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权宜之计

从前的南门实力鼎盛,门内的一招一式都堪称经典,外人只看一眼便知这人师出南门。为此,他们花费了大量精力研习新功法,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轻易展现南门功法。

至于血枫林一事,沈溪行本不想掺和其中,无奈难以避之。事情解决后,马上回避是最佳的选择。

善后的事宜,自然由凌云派出面,临安城原本就在他们的管辖范围之内。他插手,倒显得多管闲事了。

他在入山口出寻隐者终于遇见了,大师兄颜棠和小师妹池棠停车在山间,百般无聊地等着他跟上队伍。

破旧的马车外,池棠提笔画着修缮符,一脸忧愁地看着东破西漏的马车,一抹蕊黄衣衫,半点朱红花钿,正张罗着下一张修缮符贴在哪里好。

沈溪行的脚步离马车还有一段距离,她便远远知晓他的归来,边画符边道:“师兄,我们的马车好像命不久矣了。”

“画符不知窍,自然是如此。”沈溪行调侃道,他拎过池棠手中的修缮符,仔细瞧了瞧,越发觉得这姑娘的天赋太强,他只浅浅教过一遍,她竟把其中的道理悟了出来,“是这破车的问题,方才的话我收回。”

池棠闻言嘿嘿笑了一声,抽回那张符纸,运符转力,念道:“四方神灵,诸听号令,以符为凭,速速显灵。”

不久,那张符纸正落在马车门头上,门头上岌岌可危的横梁终于接了起来。

“话又说回来,你们怎么先一步离开了,留我一个人好苦。”沈溪行回头看了一眼马车内,见无声,有些后悔问这个问题。

不用想也大抵知道,他们在路上遇见了凌云派的人,急着回避,于是驾车长去。他如今再提一嘴,实属多此一举。

“我和大师兄感受到恩人的气息,于是急忙追了过来,谁知刚刚追到这里,恩人的气息就消失了,也真是奇怪。”池棠望着这一片海棠,心中迷茫。

她口中的恩人是救他们出山之人,那人以青鸟为信,指引他们逃出瘴气包围。这恩人也是奇怪得很,一直藏在背后不肯露面。

沈溪行冷静道:“小棠,以后不要随便叫别人恩人,世事无绝对,等我们查清楚了再改口亦不迟。”

池棠闻言撇了撇嘴,反驳:“师兄总是这么提心吊胆的,太如履薄冰如临深渊了。”

“明堂说的没错。”马车里的人撩帘而出,眼睛上一尺布带素白,唇色浅浅,像是大病未愈身体抱恙,好在他的气质本就清冷,恰好压过了苍白。“万事落矣前,还是先走一步看一步。”

池棠一张嘴抵不过两个人,只能假装妥协,气滚滚地跑到一边画符去,却因为气顿神滞,画出的符纸灵力尽失,成了一张张废纸。

山间万籁俱寂,溪涧潺潺而流,一脉春色沈绿他们找了家山间茶肆歇脚。

无边的细雨点滴阶前,沈溪行一手撑在木桌上,百般无聊的等雨停。他的右手不知为什么,自从血枫林一事后一直抖个不停。

大抵是一时的后遗症,他心想,虽然之前从未有过这种现象。

“大师兄,直接去姑苏的话,会不会有些太操之。”池棠小声无比的问,她的目光看向颜棠,语气里是止不住的担忧。

沈溪行默默擦拭着剑,默不作声,他才因为过激而被大师兄训斥。出山的计划是颜棠一手策划的,寻找线索的路线、方式、甚至盘缠的用度,他都细细地记录。

此番前去姑苏,也是为了潜入当年凌云派策反众门派的地点----无度楼。

颜棠刚刚端起的茶还没入口便放到了木桌上,神色温和道:“不会,今年正逢凌云派举办修仙大会,正是潜入的好机会。”

“我有些害怕……万一身份被认出来,那该怎么办。”她的话犹犹豫豫到一半不出口,但三人之间具已心知肚明。道理不过是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有什么好害怕的,小棠你要是真的担心,就想想我的名字。沈溪行,在小溪边走,光脚的不怕穿鞋,往好的地方想嘛。”

