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的瞳孔微微扩大："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他妈跟着你！"江承屿几乎是吼出来的，"从医院跟到出租屋，从出租屋跟到黑诊所！"他的眼眶发红，"我看着你晕倒在巷子里，看着你吐得昏天黑地！"
林溪震惊地看着他，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些独自挣扎的日夜，那些以为无人知晓的屈辱，原来全都被这个男人看在眼里。
"那你为什么..."
"因为你不肯要我的钱！"江承屿打断他，声音里带着十年积攒的愤怒，"宁可去卖血也不要我的钱！"
林溪突然笑了，笑得眼眶发红："因为我要的是你，不是你的钱！"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砸碎了两人之间最后的屏障。江承屿的呼吸停滞了一瞬，然后猛地低头吻住林溪。这个吻带着惩罚的意味，牙齿磕碰着嘴唇，带来细微的疼痛和血腥味。
林溪揪住江承屿的领带回吻，十年的委屈、愤怒和思念全都倾注在这个吻里。更衣室的镜子映出两人纠缠的身影，江承屿的手抚过林溪心口的疤痕，像是要把这道伤痕永远刻进自己的血肉里。
"疼吗？"江承屿松开他的唇，声音沙哑。
林溪喘息着看他："当时不疼。"他的手指抚上江承屿的锁骨，"现在比较疼。"
江承屿的眼神一暗，再次低头吻他。这次的动作温柔了许多，舌尖轻轻舔过林溪唇上的伤口，像是某种无声的道歉。林溪的手滑进他的西装外套，摸到内袋里一个硬物——是两张泛黄的车票，十年前那趟永远没赶上的列车。
"你..."
"我一直带着。"江承屿抵着他的额头，"提醒自己别再错过。"
林溪的心脏狠狠一缩。他想起那个雨夜，江承屿浑身湿透地站在医院走廊，手里攥着两张被雨水泡烂的车票。而他躺在病床上，因为药物作用昏睡着，错过了最后的解释机会。
"现在，"江承屿拿起地上的烫伤膏，轻轻涂在林溪的手背上，"能好好上药了吗？"
林溪看着眼前这个突然温柔下来的男人，恍惚间像是看到了十年前那个笨拙的外卖员。他低头看着江承屿小心翼翼的动作，突然伸手抹了一点药膏，涂在对方锁骨上的抓痕上。
"扯平了。"林溪轻声说。
江承屿的眼神瞬间柔软下来。他握住林溪的手腕，将人拉进怀里。更衣室外传来工作人员小心翼翼的敲门声，提醒他们拍卖会即将开始。
"让他们等着。"江承屿头也不回地说，手指轻轻摩挲着林溪心口的疤痕，"这次，我不会再放你一个人去面对那些镜头。"
林溪抬头看他："什么意思？"
江承屿松开他，从西装内袋掏出另一张纸——是今早新鲜出炉的财经头条：《江氏集团宣布收购当代艺术周刊》。
"现在，"江承屿的嘴角勾起一个危险的弧度，"谁再乱写我们的关系，我就让他失业。"
林溪怔了一秒，随即笑出声："江总这是要公开护短？"
"不。"江承屿低头吻了吻他的疤痕，"是要告诉全世界，你是我的。"
更衣室的镜子映出两人相拥的身影，心口的疤痕和锁骨的抓痕在灯光下格外醒目，像是某种隐秘的誓言。门外，闪光灯依旧闪烁，记者们仍在等待，但这一次，他们终于可以并肩走出去，不再需要伪装和谎言。
"江承屿。"林溪突然叫他的名字。
"嗯？"
"热搜的事..."
