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的脸刷一下就白了。
“捂住她的嘴!”
下人照做了。
这个贱婢这时候居然有话要说?那不就是要攀扯自己吗!
秦玉简直快吓死了。
但凡换个场合他都还有法子,但现在宾客都在,如果被来客认定他德行有亏嫉妒秦文修,秦家父母倒是被他洗脑这么多年发昏地向着他,但这些人不是啊!
一旦他们对他有了坏印象,必然对他的生意和名头损害极大!
秦玉目光森寒看向翠竹。
这死丫头,刚才自己就应该一脚踢死她!
都怪自己太善心,才留下了祸端!
秦玉的全部注意力都在自己如何才能脱困上,完全没注意到此时此刻他已经面目狰狞,与平日表现在所有人面前温润的模样大相径庭。
而这一切都被秦父看在了眼中。
并且秦父心里生出了怀疑:莫非平常自己看错秦玉了?此时此刻这才是秦玉的真实面目?
而柳玉梅一开始以为来了会很爽,没想到是被别人按在地上摩擦,她今天出嫁特意穿金戴银,就是为了压下去那个土包子苗秧秧一头,没想到现在宾客的视线都聚集在苗秧秧身上。
人家戴着简单的绢花,穿着只能称得上合身的衣裳,居然就能在男人们面前大放光彩。
而自己的相公,是人家的陪衬!
连带着,自己也成了陪衬!
都怪秦玉不争气!
柳玉梅不知道秦家的弯弯绕绕,根本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秦玉现在的处境,她心情糟糕于是根本不理会秦玉,冷哼一声摆足了派头转身走了。
柳玉梅生气了。
这件事又成为一根稻草重重压在了秦玉的神经上。
他到此刻才发现今夜自己居然命令了柳玉梅!还把柳玉梅惹生气了!
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在同一时间给自己找不痛快!
秦玉对翠竹的杀心越来越强烈,原本他就是打算杀了翠竹的,只是没想到现在得脏了自己的脚!
“你一个低等下贱丫头,说了也是污言秽语脏了大家的耳朵!”秦玉抬起脚。
冷风扑面翠竹吓得缩了下。
“慢着!”
秦父叫停了这场闹剧。
不管秦玉的真实面目是什么,今晚是他们秦家成为了笑柄,这时候他要做的不是审判秦玉,而是遏制事情往更糟糕的方向发展。
好几个客人见他叫住秦玉,惋惜地叹口气。
没热闹看了啊!
但没想到有个蠢人不肯善罢甘休——
“父亲!”秦玉气死了。
秦父为什么要阻拦自己,这不是让自己颜面全失吗?一个少爷连丫头都处置不了!
秦父:“她到府里也有几年光景了,反正秦文修也没真的死了,何必在大喜日子闹得这样不痛快,先关起来明日再说。”
秦文修没死?
翠竹不可置信,那自己岂不是赔大发了?
像是听到她的心声,苗秧秧稍微一偏头,露出了站在她后面的秦文修。
秦文修水沉沉的眸光看向翠竹。
该死的苗秧秧,居然诈自己!
这两个人还真是恶毒的般配!
秦父的处罚并不严重,而且没涉及到秦玉,秦玉松开了气。
今晚的事情总算能告一段落了。
然而,苗秧秧忽然开口了。
“爹此言差矣,如果不是我及时喂夫君喝药,今夜夫君会不会有生命危险谁也不知道?难道因为夫君此时好好的,爹就不追究了?”
秦父没想到这个儿媳居然这么能说会道。
秦父决定现在就惩罚了翠竹惩罚。
就即刻赶出门,这样好了吧?!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苗秧秧就用手绢假意擦着眼睛,把矛盾升级并且转移到了秦玉身上。
“说到底,还是爹对于夫君和四少爷是区别对待的,四少爷能调动府内的小厮,而夫君却只能和我躲藏在厨房。不然的话,今日我与夫君怎么会如此狼狈?而翠竹又怎么敢大胆的下毒?”
宾客骚动起来。
秦父:……
秦父已经懒得看宾客的脸色,做主道:“好,我做主,翠竹即刻拔了舌头赶出家门,并向其家人追讨回她的卖身钱。”
翠竹立刻挣扎起来,然而她被小厮死死控制住。
她的家里人那可不是善茬,拔舌头赶回家已经够让她害怕,追讨那已经被家人花了的天价银钱,她不敢想象她日后的生活会怎么样!
秦父直接忽视秦玉灼灼的目光:“今夜便解了秦文修的禁足,日后在府内来去自由。”
苗秧秧基本满意了。
“爹!”秦玉费尽力气才让秦文修被关起来,现在这么一场乌龙居然就被放了出来,那自己费尽心机算什么?!
“爹!”然而秦文修比秦玉还快地抢先叫了一声。
秦父不满地看向秦文修,他心里非常不满,但他又知道,今晚让秦文修满意才能让宾客满意,毕竟他要对外展示的是自己的慈父的人设。
秦父问:“文修还有什么事要说?”
秦父觉得按照秦文修的性格和以前发现的类似的事情,秦文修会顾全大局,把错误都揽到身上,秦父顺其自然教训他两句。
牺牲下秦文修的面子,这个事情就能到此结束。
而且秦文修的话,连事后自己赏赐安抚的麻烦都免了。
秦父摸着胡须等着收场。
然而秦文修说出来的话和他想象的完全不同!
“我因禁足才被丫鬟刻意耽误病情差点身亡,又病发吓到了秧秧,今日我与四哥一同新婚,四哥的新婚妻子何等风光,而我的妻只能陪着我受苦。爹,我和四哥同为父亲的儿子,娶亲为何如此差异?”
