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下山蛮姜带着他最真诚的祝愿做成的福袋,一路满怀期待的来到山下。
山下的景象对于他来说不是什么好的回忆,甚至他都不太认得这里,仅凭着曾经施法时看到的景象去找叶归春现在的家。
杜家今日要办两件喜事,一是嫁女儿,二是娶媳妇。
所以杜中玄领着迎亲队伍一早将叶归春接出杜家门在街上来回走了三圈,敲锣打鼓的热闹非凡。
街坊邻居相互道贺,儿童跟在迎亲队伍后面欢快的叫着,媒人不时的给他们撒些糖果,就引得孩童们高兴不已。
师徒二人下山循着敲锣打鼓声跟在队伍后边,不时还有迎亲队伍分糖果给他们。
走完最后一趟队伍停在了杜府门外,杜中玄先下马来到喜轿前拱手作礼将叶归春迎下花轿。
只见叶归春身着嫁衣头上盖着红盖头,杜中玄便伸手牵着她。
正要跨过火盆进门时被人叫住,两人与观礼的亲朋好友一同回头,原来是位小道士,两人正微笑着朝他们打招呼。
杜中玄只以为他们是来讨喜气的,便热情招呼让仆人领他们入院,谁料他们却摇头。
蛮姜从观礼的人群中来到他们面前,拱手道:“斋饭倒是不必了,今日下山巧遇佳偶良辰,特来道贺一番。小道没什么稀奇物件可送,就将这福袋送于二位新人,也祝二位永结同心,百年好合,还望二位不要嫌弃。”
说着便从衣袖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福袋递过去,杜中玄接过福袋与叶归春一道向他们行礼道谢。
办喜事的家门里来者是客,哪有让他们走的道理?况且是山上的仙人驾临,又收了他们的福袋,这在他们县里还是头一次。
杜中玄将福袋给叶归春戴上,与她身上的喜服正相配。之后热诚道:“鄙人与夫人今日成婚,承蒙道长厚爱以福袋相赠,我与夫人甚是感激,还望二位道长不要嫌弃入府略饮薄酒,也使得我杜宅蓬荜生辉。”
他说完叶归春蒙着盖头也跟着行礼,希望他们能留下来。
蛮姜是很想留下喝他两的喜酒,又担心师父不同意,便扭头瞥了眼赵颐真。赵颐真面色和蔼并无阻止的意思,只是在他灵识里说了句:“喜酒可以喝,可别贪杯。”
蛮姜自诩已不是小孩子,对他师父的提醒很是无语,喝多少酒他自己心里有数,便回道:“弟子明白。”
两人态度诚恳,搁谁都不好再拒绝。
蛮姜拱手道:“恭敬不如从命,二位该入堂了。”
话毕喜乐奏响,二位新人被迎进堂屋,叩拜天地宗亲。
婚礼热闹非凡,杜中玄把他认识的人全都请来,这些人中有官场上的同僚,亲朋好友,包括与杜县令的相识的好友。
杜中玄倒也会行事,拜完堂将叶归春送入洞房,又将师徒二人安排与自己较为熟悉师长同桌,以示尊敬。
前来参加婚宴的宾客相继入府,在入座的时候竟坐满了整个杜府的庭院。府里人多,乱七八糟的,庭院里混杂着各种溷浊之气。
师徒二人庆幸蛮姜给叶归春送去福袋,以保她不被浊气侵染。
酒过三巡,杜中玄敬完一轮宾客,人便有些醉了,仍旧不忘端着酒杯给蛮姜他们这一桌的人敬酒。
杜中玄深呼吸努力使自己清醒,接着握着酒杯拱手道:“晚生敬诸位一杯,感谢诸位恩师,道长光临,如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见谅。”
几位老夫子频频点头赞许,对于这个自己教出来的门生非常满意:“哪里的话,看着杜生成亲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怎有招待不周之说,老夫子我就先干为敬了。”
这位夫子可是从小看着杜中玄长大,又入朝为官,只是在成家这件事上要比同龄人晚了这么多年,如今终于让他看着成亲,心情比亲儿子成亲还高兴,说完便一口饮下杯中的酒。
其他人跟着喝彩,杜中玄就要跟上一杯,一下饮完手中的酒。
别人看不出异样,可赵颐真与蛮姜却看的真切,在杜中玄喝完酒的时候,那酒杯中的丝丝浊气跟着酒一道进入他体内。
他正是人生得意时,这几年气运加身,加之今日喜宴,邪祟不敢作祟,所以看着还跟正常人一样,一般人今日必定要出大祸。
