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璋王府,褚青甫向容显璋讲述了东海水患的事情,起初他还不相信认为是褚青甫捏造的事情,直到三天之后他安插在各地的探子快马加鞭的回来向他汇报此事,他才相信这件事情确实发生了。
容显璋大惊道:“东海水患?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褚青甫郑重其事道:“正因为知道我在说什么,所以我才将此事告诉你,也可让你做好赈灾的准备。”
容显璋仍在疑惑这件事的真假,他可以把任何人收为己用,但是也对任何人都存三分堤防:“我知道你们出自仙门对事物有事先推测之能,但是这件事情京中没有传来半点消息,若是预测的不准宣扬出去,你们包括我都是杀头的大罪。”
褚青甫坚定的道:“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我们怎么会拿百姓性命当儿戏?你若是不信三日后便可知结果。我提醒你一句,水患过后便是瘟疫,不日将有一批药材送至东海灾区,还请王爷想办法将药材收了,到时候用得着。”
“······”
说完关河令与商陆一同朝容显璋点头。
这些事情根本就不归他管,容显璋牙疼的看着他们三个。
容显璋见识过褚青甫的能耐,那日在鸾凤阁要不是他,他早已葬身火海,而他们并没有与那些世家门派做一样的事情,修习邪功。自己看他第一眼就觉得他是个可塑之才,就是性子高傲了点,看不上他们这些俗人。但是相信他是个良善的人,容显璋愿意把他留在身边。
对于水患的事他还是留了个心思,事后他便派人去探查,容显翁那边毫无动静,这次军饷之事让他元气大伤。容显池仍旧在不予余力的拉帮结派,试图将朝臣都弄到自己的营地,好协助他夺嫡。
东海水患若属实,传到老皇帝的耳朵里,必定会命人前去赈灾,这样朝中就会筹集赈灾款拨下去。到时候户部负责赈灾、工部挖渠泄洪,灾后重建,无数双眼睛盯着这笔款项。容显翁禁足府里他的帮手又被杀了大半,他暂时无法动作。容显池交了工部的账目上去,老皇帝不知是怎么想的竟放过他一马,许是那账目做的实在漂亮,又或是想让他来制衡容显璋,反正就是留着他。
容显璋深知自己正杵在风口浪尖上,皇帝不使唤他,他也绝不往自己身上揽事。但是这件事不是说他就不插手,以那俩货的德行指不定这批赈灾款会赈到哪去。皇帝若有心偏袒容显翁定会在这个时候解除他的禁锢,让他着手操办。倘若是单单用来赈灾,那是天经地义的事,若是用来收买人心,贿赂朝臣,必当诛之。
三日后密探来报,东海水患,已殃及三十余里。
容显璋收到密报后震惊无比,他没有说密报上的内容只是看向褚青甫他们三个,那眼神已经说明了此前他们的消息是真实的。
这时关河令起身过来拿过他手上的纸条还未打开便道:“是东海水患的事。”
这个密报对于他们来说不算是秘密,容显璋任由他拿走。
褚青甫道:“你打算如何应对。”
容显璋慢悠悠的踱步,把手里的扇子合起来,揶揄道:“陛下如今忌惮我,我躲还来不及呢。”
关河令看了密报手掌生出一团火一把焚了纸条:“这不是璋王的作风。”
容显璋瞧着那团火焚烧了纸条,然后嗤笑道:“道长以为我要如何?”
关河令道:“即使你表面上不作动作,其实早已在做安排了,不是吗?”
容显璋收敛笑容,表情似被拆穿了的严肃一言不发的看着关河令,关河令迎上他的目光,二人就这么对视半响。
“哈哈哈哈哈哈哈!!”
“······”
容显璋突然大笑:“道长果然神机妙算,不愧是我璋王府的座上宾。”
这时商陆道:“你不把这事禀告给陛下吗?”
容显璋摇摇头道:“这件事不能由我上奏,否则以陛下那多疑的性子,这事没完就得把我杀了。”
商陆非常不解:“为何?”
容显璋心思细密,商陆是完全没有领会他们的话是何意。
褚青甫给他解释道:“师弟,如果由璋王向朝中汇报此事,那就说明他在全国各处都埋有暗桩,就连东海偏远之地都不例外,可想而知京都有多少他的人。陛下年事已高又卧病在床,此时最忌惮皇子争权夺位,若有人不按他的旨意办事,消息比他还快就会被认定为谋反。璋王若是在户部之前上报朝廷东海水患,那他就会因此获罪,最好是等户部官员呈上折子,并且璋王还不能在朝堂上对此事发表意见,得由陛下指派才可。”
容显璋微笑着双手合拍鼓了几掌,他就喜欢这几人在他面前口无遮拦的样子。褚青甫为人处事周全,像是官场上混过的,什么他都明白。关河令嘴毒,跟他的剑一样不管什么都能精准打击。最虎的就是商陆,非常的维护他大师兄,生怕容显璋给他吃了,不过他倒是聪明不懂的事别人一点就通。
商陆像吃了二斤盐:“你们当官的真是事多,表面上光明正大,实际上个个阴谋诡计,浑身长满心眼子。”
容显璋在他们面前装不出来威严,笑着点头:“道长说的是。”
褚青甫收起并起的二指道:“我的另外两位师弟已经筹集了药材和衣物正在赶往东海的路上,这些东西都是赈灾必需品,你此时可先派人去接洽。”
容显璋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关河令从怀里掏出两张符纸递给容显璋道:“你把这两张符咒戴带在身上,这几日上朝我们要知道朝中的情况,另外一张想办法送到陛下的身上,我们要知道他都在做些什么。”
他没有给容显璋拒绝的余地,容显璋接过符纸愣怔的看了一会道:“我现在连近身都难,怎么能把这玩意弄到他身上?”
