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 50 章

50.

按照时间,我当天回家过了一夜,第二天到团县委报到。

这晚母亲跟我弄了点好吃的。吃饭时,母亲问:“大毛是在那里挖河啦?”

我说是的,说:“其实他的任务都搞完了,主要是村里做堤土不够。大概一二十天左右,他们就回来了。”

母亲说:“这回堤上看到德先没有呢?”

是呀,这回堤上没看见德先哥呢;听母亲这一问,我还真感到事有蹊跷。便说:“德先哥怎么了?他这回没去堤上。”

母亲说:“吵架啦。刚好赶上大毛回来,就替他去上堤了。”

我问:“他跟谁吵架,吵得很吗?”

母亲说:“还跟谁吵,跟明绢吵呢。要跟明绢离婚!都要抱孙子的人了,只怕还小呃。”

本来俩人吵架,只是平常小事;这回母亲把德先哥他们吵架当回事说,可见是有点程度。我问:“为什么事吵咧?”

母亲想了想,又叹口气,说:“不为什么,两个人吵架么……”

见母亲这样说,我就再没多问。

母亲又说:“你今年又不是跟越英的爹妈拜不成年啦?”

我便笑着说:“姆妈,您怎么老说这个呢。这不是离过年还早着吗?”

母亲连说“不说了不说了。我是怕去年没去成,今年再不去,人家说呢。”

团干部培训班首先是开学典礼。县委书记、组织部长还来跟我们讲了话;宣布这次培训班的纪律,及优秀学员评比条件。接着,就开始了紧张的学习。

参训学员,个个朝气蓬勃,人人学习认真。老师讲解虽注重基础,对于我来说,竟是全新的东西!

根据课程安排,老师们所授课程内容,连续介绍了共青团的发展历程,及新时期,历史所赋于她的光辉使命。

中国**自成立之日起,就把青年工作,作为党的一项极为重要的工作。一九二二年五月五日至十日,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在广州召开。

会议选择五月五日马克思诞辰一百零四周年纪念日召开,表明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是信仰马克思主义的革命组织。

大会讨论了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纲领》《章程》等六个决议。选举施存统、高君宇、张太雷、蔡和森、俞秀松为青年团中央执行委员会委员,施存统为书记。

这次大会宣告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正式成立。成为中国青年运动的历程碑。

一九二五年一月,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召开第三次全国代表大会,决定把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改称为中国**青年团。

在中国青年运动的历程中,共青团作为党的助手和后备军,发扬“党有号召,团有行动”的优良传统,为党争取青年人心,汇聚青年力量,在革命、建设、改革各个历史时期,作出了积极贡献,发挥了重要作用。

同时老师还教导我们,怎样才能当好一名优秀的团委书记,当好团委书记应具备的基本素,及共青团的一些基础知识。

通过两个月的学习,我受益非浅。真如海棉吸水,如饥似渴,字字声乐,句句新奇,使自己得到了极大的丰富。

在努力学习的同时,我们还开展了丰富多彩的文体活动。如,乒乓球、篮球、羽毛球以及唱歌、跳舞等等。

作为我,还在业余时间,汲取生活的营养,完成了一篇题为的小说,并在《荆州日报》的文艺副刊上发表,没想到竟让我名声大噪,人人景仰。

文体项目,篮球我还算有点专长。根据自愿,我被安排到篮球第四组,打中锋。

说是中锋,其实我什么都不管,自己的事来了,只做做样子;只等队友抢到球时,做个手势,这球自然就往我传来。

因为我个子不高,就做个运球的假动作,对手们则纷纷封住我的去路。想是离篮板还远,大家都未显紧张。没想那球只在地下点了一下,我一个鹞子翻身,人还在空中,那球便顺着我右手的五指,唰一下,一个漂亮的弧线,行云流水般,飞进了篮网。

于是,所有的掌声,这会都给了我呢。

大概在培训班开班的第十天吧,完成了一天的学业,我正在打篮球,操场边有人喊:“毕明澄,毕明澄,有人找!”

我把球传给了队友,来到操场边问:“谁呀?”

我往那人指的方向一看,天啦,他怎么来啦?我便跑上去,两人抱在了一起,只差亲嘴了。

“你们堤上都完了吗?”我对晒得黑黝黝的玉平说,“是不是整个村都下来了?”

“是的,不然,我怎么会有时间来看你呢?”

听他这说,我又拍了一下他的肩胞:“那,今晚不走了,我们好好聊聊。”

“这是当然。”

晚上,我们就在机关食堂吃了饭,回江陵招待所跟他打了点热水洗了,然后就同他轧起了马路。

我们一边走一边闲聊着琐事。

这是荆州城的古老街道,街两边多是低矮的房子,也有楼房,但高不过三层;昏暗的灯光把人的影子拉长又缩短,再拉长…仿佛向我们诠释着这城市的风味…偶有农用车,夹着尾巴似的,在寒风中疾驰而过……

我问玉平,怎么这么快就下堤了,“还是用的你的那个方法?”

“是啊!”他说,“大概是你走后的第三天吧,李乡长和黄工到了我们工地,看了一下现场,说我这个方法可行;可张书记依然坚持他的观点,不参加评先就不干。最后还是李乡长让了步,保证黄场这次综合评分在前三名,才用了我这个方法。”

“呵呵,这个方法搞起来也快,也跟群众减去很多辛苦。三天吧?”