让蛮姜和赵颐真不解的是,他的命格在普通人里算尊贵的,邪祟应该不好近身才是,这邪魔之气是如何跟上他的?况且他这种喝法似乎已经喝了不少。
两人对视一眼,均已明白那浊气是为何物。赵颐真在袖中施法让他清醒过来,杜中玄顿时如梦一场,他本不喜饮酒,今日不知为何却喝了那么多。大婚之日当然高兴,但也不至于到了见酒如蜜的地步。此时醒来内里如同翻江倒海,吐也吐不出。
他只能强撑着身体与宾客道:“诸位亲朋好友见谅,在下实在不胜酒力,已经不能再饮,先失陪一会,诸位不必拘束可随意畅饮。”
小厮扶着他像是个醉酒的人,宾客只以为他喝多了,只有他们师徒看出他的异样。
杜中玄告别宾客正要回房休息时,赵颐真起身拦着他道:“杜公子莫慌,回房之后喝一杯令夫人亲手泡制的桃花茶可解此疾。”
杜中玄见是道长在与他说话,便赶忙道谢。
事毕小厮扶着回到房中将此事说与叶归春,叶归春担心他,将他扶到床上躺着,不等杜中玄挑起盖头便自己掀了。
房里正好有备好的桃花,是她头一年开春的时候摘的。她叫丫鬟送来水自己点炉子煮茶,忙活片刻,桃花的香味终于飘荡在房间里。
叶归春倒了两碗,等到茶水温度适宜的时候两人一起饮下。事后杜中玄总跟她调侃他们的洞房花烛夜与众不同,他是喝了夫人的茶代替了合卺酒,满室的茶香就像他们多年沉淀的情感,香且浓。
杜中玄少年时期遇见叶归春,这个女孩聪明坚强,明明比自己还小,好像什么都会,什么都懂,又什么都怕。父亲收养她让她跟自己一起读书,但是她除了读书还喜欢耍些功夫,杜中玄就问她姑娘家为什么要学功夫,她答:学功夫抓坏人。
开始杜中玄感到不可思议,姑娘家抓什么坏人?
不知不觉中两人均已长大,杜夫人也张罗过给他们说门亲事,但是叶归春执着于抓坏人,每当听说县衙里捕头要去抓人,她便跟着,一次不差,每回媒人到家里,她就不在,久而久之给耽误了。
杜中玄则是苦于读书进京赶考,和关注他这个天上掉下来的妹妹。说亲就和父母打太极就是不肯同意,每回家里来人说媒,叶归春不在家的原因也有他的份。
后来杜中玄入选殿试得到当今天子的青睐,由于为人正直被分派到监察司任职,一干就是三年。这期间叶归春与县令夫人入京探过亲,两人年纪也大了,县令夫人天天发愁,闺蜜朋友都抱上孙子了,她家这俩还没个头绪,再不成家她都快抑郁了。
这次探亲,让她豁然开朗起来,心里有了打算脸上就喜笑颜开。自己还急个什么劲,他们好比什么都好。
于是夫人不动声色,也不再催了,等着他们自己捅破窗户纸。谁料这俩玩意的脸比窗户纸还薄,又是三年过去,等的太费劲了,于是就帮了一把,叫人来给叶归春提亲。派人去给杜中玄送信,让他回来送妹妹出嫁,说是日子都定好了。
杜中玄一看傻眼了,都没来得及给叶归春写信问问虚实便告假回家。到家那天风尘仆仆脸还没来得及洗就直冲叶归春的房间,一看叶归春正惊讶的望着他,手里还在写字。
他二话不说冲过去抱住叶归春,差点声泪俱下:“好春儿,不是说让我等你吗?怎么不说一声就要嫁人了,我心好慌,日夜兼程赶回来见你,你要嫁人也该嫁给我才是。”
“······”
叶归春不知该如何与他说明心事,让他等是她还有心愿未了,怕自己不能全心的爱他,她去求神树多次。“小江哥哥”是她最亲的人,只有找到他或是知道他的生死才能释怀。然而神树似乎想让她忘记,每次去过之后心中的郁结便消散一分,因为眼前人也要珍视。
她也是那日才知道她义母瞒着她给杜中玄写信骗他回来,正打算写信解释时,那人就出现在她眼前。
她抚上杜中玄的肩紧紧的抱着道:“我嫁你。”
两人之间水到渠成,婚事就这么顺理成章的举行。
杜中玄喝了桃花茶半炷香的功夫不到便内急泄出一堆浊物,身体上的虚脱感大有所缓解,夫妻二人正要寻道长以表谢意时,谁料二位道长已吃完喜酒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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