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总算是过去,一早天才亮容显璋就要下去等人,还没等他起身走两步差点一头栽下去,给这庙里的神仙吓得不轻,这人要是在自己的地方出了什么意外,天庭上的那位还不给他庙砸了。
因而一早醒来,容显璋只是有点头晕,他作为一个凡人必然是受不了夜露的侵袭,常人害点小疾实属正常。
容显璋被挂在了神庙的屋檐边,再无半点往日威严,饶是这样他愣是忍着没开口叫人救他。也是,脸都丢尽了,哪还有脸再叫人。
他不会死在任何意外事故上,关河令自然是不会出手救他。商陆朝下面瞥了一眼,有东西接着呢,一只大仙正捧着双爪站在下面,那姿势比人还诚恳,他就又闭上眼继续打坐。
只有褚青甫无奈的摇头,他收敛了气息睁眼起身来到挂着容显璋的屋檐,一把拖着他的肩飞了下来。地面上那只大仙见道人救了它要救的人,一股脑的就蹿没了。
褚青甫放下容显璋对着屋顶上的二人道:“二位师弟,该起身了。”
二人这才慢悠悠的睁眼,然后身如飞雁般从屋顶上下来。这庙这么大,少说也有半个鸾凤阁高,普通习武之人可没那个本事从那么高的地方下来,容显璋打理好自己的衣服叹道:“难怪世间有人要修行,这真如天上神仙好不自在。”
这会庙里已经有道人起来做早课,褚青甫道:“你要等什么人,外面不方便,我们就在这里等。”
容显璋看了看这庙的位置很偏,距离鸾凤阁非常远,他道:“这里看不到鸾凤阁,他们来了找不到我怎么办?”
鸾凤阁这会还在冒着青烟,昨天还门庭若市,花天锦地,谁也说不清楚他是怎么在一夜之间变成火场的,人们开门第一眼看见的是他烧毁后的残虚。
关河令道:“你还想不想要命了,我就不信你们暗地里没有联络的方式。”
容显璋一钝,什么事都瞒不过他们,只好道:“有是有,但是都在鸾凤阁里,现在已经被烧了,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关河令道:“这个简单,告诉我们他长什么样,姓甚名谁,做什么的,我们帮你看着,只要他一进入周寨地界就一定能找到他。”
容显璋犹豫了一下,他认栽了,道:“皇城禁卫军首领谭启德,此人身材高大,苍髯如戟。江陵总督程廷江,宽容高鼻,身高八尺。渝城、雁门戍边大将,罗蜀中、倪顺渠,······”
三人听他报菜名似的报出当朝大将的名字,纷纷惊骇他这是暗地里勾搭了多少这样手握兵权的将领。
往年的时候这些将军都会在赏花大会结束后第二天赶到,今年出了个意外状况也不知道他们来了会不会留在原地等他。
为了以防他们来了找不着人,褚青甫决定到街上摆个摊子给人算命,摊子就摆在已经成废墟的鸾凤阁附近。
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很多,第一天毫无动静。他的算命摊子倒是生意不错,竟挣了些许碎银子,他把银子拿回去,几人看着一把银子陷入沉思。
接下来的几天他把摊子搬到鸾凤阁的废墟上,经过褚青甫的多方观察,终于让他发现有个人与容显璋跟他们描述的非常相似,这人身材高大,苍髯如戟,莫不是皇城禁卫军首领谭启德?
他也在时不时的朝他这边张望,褚青甫回去一说,结果正是他。第二天他便带着易了容的容显璋一起上街摆摊。
这日褚青甫的算命小摊旁又多了位小徒弟,这小徒弟啥也不干,就杵在那跟尊神似的。等了半天终于来了几个人高马大的人,他们也是经过仔细观察才确认这个算命先生身旁的小徒弟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大庭广众之下不是说话的地方,鸾凤阁对面有一家不错的酒楼,楼上不仅有住宿的客房还有喝茶阁楼,平时可以坐在阁楼里喝茶欣赏鸾凤阁的雕梁画栋。
此时的阁楼外站着许多把守的人,里坐着几位换了常服的将军,和一位当朝皇子,皇子身边跟着三位道长。
大家都是久经沙场,长枪乱剑下磨练出来的。陛下又年迈,缠绵病榻,正是诸位皇子争夺皇位的最佳时刻,谁都不傻,鸾凤阁被毁显而易见是有人要置容显璋与死地。
容显璋能活着,说明是天意如此。再有每年的军费他可没少出,换作他人不一定这么准时的拿出银子,禁卫军首领谭启德率先开口道:“璋王恕罪,我等来迟一步,罪该万死!”
