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远在千里,赵颐真等待蛮姜带好法器使用一张传送符将两人送至褚青甫面前。
褚青甫听从师父的建议查看了容显璋的命格,发现不管他怎么去看,容显璋的命格就是缺了五十年。容显璋原本大富大贵,富贵逼人的命格能活到八十岁,怎么看也不会在今日就阳寿已尽。
褚青甫已然明白他这是被人借去了命格,但是,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把他的命格借去?
南容皇室那几个皇子狼子野心,心狠手辣谁当了皇帝老百姓都遭殃。能撑起国事的也就只有容显璋,若是他这么早的死去,朝中必将大乱,或是推举他不到十岁幼儿为帝,到时候孤儿寡母定会受人摆布。军阀割据占领土地,权臣争权夺势,百姓受苦,国家危矣。
皇室子弟间争权夺位实属常事,褚青甫怎么也没想到他会遭人这般暗算,并且暗算他的人很可能和他一脉相承。
这可是真狠呐!
看他发呆蛮姜叫道:“大师兄。”
他回神瞧见师父他们在他面前甚是无奈道:“师父,他被人借去了命格。我想······”
赵颐真打断道:“你想为他续上命格?青甫,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吗?”
褚青甫道:“我知道,介入他人因果,损伤自身。”
赵颐真看着他果断道:“我不答应。”
褚青甫:“······”
蛮姜不敢相信他大师兄竟会想为容显璋续命,不说这事难办,身为修行之人他知道可以借命,但是借命者与被借者都要付出相应代价。
可是续命之事至今也没听说哪个高人实现过,命格即出娘胎之日便已定,能活多少天时辰到了就不会让你多喘一口气。十殿阎罗的本子上写的是多少年就是多少年,人死了,就不能在续,除非你有本是到地府和阎王商量,否则免谈。
蛮姜惊诧道:“大师兄,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
“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想去做。”
褚青甫道:“师父,师弟,澄清派以济世救人为道宗,天下有妙道。我见百姓遭难,修道之人,应不昧吾之心性。吾之忠孝净明者,以之为相。举天下之民跻於寿,措四海而归太平。使君上安,万民阜,万物莫不自然。弟子一生为入世建功所困,便成全弟子这一回,弟子此生再无憾事。”
“·······”
净明四规。建功章曰:忠者尽忠,杀身不畏。终成章曰:生乎由是,死乎由是,忠孝立而心性得。
修行人求的是成仙入圣,道在心间,一朝顿悟,生死何惧。
一番话说的赵颐真、蛮姜无言以对,明君陨落,百姓跟着遭殃。但褚青甫是他门派弟子,是徒弟,是大师兄,搁谁都不愿意他去损伤自己成全别人。
面对褚青甫的恳求赵颐真犹豫了,他真的没想到会把这个大弟子教的这么普爱众生,他甚至希望褚青甫能自私一点,为自己着想一点。
褚青甫将容显璋放在地上躺着再次道:“请师父应允。”
赵颐真皱着眉头不想理他,把身体侧了过去,他用余光看见褚青甫仍旧跪着,半天他就没了主意,这小子比驴还倔。
他叹着气道:“起来,为师跟你一起走一趟。”
褚青甫见师父松口,忙道:“不用,师父。弟子自己就行。”
赵颐真疑道:“阴曹地府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你自己又没去过。”
褚青甫坚持道:“凡事都有头一次,就让弟子单独去长长见识。”
赵颐真牙疼不已,别看他平时温吞,做起事来倔的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便嘱咐道:“阿蛮点上三柱香,香尽你必须要回来。”
“嗯。”
蛮姜从乾坤袋里掏出一把香点上三根,赵颐真又扯下一个拂尘丝线,一头栓在褚青甫的左手腕上,另一头交给蛮姜道:“阿蛮,看着香,香将尽时摇铃提醒他回来。”
蛮姜接过丝线又从乾坤袋里拿出一个铃铛点头道:“是,师父。”
褚青甫很快入定,白事就在面前,他借着容伸的路踏入鬼门关。
许元叔闯进皇宫直奔御花园的湖中,他停在湖中央上空探查,最后在最深处找到一个琉璃罐子,他确定这便是自己找了三百多年的东西,只是这个东西正被封印着。
他抑制不住失而复得的狂喜,恨不得立马拿回自己的东西,他向湖中央伸出手打算把东西捞出来,谁料琉璃罐被法阵封印,如同冰封似的,任凭他再怎么施法那东西就是沉在湖底毫无动静。
许元叔激愤不已,朝着湖面就是一掌,将湖水激起三丈高。
水浪拍打的将湖里的鱼吓得四处流窜,这并不能解了他的气,于是又接连施法将湖里的水抽离,这个湖连接外面的护城河,这边的水被抽出水位下降,外面的水就会流进了。而抽出的水流向皇宫,皇宫建造的位置要高于皇城里的每一个地方,属于京都最高的地势,这也象征皇权的至高无上。
水很快流向城中的百姓家中,这时关河令一剑斩断了水的流向,他用剑指着许元叔道:“住手!”
