：“程队，那孩子明显在撒谎，您为什么不继续询问下去？”
程旭明轻轻抿了一下唇：“她是沈家人，我们能做的就是保护好她的人身安全。其余的，就让沈家人自己去做吧。”
“还有，沈迟根本就不信任我们。”
改文，好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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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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