"已经撤了。"江承屿打断他，"所有照片都买断了。"
林溪轻笑："花了多少钱？"
"不值一提。"江承屿的手指抚过他的唇，"比起十年。"
更衣室的门终于打开时，等候多时的记者们一拥而上，却在看到两人并肩而出的瞬间集体噤声——江承屿的手搭在林溪腰间，而林溪心口敞开的衬衫下，那道狰狞的疤痕清晰可见。
"有问题？"江承屿冷眼扫过众人。
记者们面面相觑，没人敢开口。林溪轻笑一声，主动挽上江承屿的手臂："走吧，江总。"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所有人听见，"拍卖要开始了。"
闪光灯再次炸开，但这次，没有人敢乱写一个字。
凌晨两点十三分，江氏集团网络安全部的警报声划破寂静。二十块显示屏同时闪烁红光，主控台上"入侵警告"四个大字疯狂跳动。值班的技术员瘫在椅子上，脸色惨白地看着自己的权限被一级级剥夺。
"别动。"一只涂着黑色指甲油的手按在他肩上，"借你电脑用用。"
技术员僵硬地转头，对上一双画着烟熏妆的眼睛。女孩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耳朵上至少打了八个洞，嘴里嚼着泡泡糖，另一只手在键盘上敲击的速度快出残影。
"你...你是谁？"技术员的声音发抖。
女孩吹破一个粉色的泡泡："林溪的朋友。"她咧嘴一笑，"来帮你们老板认清现实。"
主屏幕上的数据流突然停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组加密邮件——来自江氏公关部副总监的私人邮箱，收件人是当红女星徐薇。内容简洁明了：「明晚慈善晚宴，请配合制造与江总亲密互动，酬劳50万已汇入瑞士账户」。
"有意思吧？"女孩敲下回车键，"你们江总花钱让人勾引自己。"
警报声戛然而止，所有显示屏同时切换成同一个画面：微博热搜榜。#金主与艺术家#的话题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江氏操控舆论#取代。女孩吹了声口哨，掏出手机发了条语音："溪哥，搞定了。"
网络安全部的门突然被推开。江承屿站在门口，西装外套搭在肩上，领带松散，显然是从某个重要场合匆忙赶来的。他的目光扫过满屏的邮件证据，最后落在女孩身上。
"林溪在哪？"他的声音低沉危险。
女孩不慌不忙地嚼着泡泡糖："在干一件你绝对想不到的事。"她转了下椅子，指向最中央的屏幕，"看直播吧，江总。"
屏幕上是林溪工作室的官方直播间。画面里，林溪正在展示他的新作品《热度》——由数百片烧制瓷片拼贴而成的巨型装置艺术，每片瓷片上都印着一条热搜截图。镜头拉近时，能清晰看到#外卖小哥逆袭##江氏继承人##金主疑云#等字样。
"这件作品的材料很特殊。"直播中的林溪声音平静，"是用过去十年关于我的热搜截图烧制的。"他拿起一片瓷片对着灯光，"每一片都代表一次舆论暴力。"
江承屿的眼神突然凝固。在某个特定角度下，那些看似杂乱的瓷片拼贴竟然隐约呈现出一个侧脸轮廓——是他的。
"他长本事了。"江承屿怒极反笑，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扣，"黑进我的系统，操控我的热搜，还拿我当创作素材。"
女孩笑嘻嘻地转着椅子："溪哥说这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她突然正色，"对了，他让我转告你——"她清了清嗓子，模仿林溪的语气，"'江总不是喜欢买热搜吗？这次我送你一个免费的。'"
江承屿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走到主控台前，调出《热度》的拍卖页面——起拍价一千万，竞价已经飙到三千万。没有任何犹豫，他输入了自己的报价：五千万。
"哇哦。"女孩吹了个口哨，"江总这是要自投罗网？"
江承屿没有理会她的调侃。他的目光死死盯着直播画面，林溪正将最后一片瓷片嵌入作品中心——那是昨天刚出炉的#江氏操控舆论#热搜截图。瓷片落下的瞬间，整个作品的图案突然完整起来，江承屿的侧脸轮廓清晰可见。
"告诉他。"江承屿转身朝门外走去，"这件作品我要定了。"
女孩在他身后喊道："溪哥还说，就算你买下作品也改变不了事实！"
江承屿的脚步顿了一下，头也不回地离开。走廊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痕。
三个小时后，《热度》以八千万的天价落槌，买家匿名。但当工作人员将作品送往指定地址时，收货人赫然是江承屿的私人助理。
林溪接到消息时正在工作室收拾工具。他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收货确认单，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窗外，朝阳刚刚升起，将他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色。
"果然买了。"他轻声自语，"真是...一点都没变。"
《热度》被送到江氏大厦顶层办公室的那天，全公司的员工都屏住了呼吸。八千万的艺术品被小心翼翼地拆开包装，安置在江承屿办公桌正对面的墙上。阳光下，那些瓷片上的热搜字样清晰可见，而江承屿的侧脸轮廓在特定角度下依然若隐若现。
江承屿站在作品前看了很久。他的手指轻轻抚过每一片瓷片，像是在抚摸一段不愿回忆的过往。当他的指尖触碰到中心那片#江氏操控舆论#的瓷片时，瓷片突然松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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