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一股寒意从脚底一路蔓延至头顶,有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很轻,但沈岁和敏锐地察觉到了。
她不动声色地将手移至外套口袋,里面是她用来防身的折叠刀。
就在沈岁和触碰到折叠刀坚硬的手柄之时,身后的脚步停住了,一双手捂住了沈岁合的口鼻,伴随而来的还有一种奇异的香气。
来不及挣扎,沈岁和感到一阵晕眩,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沈岁和眼前一片昏暗,手被束缚在椅子上,无法动弹。沈醉和试着挣扎,却无意间碰倒了脚边的一个某个东西,发出了不小的响动。
霎时,她屏住呼吸,不敢妄动。
不一会儿,头顶透过一片亮光,周瑜有一步步走下来,沈岁和反应过来,此处是周家的地下室。
周瑜有走至沈岁和不远处,打开了灯。接着在开关下面的小桌子上调配什么东西。
沈岁和短暂适应刺眼的亮光后,飞速观察周遭的环境,入目的地方堆满了各种刑具:鞭子,棍棒,针管……另一边的空地上放有许多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器官与各种动物尸体。
沈岁和身体发颤,但还是开口拖延时间。她希望她的家人发现她许久未归可以赶过来。
“你为什么抓我?我和你并无交集。”沈岁和质问着。
“小朋友说话要懂礼貌哦,要用‘您’。”周瑜有声调听不出喜怒,“你和我家晏儿关系不是很好吗?他是我儿子,我这个当爸的当然要替他好、好、招、待你了。”
“呵,你是把他当儿子,还是把他当犯人?”沈岁和觉得很可笑。
周瑜有脸色变了,他叫道:“你了解什么,我只是爱他,像爱他母亲一样爱他。”
“爱他?爱他就是把他关在地下室边打?爱他就是不允许他与任何人深交?爱他就是把对另一个人的思念转嫁在你亲生儿子身上?你不爱他,只是把他当做一个物件,一个专属于你,任你支配的木偶!你全心全意想让他听话,顺从,乖巧,想让他满足你肮脏的私欲,却忘记了他生性不羁,独立,自由!”
将心中话说出,沈岁和轻松不少,但下一刻她便后悔了。因为周瑜有已完全被她激怒。
他放下手中的药物,快步向沈岁和走来,一巴掌扇在她脸上。
“闭嘴!”周瑜有额间青筋暴气,眸间尽是怒意,“他是我儿子,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
他顺手拿起一旁的鞭子,举起手,沈岁和下意识闭上眼睛,意料中的疼痛并未传来。一声闷响后,她睁开眼,周瑜有倒在地上,站在她面前的是举着棒球棍轻喘着的周晏清。
周晏清走到椅子后面,边为沈岁和解开绳子,并叮嘱着:“大门的锁我撬开了,你直接走。岁岁,我知道你不甘心,但是别报警,千万别报警。”
沈岁和来不及说话,周瑜有已站起来,摇晃着朝他们过来:“晏儿,你最近真的不太听话。”
周晏清神色染上些许慌张,用力抱住周瑜有,对沈岁和吼道:“快走啊,快!”
来不及多想,沈岁和用毕生最快的速度从地下室跑出来,走至门口时,她匆匆回头,看见周晏清的后背殷殷流血……
沈岁和跑回家中,她坐在床上,双手仍在颤抖。她注意到周晏清给她打过不少电话,是在她被绑着的时间段,应当是他见她没接电话,出于担心下床查看,才发现她被周瑜有抓住的。
想到最后的那一幕,沈岁和有些担忧地朝对面的房子看了一眼,但最后到底没报警。
“我没事。”几分钟后,沈岁和收到了来自周晏清的短信。
“咚咚咚,”小姨敲响了沈岁和的房门,“岁岁快收拾收拾行李,你哥带你去外婆家。”
沈岁和下意识想要开门,却忽然想起自己脸上还有巴掌印。刚刚进屋时跑得快,小姨应当没看到。沈岁和应了一声,快速收拾行李,下楼前抓了个口罩戴上。
小姨跟沈岁和到家门口,江惊渡已经来了,他从车上下来,故作嫌弃地抱怨沈岁和东西太多,手却早已伸出来帮忙。
小姨叮嘱着:“到外婆家就好好放松一下,但一定要注意安全。小姨有事不能陪你一起回去,尽管吩咐你哥啊。”她又转头向江惊渡喊,“喂,你看好你妹妹。”
江惊渡有些无语,但还是答应着:“知道了,我又不是没脑子。”
陈岁和坐上车才发现,副驾驶上还坐着另一个人。男孩看着十**岁,很开朗,看见她很阳光地扭头与她打招呼:“妹妹好。”
沈岁和笑着应了一句,江惊渡上了车,车子缓缓启动。
“等会把你送到你家公司?”江惊渡开口。
“嗯?好。”坐到副驾的男人回答着。
加油站。
江津渡把车停下来加油,然后去上卫生间。副驾那位解开安全带,转身朝沈岁和伸出手:“认识一下呗,我叫顾泽之,是你哥的好朋友……嗯,也是周晏清的好朋友。”
“你知道我?”沈岁和警惕地开口,并未将手与其相握。
“当然,”顾泽之无所谓地收起手,靠回椅背上,“我知道你是沈岁和,是小周一直记着的那个小女孩儿。我还知道,就在刚刚,你从周瑜有的地下室跑出来。”
他透过后视镜看到沈岁和困惑的目光,笑了笑。
“我和小周早就在那里装了监控,他不让你报警是对的,因为现在报警人的证据还不够,罚周瑜有罚得太轻了。”
顾泽之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开口:“小沈妹妹,我说话可能不太好听,但小周的家庭你看到了,他除了我就只有你一个好朋友了,如果你是真心想要跟他玩,请务必别丢下他,如果你不是真心,尽管现在撒手。”
语毕,他扔过去一个药,“打疼了吧,我看他下手挺重。”
不远处,江惊渡已经从卫生间出来。沈岁和靠在窗车窗上,在江惊渡开门之前,轻轻地说了一句:“不会的。”
不会不相信他,也不会丢下他的。
送走顾泽之,沈岁和正式踏上了去外婆家的路。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出现了连绵的茶山。至此,沈岁和方觉脚踏实地,一种强烈的归属感涌上心头,她重重呼出一口气。
还好,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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