许元叔回头愤怒道:“又是你们,我劝你最好把东西还给我,否则这京都将会成为第二个东海!”
关河令他们实在看不出这存了三百年的肉他怎么就这么的执着,它已经僵硬的快成为一块石头,用它也做不出一个完整的肉身。关河令冷声道:“东西可以还给你,但是我先问你,你要他何用?”
这把许元叔问的愣住片刻,他只想拿回自己的东西而已,至于做什么或许就是他们说的执念,但是他不屑于告知关河令。
“砰!”的一声许元叔出手一掌打到湖中央封印琉璃罐的水面,巨大的水浪再次翻起。关河令忙道:“师弟,结阵!”
商陆立马明白,二人登时结出一个空间法阵,法阵隔绝了皇宫以外的地方,将他们三人罩在其中。
水浪在法阵中无法流出,外面涌进来的水很快淹没整个御花园。关河令一道剑气过去堵住入水口,这让许元叔无法再吸入更多的水。
许元叔见状双手伸直交叉施展出更多法力,这时许许多多的魔灵从他身上散发出来,魔灵飘散着落在法阵里,许多一下子消失掉,只有少许的魔灵落入其中的一个方位还存在。
两人一看这是找到了法阵的破绽,关河令立刻持剑落入其中阻挡,回头挥剑给了许元叔一击,以防他破了此阵。
许元叔不知用的什么邪法,在关河令使出这一剑的时候,无数根细如银丝的线将他的剑缠住。
这线像触角一般很快延伸剑柄再到他的手腕,片刻的功夫已将他全身裹挟,令他动弹不得。
关河令一时不查被困,他还未见过如此厉害的缠缚之术,此术厉害之处在于这些细绳会一点点的将人的皮肉割破,钻入骨缝,如钝刀子杀人,慢慢将人绞杀。
丝线缠绕着他身上的皮肉紧绷,一道道的红痕,每一道都疼痛无比,尤其是脖子处,窒息感只增不减。
不过他向来冷静,闭上眼立马讽诵净身神咒,灵官咒。三遍之后丝线不再继续紧缩,痛感终于停在了开始的时候,但是他还没有想到挣脱的办法,只得继续僵持着。他默念静心神咒让自己沉下心来,思索破解之法。
商陆一看二师兄被困,也顾不上那么多,运转金丹将至阳法力渡入剑中,之后一记流云剑朝着许元叔压去。许元叔腾出手,本打算已同样的方法缠住他,但是施展出来的魔灵丝线被剑斩断,剑又换了招式朝他逼近。
这次是商陆用的是一剑破万法之势,他并起二指,剑在法力的维持下幻化出无数把一同指向许元叔。
犹如一面剑墙的剑阵铺天盖地的朝许元叔迎面压过来,他忙后退一步,手上幻化出许多不同的兵器像那剑墙撒去。顿时空中一片混乱,无数把兵器同时对打撞击声铿锵有力,震耳欲聋。
打输了的兵器立马消失,赢了的立马转向其他对手。
商陆登时再度施法将法力渡入上万把剑中,不一会他的剑便占领了上风,压的对面的兵器直往后退。
然而许元叔不甘示弱,双臂张开上下施展出一太极法阵,法阵成型后不断增大,直到将面前的上万把兵器覆盖,之后双手向前一推,他那乱七八糟的刀枪剑戟像是喝了鸡血一样亢奋,竟反超剑阵,打散了无数把商陆的剑。
商陆大惊,他知道自己不是许元叔的对手,二师兄被困他只能靠着刚学的剑阵来阻挡许元叔,拖延时间给他想办法脱离困境。
若是与其他人对阵他或许有取胜的把握,但是对上许元叔这剑阵撑不了多时。
果不其然,当许元叔施出法阵不久他的剑就一直在消失。他一边强撑着施法抵抗,一边对关河令道:“二师兄,你怎么样?想到破解的办法了吗?”
他说的虽然能听见,但是关河令无法张嘴说话,给不了他回应。商陆看出他的困境便又道:“二师兄,你以纯阳之气试试,看看能不能脱离束缚。”
这个束缚越是挣脱捆得越紧,关河令试过用气撑开,但是没有成功,反而缩紧了束缚,他全身被裹覆的快喘不过气来。纯阳之气百邪不侵,商陆说的以纯阳之气挣脱开缠缚大概可以试一试。
说完商陆的剑很快被许元叔的法阵吞噬,就连原本的剑身都被击得粉碎。对方的法阵过于强悍,击得商陆后退几步半跪着才稳住身形。
还未等他站起来许元叔收了法阵,挥手又一掌将商陆又摔到地上。这一下摔得不轻,三魂摔出了七破,当即吐出一口鲜血。他无法站起来,回头看着被束缚的二师兄,艰难的朝他爬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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