“两天半。那机械,工效说不来呢,哪是人能比的。”

我们又走了一截,时有机动车从街中驶过,远处还传来几声狗叫。我忽然想起他爸来,当时只觉得母亲的话有所忌讳,便问:“对了,这回上堤应是你爸,你怎么就去了?”

“你说我爸?说他干什么,叽哩古怪的。”

“说你爸跟你妈吵架,你才顶上去。是吧?”

“我的前辈,你问这干嘛?你这都知道呵。”

“呵呵,其实干部我未必钟意!你不知道我是写小说的?既写小说,生活中的这些敏感细节,怎么能轻易放过呢?”

“前辈,你不是别人,一个屋里,家里的事可以跟你讲,但你不能写成小说。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么。”

“诶呀,玉平,生活是生活小说是小说,它们是有着严格的界线的。这个你放心。”

这会,毕玉平才告诉我:前不久,明绢病了,原来教师培训认识的一个同事来看她,被德先哥遇见。就这么点事,德先哥竟说明绢姐看不上他,吵着要离婚。

这当口,玉平刚好从深圳回来,觉得他父亲的小心眼也太可以了。就赌气说“你们就在家吵吧”,就赶着大伙上堤去了。

这夜,我们很晚才睡,跟玉平谈了许多。第二天过早后,我便送走了他。

课余时间,我就想到了写一篇小说。

在农村来说,德先哥和明绢姐感情还算可以,这里面就一点,缺乏信任;再想那个漂亮的女房东,他在机械站工作的丈夫信不信任她呢,那个邻村的男的帮她撒肥,她丈夫知道吗?

在这个改革开放的年代里,信任这个东西不能丢呵!于是一篇名为《底片》小说在我心中酿成,不久竟发表了。

小说写道:

她在病床上吃力地把钥匙递给儿子:“强儿,回家把妈妈的抽屉打开,把左角的那本《写在秋天的纪念》跟妈拿来,里面有一张底片,你把它夹好,一同拿来。”

正在这时,提着两兜滋补品,特意从外地赶回来的丈夫一步跨进病房。

夫妻相见,一个眼睛泛红,一个热泪直流。之后,丈夫接过儿子的手中的钥匙,要跟妻子去拿书。自己长期不在家,孤儿寡母的,也够他们清苦的了。

“不不。”妻子无端显得有些紧张,随即又用平缓的口吻说,“既然你回来了,我们全家人在一起,就不会再寂寞了。”

“不要紧,我去了就来。”说完他起身要走。家离医院不远。他巴望能为妻子做点什么,他知道妻子酷爱看书,尤其爱读诗。

“那……”妻子说,“抽屉里有一本《冈底斯的诱惑》,你跟我拿来吧。”

“妈妈,你说错了。刚才你要我拿的是《写在秋天的纪念》。”

“不不,就拿《冈底斯的诱惑》。”妻子有些局促。

他打开抽屉拿出了那本《冈底斯的诱惑》,是小说家马原的长篇小说。同时,他的目光又落在了抽屉左角放着的那本《写在秋天的纪念》上。

这是一本爱情诗集,封面是湛蓝的天幕、羊群般漂游的云朵以及火红的枫树林里,相伴而行的情侣。无疑妻子是很喜爱这本书的,他把它拿起和《冈底斯的诱惑》并在一起。

但他忽然对这本书心感神秘,好像其中隐藏着什么。

他打开书,里面夹着一张底片,底片撂开的诗页上,正是拟为书名的诗篇《写在秋天的纪念》,诗行被妻子画了许多红杠。显然这首诗曾感动过她,而使她兴奋、激动。

他将底片用手指夹起,侍看时,心陡地一颤——底片上,是妻子在青年时代和一位小伙,在山林间游玩的欢快场景。人的表情和山林的色彩都不清晰,清楚的是左上角的几行白亮的字迹:

我多想

多想

再步那山林间的小路

寻找那

浸染着我泪水的

逝去的年华……

这几行字的上面是“送晓兰”;落款是“江帆”,他正是《写在秋天的纪念》的作者。这几行字也正是这首诗中的一段。

霎时,他感觉到浑身像被冰水浇过一样……他咬着嘴唇闭上眼睛,默默地站了好一会。

然后把底片撂进书里,将书放回抽屉。当他“咔嚓”一声把抽屉锁上,却没有把钥匙从锁孔抽出……他愣愣地站在那里,沉静许久……接着,他又重新打开抽屉,将底片取出,再用毛巾包好,装进了衣兜。

他精心照料了妻子几天,便假满回单位了。

一个星期后,正为底片的遗失感到惶惑不安的妻子,收到了他的来信。

可信封内没有信稿,只有一张彩色照片——正是通过那张底片再现的,她那充满瑰丽色彩的难忘的青春岁月。

她又激动又紧张,翻过相片,竟看到了丈夫留在后面的,潇洒流利的字迹:

值得纪念的,应该珍视。

她握着相片的手,颤抖了……晶莹的泪珠哒哒地滴落在那相纸上。

然后,她把她湿润嘴唇深情的、轻轻的吻在了丈夫的名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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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胡玉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