关河令才不管你的那些破事:“他是你老子,儿子孝顺老子有那么难吗?”
生在帝王家有时候出于真心的孝顺都会被当成是不怀好意,容显璋一脸惊悚的看着他,心道:他不是你老子,你当然不觉的难。
不过这事哪能难到容显璋的,老皇帝最近特别的宠爱十八公主。十八公主刚过完五岁生辰,生辰那日老皇帝坐在那公主给他磕头,半大点的孩子特别懂事孝顺,磕完头第一个给他送上亲手泡的茶,仍旧奶声奶气的叫着“父皇”。
皇帝老了平时又忙都多少年没有听见孩子这么天真的叫他,一高兴就叫她日后常伴在父皇左右。
十八公主的母亲是个宫女,入宫多年来给老皇帝奉茶,老皇帝见她老实自己又不想去见那些人送进宫的妃嫔,就让她伺候入睡,一来二回生下十八公主,说来奇怪这宫女不要名分只求能接着给陛下奉茶。老皇帝见她无所求,就留在身边,还格外的喜爱这个女儿。
容显璋这日找到这个宫女,与自己的十八妹玩了一会,小姑娘确实乖巧,称他五哥哥。听说父皇生病了,五哥是来给父皇送平安符的,便疑惑的问道:“五哥哥为何不自己送给父皇?”
容显璋把木块堆成城墙,叹道:“听闻父皇身体有恙,宫中名医众多,我无甚可为父皇做的就只好去观里求一张平安符送去,但是哥哥这几天惹得父皇生气了不敢去见他,又担心父皇身体,就只好来拜托妹妹替哥哥尽孝。”
十八公主深信他的话,皱着眉点头:“那你把平安符给我,我替你送给父皇。”
正当容显璋要把平安符递给十八公主时,一旁看护她的母亲拉过自己的女儿对容显璋道:“五皇子若是想尽孝可亲自送去,我儿年幼只怕帮不了璋王。”
小孩子不懂大人之间的弯弯绕绕,但是大人不傻,何况是生活在皇帝身边的人,任何人的一举一动想干什么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这次帮了容显璋送平安符,下次送毒药都有可能。自己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宫人,在宫里本就如履薄冰,一朝得了盛宠,多少人嫉妒不用说,最好的自保便是安分守己,这样孩子和自己才能活得久一点。
容显璋依旧在摆弄城墙,城墙上最大的那块木块被他摆的岌岌可危,下面是很多小块的木块即将无法支撑。旁边他又搭建了几个更大的宫城,大有超出原来宫城的意思。他用手轻轻一推那块岌岌可危的木块连同城墙一起倒塌,低下的墙体没有一片完好的。
御花园里菊花开了满园,秋意已经很明显。
容显璋从湖中央的石凳上站起来朝着十八公主的母亲拱手一拜道:“姑娘看这城墙可靠吗?你我皆生活在这城墙下,城墙不可能永远坚固,我们都阻止不了它倒塌,而现在我们可以选择更坚固的城墙依靠。倘若姑娘只身一人日后无甚牵挂,本王倒没什么好劝谏的,我看妹妹可爱乖巧,日后必是要寻个好人家庇护。若是城墙倒塌,无依无靠,妹妹又这般年幼,难保会有人像父皇一样待她。姑娘说是不是?”
“······”
一席话说的这位母亲直冒冷汗,她是无依无靠,也不想跟这些个王爷扯上关系,只不过是想在宫中生存,陛下老了她不是没想过之后的事,可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这几日奉茶只听见陛下不断的咳嗽,自己出于关心问了几句,陛下嘴上说无事,其实是不想让人看出来他已经病的不轻了。
自己的身世只怕这些皇子们早就查的一清二楚,没有家世人脉无法成为他们的棋子,其他皇子看不上她。容显璋的话倒是点醒了她,陛下现在是还活着,若是死了她们母女又能依靠谁?
也该到了权衡利弊的时候,她仔细的思索了一会道:“即是如此王爷可否将平安符给奴才看一下。”
容显璋见她态度大转便知道她是答应了,爽快的将符给她查看:“姑娘请看。”
她打开一看确实是平安符,便笑着收起符袋送到女儿手里,对容显璋道:“璋王孝心,小女自会为您转达。”
容显璋摇头道:“不,是公主的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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