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向桉到杜栖的第二十九天,刚好开学也有三周了,向桉嘴甜,只要对他好的人,他都能变着花样的哄对方开心,很早之前他就和班里的人打成了一片。
当然,除了左厝。这个人太冷了,好像无论是什么事都不能牵拉他的情绪,无论做什么都很机械。
放学后,上官正把向桉叫去了办公室,几天下来向桉也知道了,同学们当面叫他时是叫他官老师,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其实是叫他官公,仔细一瞧,官公的确与关公长得有几分相似。
“官老师,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向桉敲响了办公室的门,走进去问道。
上官正指了指对面空出来的位置:“小桉来了啊,快坐。”
等向桉迟疑着坐了下去,他才进入正题,“是这样的,我们这个学期又要重选学生会主席了,我刚好是学生会的指导员,就是想问你有没有意愿,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给你申请一下。”
向桉说:“算了吧老师,在管理和领导这方面我挺差的,可能胜任不了。”
上官正说:“骗得过别人,你可骗不了我,你以前在杜栖那边就是学生会会长吧,我特意去了解过了,你们老师说你的领导能力很强,我也觉得你可以胜任。”
向桉扯了扯嘴角,“老师,把机会留给其他人吧,我刚来这里就坐上那么高的位置对其他努力了很久的同学不公平,而且我现在很忙,可能没时间想太多事。”
“唉!行吧,早点回家。”上官正复杂的看着他说,“小桉啊,人总是要往前看的。”
鉴于种种原因,上官正曾向向按以前的学校打听过他的情况,这几个星期来向按虽然看起来和正常人没什么不同,但了解他的人还是看得出来,他的棱角好像被磨平了,以往动不动就是揍同学打校长的人不见了,站在他们面前的,好像一个爱笑的空壳。
向桉说了句谢谢老师后就出了办公室门,他嘟嚷着:“向前看,前面有什么?前面有年级主任。”
刚说完,年级主任已经走到了向桉身边,他看了向桉一眼,只说了句“早点回家”就走了。
向桉走出校门时学校已经没有学生了,路上也冷冷清清的,只有依稀几个人走过,向桉想着上官正给他说的学生会主席,自言自语道:“我要是当了学生会主席,学校里努力争取的人肯定要把意见箱填满了。”
正想着,前面的胡同里传出了几个人的声音:“今天我们叫了那么多人,你觉得你还躲得掉?”
“就是,你爹赌钱赌输了自愿把你抵给我们的,难道你还想赖账?”
“他的事与我无关,你们找他去。”向桉听出了这极有辨识度的薄荷音,是左厝的。
对面的人嚷嚷着:“父债子偿,他可是你亲爹,不找你还能去找谁?”
左厝的声音有些不耐烦:“你们想怎么样?”
对面的另一个声音响起:“照我们的规矩,要是抵债拿人抵的话,老的拿去讨钱,小的拿去卖钱,至于年轻的,长得丑的去做诈骗。”
那人说完打量了左厝几遍,“长得好看的就出去卖咯,你这样儿的,送去当鸭最合适了,玩起来肯定很爽。”
“爽你妹!玩你大爷更爽。“那些人正沉浸在调戏左厝的乐趣当中,被突然跳出来的向桉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立刻冒起火来。
“你TM哪条道上的?敢管老子闲事,找死是不是?”向桉今天没有背书包,穿着一黑色的棒球服,裤子也是一种极拉风的破洞裤,看起来的确像道上混的,他熟练又用起了当年在忆丘时编的身份。
“我?说出来怕吓死你。”向桉把棒球服的拉链拉了上去才继续说道,“我是在阳光大道上混了十六年,文武双全脸皮也厚的大帅逼,名字朴实无华,江湖上的人都叫我向钱冲。”
对面的人愣了几秒,悄悄的互相问道:“他叫啥玩意儿?向…向前冲?”
“你们有人听说过阳光大道上的向前冲这个人吗?”
“没有。”
讨论了半天,终于有个聪明点的说话了:“管他是向前冲还是向后退,是来找死的就对了。”
向桉原本站在一旁倚着墙喝水,突然看到那几个朝他冲了过来,差点被呛死,他一边躲着挥过来的拳头,一边准备叫左厝帮忙,结果一回头左厝连个人影都没有。
“操,我服了。这世界上还有比这更没良心的人吗。”向桉嚷嚷了几声,蹲下去捡过东西就往人里砸。
好在这些人都是这个小县城里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平时虽然占着一块地盘为非做歹,但也是仗着人多而已,在向桉这种从三岁开始就进入叛逆期,打架经验丰富到就像算一加一一样的人手下跟本没有什么还手的机会,很快,向桉就以阳光大道大哥大的身份把人打扒了。
再从胡同口出来时,向桉已经成了他们老大,他问领头的那个:“你叫什么名字?”