沈溪行总是能用一些莫名其妙的联想安慰人心,池棠已经习惯了他的离奇发言,心中的无语一下盖过一时兴起的担忧。

她的师兄一直以来都是这般模样。

茶肆外的雨声喧嚣,恍若与世隔绝。

沈溪行主动引出了姑苏的诸般美食,这些玩意都是平津山里没有的。

池棠心疑:“原来师兄从前还去过姑苏啊,真好。”

沈溪行勉强笑一下,回道:“不算去过,曾经在那里流浪过一段时间,还加入了当地的丐帮,也算是一段奇遇吧。”

聊的正上头,他像是听见了什么似的,拿起茶肆的筷子一把丢了出去。池棠和颜棠下意识的按住剑鞘,立刻警觉起来。

“哎呀,小兄弟呀!你怎么把老朽的筷子丢出去了。”茶肆老板心急道,沈溪行听见他的怨言,立马冒着大雨跑出雨棚捡筷子。

池棠见他脑子傻了似的,拍案而起,拿着一把油纸伞跟了上去。

雨水顺着他的前额落下,一阵寒冷让他颤抖的指尖更加不受控制,好在池棠打着伞跟在身后,不然一会儿指定成落汤鸡。

“小棠,你可有感知到灵力的试探。”沈溪行问她,他望着掌心中的一根筷子,愈发不解。他抛出筷子时,在上头缚上了一脉灵力。

按常理来说,这筷子至少可以飞到十米之外的树林处,可现在只在雨棚三米之外。

大雨磅礴,油纸伞下雨声更重,凄凄切切,粒粒点点。

“我没感觉到,一丝都没有,你可回忆清楚了?”池棠认真地说,她有些好奇他的做法,如此声势明显的抛筷子,打草惊蛇给敌人看,沈溪行是发得什么疯?

他又扫望了树林一圈,确定了没人才一步一步走回茶肆之中。却未曾意料到,真正的访客在茶肆木桌上。

“方才茶肆老板拿来的请帖,说是上一位客人留给我们的,我方才翻看过了。”颜棠呷了一口春茶,即使在热茶的加持下,唇色依旧煞白一片,“是凌云派修仙大会的邀请函。”

修仙大会是修真界盛会之一,聚百家之人,共修仙致道。从前的修仙大会,一向由南门操办打理。现如今,他们不在江湖万门之内。

这大会与“苟且偷生”的他们格格不入。

沈溪行仔细端详着邀请函,红笺墨字,木格鎏金,一派大气不可攀之风,受邀门派处未写上字,估计是不知他们为何门何派。

他看完邀请函时,手下一歪,邀请函背后落下一张同色的薄纸。

薄纸落地沾了雨水,墨迹晕开,一阵墨香夹在万物新长中。上头明明白白写着:无双非仗轩辕,此去非是鸿门宴。

他心中冷笑了一声,说得真是轻巧。

“师兄,纸上写着什么呀?”池棠跳到他前头,想看纸上的字时,墨迹早已晕成黑云一片,她总是来得不凑巧。

沈溪行收回思虑的目色,强行拼凑三言两语:“诚挚邀请,绝不骗人,假一赔十,就是他们拍马屁的话而已,没有什么的。”

言闭,结果收获了池棠一记肘击……

茶肆老板看着欢天喜地的三人,一时间没忍住笑了出来,他为沈溪行换上一双新筷子,笑语连连道:“老朽还不知各位是哪个门派来的,你们可是要去参加修仙大会呀。”

池棠面色一怔,呆愣愣的目光在他们两人之间来回打转。若是去了修仙大会,便可更快收集线索。可前路究竟是他人有心的请君入瓮,还是偏向虎山行的孤勇,她尚未得知。

“当然去。”颜棠郑重其事说,看似在回老板的话,实则在回暗处的人。

身淋经年苦雨,怎会怕这一时的春寒料峭。

沈溪行心里暗暗吐槽:那位公子还说自己和凌重华不认识,又被骗了。不对啊,能弄来请柬的人会是什么简单人物,不过他怎么知道,我们要去修仙大会,还若有其事地添上一句不是鸿门宴。

他望向无边春雨,第一次感到思无定所,漂泊无依。再看看那张墨染字晕的薄纸,上头还留有一段传语音,唯有他一人能听见。

上书:“清然,字离云,取名中九点,清字从水青声,故称九青。”

可是“清然”两字,不是有十点吗?只取九点,是九九归一的意思吗?他并不清楚,说不清楚的事情,或许明天就清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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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掠三千弦
连载中楼则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