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之后鸾凤阁夜里清净了不少,外界也没有再起风波。接下来的几日不断有人进入鸾凤阁,这些人里有专门来欣赏美人的达官贵人,还有前来参加赏花大会的美人,她们进入鸾凤阁时头戴斗笠,以面纱遮脸,能看见的顶多是她们的身高。
人们纷纷期待赏花大会快点到来,好一睹百花真容。
这日正是个黄道吉日,住店的客人不约而同地早早起床洗漱,生怕自己睡过了头,错过欣赏美人的时机。
赵颐真他们夜间打坐,本来就起的早,时辰一到就醒来,他们洗漱完毕与其他人一道来到大厅。
大厅里早已搭好了高台,高台上空一条红绸飘然垂下,周围是一层薄纱围绕,一眼望去若隐若现,边上是各种花团锦簇,四周的栏杆上都系满了艳丽绸布扎成的花朵。
从一早开始大厅里就乐声不断,看客们相继找到最佳的观赏位置。有一个地方却没人敢碰,凡是想过去坐下的都被站在一旁的壮汉给赶走。
美人们已经从后门登上最高的那层阁楼,等着时辰一道,贵客来了才开始登场表演。
贵客迟迟不来,美人就不上场,大伙憋着劲等着,往年也是这般。不知道鸾凤阁阁主请的什么大人物,每年都要摆大架子,让这么多人来等他一个,没有人能打听到这个人是什么身份。
今年也同往年一样,等到有人不耐烦要砸场子,一把将手里的酒杯砸到高台上。众人还没看清砸酒杯的人样貌几何,就被人拖着割了舌头扔到大厅里高台旁边,当场毙命。
这人穿着锦衣玉带,华冠丽服,一看就是官宦人家,在这里却如草芥般随意的被人断送了性命。
有人惊叹,更多的是不敢再出声,因为这人许多人都认得,他们几个世家子弟,祖上三代都是官宦,几人一同来到此地,本来心高气傲的,没人敢惹。没想到来到这就这么扔了下去,可见鸾凤阁是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要等的那人绝非普通人那么简单。
他的同伴还算识趣,除了受到惊吓外,也没有别的人再闹,楼里顿时安静。
赵颐真的几个徒弟倒不是怕事,这人一死,他的本相就显现出来,只不过常人看不见这是个什么东西。
他们不出声是看见一只肥硕的猪从他身上爬出来,没走几步就被一条铁链给拴在脖子上牵走了。
此人前世为猪,因有一年夏日在河里洗澡,遇见一孩童被人绑着手脚从上游漂来。它一看原来是富贵人家的孩子,脖子上还挂了一个长命锁,就把他拱上岸救醒。问清缘由,原来是这孩子跟伙伴一块来游泳,到了河边才知道被他们给骗了,他们把他绑起来,扔进水里,任由湍急的河水把他冲走。
这孩子经历了生死,重获新生,便想让这只猪帮他报仇。孩子命格极旺,只不过命里有这一劫,会遭人暗算,日后富贵无限。猪当然答应他,于是他们互换了灵魂。他在猪的身体里每日游荡在山间,猪在他身体里回去长大不动声色的弄死当年害他一伙人。
畜牲毕竟是畜牲,它不懂人道,肆意享乐,不干人事,私吞赈灾款,强行拉人顶罪,害死不少无辜的人。还把他们那许多于他家有牵扯的人逼得上吊,死一百回也不足惜。
赵颐真师徒几人看着这猪的作为不禁摇头,这便是欲念深重落得下场。
鸾凤阁里的下人在那位神秘的贵客到来之前迅速将这里清理干净,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而后大伙继续等。
不一会乐声到了高、潮,这时鸾凤阁的门外一条大红的长毯一直扑向一座奢华的舆车。舆车后跟了二里长的队伍,车子停下的时候里面的人没有立刻下来,而是由许多人扯着一条一人高的长布将两边围观的视线遮挡起来,他才从里面出来。
出来后由四位强壮的男人举着薄纱做成掌扇挡在他的面前,这才开始进入鸾凤阁内。
这会的乐声更加洪亮了,仿佛是在恭迎这位大人物的光临。
新的鸾凤阁主事将他引到那无人敢坐的位置上,直到他入座都没有人看清楚这人的样貌。
透过掌扇看见他向身边的侍从低声说了句话,随后侍从向鸾凤阁主事转达了他主人的话。
鸾凤阁主事弓着腰点头,不一会便出来站到众人面前说了几句开场白,恭迎诸位的到来。然后打了个响指,乐声变得轻巧欢快。众人只见头顶下起一阵红色花雨,花香扑鼻,令人沉醉。
花雨过后第一位美人登场,她身着淡粉色长裙,一手握着垂下来的红绸缓缓而下,脚还未站到高台上便翩翩起舞,那舞姿妙曼,身段柔韧,如飞蝶起舞,令许多人想入非非。更令人称绝的是,她跳起舞来身边银光闪烁,在薄纱的笼罩下像极了夏夜里的流萤。
一曲舞罢,她掀开纱帘露出真容向看客致谢。只见她妆容娇艳,含苞欲放,众人惊叹不已,似乎忘了那位神秘的贵人,纷纷拍手称好!