领头的捂着脸,唯唯诺诺的说:“我叫张峰,道上的人都叫我峰刀。”
“哦,张峰。”向桉点了点头。”峰兄弟,不晚了,你快回家吧,这地盘以后就是我的了。”
张峰和他带来的那几个人听话的跑开了,其速度之快,和中午抢着去食堂的同学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搞得向桉都怀疑他们刚才在隐藏实力。
张峰他们走后,向桉抬眼就看到了斜倚在路灯下的左厝,他三两步就走到了左厝面前:“不是,你不会是个伪人吧,我好心救你,你倒把我扔在那了?你的心不痛吗?”
“幸亏这次救你的人是我,要换作别人今天指定得交代在那胡同里,还不快谢谢我。”
左厝听话的道了声谢:“谢谢冲哥。”
向桉问:“什么葱?”
“向钱冲,冲哥。”
向桉就差炸了,你就不能往好听的地方念:“不准叫冲,朕要叫也该叫钱。
“钱哥,你受伤了。”
“啊?”
向桉这才想起来,刚才打架的时候有个人拿了刀,可能是伤浅了,他到现在也没感觉到。
“小伤小伤,我长那么大受过的伤多了去了。伤口在哪儿?”
“脸上。”
“好,没事…等等,伤哪儿了?脸上!朕的龙颜啊。”
左厝估计是觉得他有病,头也不回的走了,向桉说:“走慢点,一起回去啊。”
左厝没有说话,步子也没有放缓,向桉说:“不是,你在这等我不就是想和我回去的吗?怎么这会儿又不理人了?你难道是害羞?”
左厝说:“没有。”
“没有害羞?”
“没有想和你一起回去。”
“那你在电灯下等着做什么?
“给你收尸。”
“……”
左厝这人果然诚实,说不和他回去就不和他回去,走得飞快,向桉几次试图跟上失败后,就打消了和左厝一起走的念头.
回到归隐阁时已经七点多了,向桉自我感觉了一下,不是很饿,于是他洗了个澡就躺床上去了,至于脸上的伤他也没有在意,明明在以前,他是很注重自己的相貌的。
杜栖市和丘忆市隔得很近,所以两地除了经济以外,其他的差异不大,向桉没有感到不适应,但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觉得空落落的,一点儿也不踏实。
太早了睡不着,向桉索性思考起了人生,其实他以前挺幸福的。
爸爸妈妈都是研究生毕业,思想很开放,家里又有公司,经济也很好,别人见了都要叫他一声桉少。
仔细想想,他已经十六了,过了今年的生日就十七了,这十六年来,好像他总让人不省心,只要是他看不惯的事就一定会出头,老是留一堆烂摊子给何余初收拾
何余初的脾气很好,但也是有极限的,有时候会说他几句,但他那个时候就会离家出走,以前他最不想看到的家,现在却回不去了。
还有学校,学校可能就是转变最大的了,在杜栖私中的时候,他虽然是校霸,但也只是占了那么个名头,几乎全校的同学都能和他打成兄弟,而逐程中学不一样,逐程的女生没有杜栖那边的想得通透,她们好像觉得喜欢一个人就必须和他做恋人,其他的都不行。
不仅不能和女生们说笑,连男生也看时候也离他远远的,因为他同桌是名义上的校霸,他好哥们也是个学校里不敢过多议论的人。
“唉!活着可真不容易。”向桉感叹了一声后打开了手机,这三个星期以来向桉的微信消息就从来没有断过,杜栖私中的同学大多都加了他的微信,知道他转学后纷纷关心了起来,这会儿发消息过来的是他以前最铁的哥们宁浩。
浩子:[陛下,你要不要考虑转回来?我在这儿感觉自己快死了。]
帅逼:[怎么啦,按理说我走了你就是栖中的王了,王还不高兴?]
浩子:[王个锤子,你走之后栖中就触发了一场争霸战争,以前被你揍过的那些傻逼又倔起了,逮到个不顺眼的就揍,我这三个星期被堵的次数已经不下十回了。]
帅逼:[真惨,加油,朕相信你一定能夺得皇位的。]
发完之后,向桉就关了手机,自言自语道:“我倒是想回去,但回去了之后不就得睡大街了。”
其实也不用睡大街,向桉是有钱的,只不过他的钱和欠的债没法比,太少了。
都是他以前为了谋划离家出走的时候存的,再加上平时家里给的生活费,一共有十几万了,大学毕业之前他是不差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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