秦玉抬出大道理:“你身体不好,爹娘不想让你劳累难道还有错了?”
“那也不应该少了秧秧的。”
宾客里面有人议论了:
“确实不应该,去柳家的聘礼多的吓人!去苗家的寒酸至极!”
“就是偏心呗!”
“对病了的亲生儿子都这样,我们要是哪天没用了估计下场更惨!”
秦父呼出一口浊气。
秦玉紧张地声音都夹紧了:“爹!”
娶新娘子待遇的差别也是他给柳玉梅的一项诚意,如果现在补平聘礼,柳玉梅不会放过他的!
儿子的私下再补就好,自己的面子那很要紧。
秦父觉得儿子懂得这个道理。
秦父看向秦文修道:“之前是为父考虑不周,既然现在你现在提了,那就补齐,两位儿媳的聘金一样。”
秦玉蔫儿了。
苗秧秧开心了。
天降第一桶金啊!
不过介于她是准备和离的,所以并没有据为己有的想法,只是觉得秦文修日后能有点傍身,心里很为秦文修开心。
“爹,三日后回门,我希望也是同样的。”秦文修继续道。
虽然他不屑于要秦家父母的东西,但前几年他为秦家卖力,这些都是他自己挣得的,哪怕断亲,这些东西都得收回来他才能满意。
更何况,他不想苗秧秧低于柳玉梅。
别人觉得柳玉梅好,但他就觉得苗秧秧好,他觉得苗秧秧好,就要给苗秧秧一切好的东西。
这简直得寸进尺,秦父沉气得胡子抖了抖。
“娘答应了。”
秦母已经在旁边站着哭了许久,此时从暗处走出来。
她先是从苗秧秧口中知道秦文修过得如此艰难,心里已经动容,再看见秦文修言辞有理有据,仿佛又让她看见了那个刚回家站在府门对她笑的秦文修。
这到底是自己的亲生骨肉。
几年来,秦母第一次对秦文修有了动容。
而秦文修已经不为所动。
他只是看向火光下的苗秧秧,唇角露出笑意。
秦玉闹了一场什么都没得到,还失去了一大堆,秦玉简直气炸了!
秦玉:“爹!”
秦父疲惫地揉揉眉心:“这是你管家后第一次府内办事,就闹出这么多事情,即日起好好思过三日。”
这无疑一巴掌打在秦玉脸上。
秦玉脸色青红不定,实在后悔自己刚才的纠缠,但也只能同意了。
反正明天自己对秦父秦母说几句好话,也就免了。
然而就这时候,秦玉看见了老厨娘!
老厨娘刚才跑走了,这会儿又回来凑热闹。
老厨娘万万没想到翠竹这么惨呐!她可怕了苗秧秧这个女人了,幸好刚才闪的快没被四少抓到!
不过翠竹已经处理,看来今夜闹剧要收场,自己没事啦!
正庆幸。
“王婶。”
老厨娘想跑,秦玉立刻示意下属抓住厨娘。
秦玉兴奋地脸色发红,自己总算可以大翻身了!
“王婶,你来告诉大家,方才厨房的火是怎么回事?怎么就烧了厨房?还烧了我宴席的菜!”
然而——
“奴婢不知。”
秦玉气得脸都扭曲了,他看向苗秧秧,苗秧秧正吹了下手指,仿佛手上有什么灰尘。
秦玉表情扭曲:“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你明明说的是五夫人纵火!”
老厨娘讪笑道:“四少爷这是别人说的话吧,我从来没这么说呀!”
秦玉:“你!”确实是小厮转述的,并非老厨娘亲口所言,也许有可能是小厮传错了话。
“五夫人对四少爷没有坏心思,她就是和五少爷来找奴婢要些饭菜。”
秦玉垂死挣扎着给老厨娘暗示:“是不是她威胁了你?!她指使你这么说的!”
“她没有威胁奴婢。”厨娘说着违心的话。
苗秧秧点火泼油的方式,已经震慑到了她,而且她在得知翠竹的下场后,发现苗秧秧确实能反败为胜,秦家怕是要变天,自己实在没必要得罪苗秧秧,就说自己根本不知道谁纵火的就好了。
得罪四少,只是在秦家过得艰难,但得罪苗秧秧,这女人可能会要了她的性命呐!她刚才看见苗秧秧手动了下就害怕了。
她一开始还不信苗秧秧一个农户女儿能怎么样,但她现在已经老实了。
只是她的言辞,让秦玉显得像是在污蔑苗秧秧。
而厨娘还没发觉这些,甚至为了撇清减免自己的罪责,还补充道:“奴婢方才想救火的,但那些去寻五少爷的小厮不允许,还辱骂了奴婢几句。”
这些话也让秦父再次想起今夜的罪魁祸首。
秦玉。
如果不是秦玉那么命令小厮,今夜厨房救火及时,今夜秦家根本不会被宾客看笑话。
再者,让秦父更在意的是,不管厨娘是否看见苗秧秧纵火,秦玉都应该关起门来说这件事。
把家丑扬出去,这实在不是一个能担得起秦家家主的人的做派。
秦父对秦玉很失望。
秦玉看着秦父越来越幽深的眸光,他感觉到有什么对自己很重要的东西正在消失,慌忙道:“爹。”
“兄弟之间本该和睦,你却教唆厨娘诬陷自己弟妹。秦玉,自今日起禁足思过三日。”
秦玉失魂落魄看向秦父,身子一软差点摔倒。
秦父将他当成秦家家住培养,很在乎秦玉面子,从未如此重的惩罚他。
秦父没看秦玉,只一心结束今晚的闹剧:“至于厨娘,今夜无辜受累,赏银二钱。”
厨娘高兴坏了,把这个当成今夜的补偿,立马喜滋滋磕头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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