贵人坐在那里是可以直接看见薄纱里面人的,她舞跳得好,荣幸的得到贵人的掌声。
接下来出场的是一位颇具风情的异域美人,她以红纱遮面,半露纤腰,手臂修长摇动的环铃勾人心魂,如水蛇般扭动着腰臀。
此女别有一番风姿,看的人入迷,结束时赢得满堂喝彩。
她退场后高台里吹出一阵香风,风过留香,高台上的薄纱被吹的缓缓飘荡,垂着的红绸都跟着舞动起来,接着美人从天而降。只见她头戴花环,青丝千丈,赤足轻点在红绸上,踢的红绸跟她一起飞舞。她每挥动一片衣袖就会散发出一阵馨香,这香味像是从她身上发出来的,更是赢得全场称赞。
“好!好!好!”
“真如仙女下凡!!!”
“······”
赵颐真师徒跟着旁人一道鼓掌,百年未入凡尘今日一见华京唐不禁感叹道:“这人间果然是乱花欲渐间迷人眼。”
关河令双手抱懐道:“不过是须弥表象,你只见她面容娇美,却不见面皮之下的真容。此间若无旁人,我定一剑将她劈回原形。”
“······”
华京唐揉着脑袋反驳道:“二师兄真是煞风景,不解风情,在我看来美就是美。”
关河令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便不欲与他争辩,而是花薪酬往他身边凑过来低声道:“我和她,我两谁美?”
华京唐心中顿时一颤,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人平时好与他斗嘴,不管什么事只要两人意见相左定会争个面红耳赤。不过这件事华京唐在心里是不反驳他的,台上的这位美人确实美丽,但远不及花薪酬入心。但这事怎么能当着他的面说?
“······”
花薪酬猜不到他在想什么,一个劲的用肩膀抵他:“你快说啊,我变成女相的时候,我和她谁美?”
华京唐从来没有这么扭扭捏捏过,不管他怎么追问就是不吭声。最后实在被他拱的无法,一手从后背掐着花薪酬的脖子:“你是男人,和女人较什么劲?”
花薪酬被他掐的动不了:“我就是想知道怎么了?你快松手!”
华京唐松开他道:“没法比。”
花薪酬揉着脖子嘟囔道:“没法比是何意?是她没法和我比吗?”
华京唐:“······”
这时商陆插嘴道:“当然是花师兄美了,这还用问。”
“是啊,花师兄的女相真是让人一眼万年。华师兄,你当时还抱着他就没发现吗?”蛮姜也如是道,生怕华京唐说别人比他花师兄更美,殊不知他华师兄也是这么认为的。
······
华京唐与花薪酬登时大惊,难道抓蝎子那会师父他们是在一旁看着的?两人不约而同地默默闭嘴,回想起那时,他们现在想挖个地洞钻进去或是给自己贴个隐身符。
“咳、咳、、、”
赵颐真干咳两声打断几个徒弟的玩闹,实则是替那两人缓解尴尬。
随后他又道:“你们认得出台上美人的本相,可看得出那位不露真颜的贵人是何许人?”
几个徒弟入门不久赵颐真便教他们观面相,此乃入门的基础,对于他们来说不是难事。
褚青甫道:“贵胄。”
关河令道:“天皇贵胄。”
华京唐与花薪酬:“关师兄所言极是。”
商陆看那薄纱里的紫气略有疑惑道:“他该不会是当今陛下吧?”
轮到蛮姜时他道:“商师兄,我幼年流落市井随班主走南闯北时,曾遇上过一次新帝登基大赦天下,新帝三十岁登基,算年份他该到了大衍之年。可面前这位不过弱冠,应该不是当今陛下,是位皇子,极贵重的皇子。”
商陆入道修行近百年,又没下过山世间的权力更替他知之甚少。
赵颐真点点头道:“你们看的都不错,只是想不到这皇家竟也开始踏入玄门修行之道。”
那围起来的纱幔遮挡着皇族贵气,他们能看出来,其他门派也能看出来,稍微有点道行的妖物亦是如此。
蛮姜道:“师父,我们一来就遇见魔物出世,而他一个皇族竟也出现在这里。未必是单单为了看美人而来此,此事很蹊跷。”
赵颐真道:“先别急,把这场赏花大会看完再说。”
“嗯。”
声乐连连,台上美人接二连三的登场,台下看客为之倾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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