容显璋摆摆手道:“谭总领不必自责,是他们要置我于死地,多亏了三位道长相救,才幸免一难,诸位才能再见到我。”
褚青甫与关河令、商陆朝这几人拱手。
从进入阁楼师兄弟三人就被安排与他们同坐,身为手握兵权的大将,一般人极少能有与他们同坐的资格。但看容显璋似乎很看重他们,想必也不是如他们所看到的只是个道士那么简单,于是纷纷朝他们三人回了礼。
回完礼他们就又不说话了,只是端起茶杯自在的品茶,容显璋顿时明白是何意,随手端起一杯茶道:“我已打算带三位道长回京都,今后与诸位共谋大事,诸位有话可直说。”
几人虽是武将,但眼力,心思不比文臣差,他们看关河令抱懐坐着,要么就是若无其事的喝茶,对他们毫不畏惧,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另外两个一个从容坐在容显璋右边,丝毫没有被皇子的气质压下去,沉稳内敛的仪态仿佛在朝堂里混迹了很久,让人看不穿。他旁边的看着年轻、清澈,一般年轻后生见到他们都会不自觉地局促,而他没有。
容显璋更不会与平庸之辈结交,那样与他没有半点益处。
朝中发的那点军饷只能勉强维持温饱,他们还是的依靠容显璋。几位将军飞快的思忖之后达成共识,江陵总督程廷江喝完杯里的茶道:“也罢,恕我直言。如今紧要关头鸾凤阁被毁,我江陵总督八万将士已经三个月没有发出军饷,我这次回去若是空手而归将士们只怕是要心寒。”
众人看他表演完,渝城的罗蜀中抄着口音道:“莫说你江陵,我巴蜀五万将士已经喝了三个月的稀粥,再这么下去,将士们吃不到肉,手上没劲,如何提的起枪杀敌?”
倪顺渠紧接着道:“我雁门关外此时已是漫天飞雪,若无过冬物资,叫我戍边将士如何挨过苦寒?”
说着竟潸然泪下,叫人为之动容,引得其他人纷纷跟着落泪。
这些人要起钱来真是叫人想不出半点拒绝的理由,褚青甫他们修行多年,对此感到头疼不已,难怪容显璋要不择手段的弄钱。
气氛都渲染到这了,容显璋先是说了几句安抚的话,随后叹着气无能为力道:“军饷呢我是给诸位筹到了,就看你们能不能把它挖出来了。”
几个人精一听军饷有着落立马就不哭了,但容显璋说的是什么意思?
哭的最凶的倪顺渠抹了把脸,把剩下的泪憋回去,哽咽着道:“璋王这是何意?”
容显璋指着已成废墟的鸾凤阁道:“八百万金全都埋在那下面了,谁若是有本事给挖出来,军饷自然就有了。”
将军们一听不淡定了,往年就只有三百万,今年一下子多出五百万,看来璋王这回是下了血本了。他们手下的士兵个个给钱就叫爹,与那些一毛不拔的皇子相比容显璋简直就是他们太爷爷,不帮他夺得皇位天理难容。
激动之余倪顺渠道:“五皇子说的可是真的?”
容显璋撑开扇子道:“这还有假?不信你问三位道长。”
这会不光是倪顺渠,其他人也跟着望向褚青甫他们,但也只有褚青甫回道:“确实如此。”
不知怎的人们看见气质出尘的修道之人便会对他莫名的生出几分信任,容显璋说是他们救了他,又在这摆摊算命陪他,说不定真不是一般的道人。
军饷的事有着落了几人松了一大口气,容显璋收起扇子敲在另一只手心里:“不过,我还有个要求,你们拿了钱可要把我这鸾凤阁重新建起来。”
建房子与军饷比起来那就是芝麻大点的小事,几人痛快的答应了。
“那是自然,明日我便叫手下的人找来工匠重建鸾凤阁。”
容显璋却摇头道:“不,就不用谭总领废这个心了,工匠我自有人选,诸位只需出些货泉即可。”
不用他们建几人乐得自在,自然没有人再有异议。
容显璋接着道:“此次我遭人暗算,刺杀不成必定还会再来,京都的那几位兄弟怕是不想让我活着回去。父皇老了,我这次必须回去,诸位将军领了货泉与我一道回京。不过我不希望在回京的路上有人知道我的消息,我这命可就交给诸位了。”
谭启德道:“璋王请放心,禁卫军誓死效忠于您。”
他这么一说其他人也都跟着纷纷表明立场,誓死效忠于璋王。
次日便见有人在清理鸾凤阁废墟,他们对外说是鸾凤阁阁主打算重新建楼,未免大家看见烧死的尸体感到不适,就把鸾凤阁废墟四周给围了起来。
褚青甫与两位师弟则是在这里做了三天的法事,将屈死的冤魂度化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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