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月上枝头,寒风瑟瑟。
一只皓白如玉的手轻轻推开镂空雕花的木窗,借着夜色,一道身影悄悄地探出。
那道身影出奇的高,足有两米,却非常纤瘦。
走起路来像刚学走路的小孩子,左一步右一步走得极为艰难。
复行数十步,那道瘦高白影才渐渐掌握了走路的要领。
脑海中的声音非常不给面子地笑出了声。
言简辞听得额角青筋直突,他深吸一口气,模仿着白天见过的那群人走路的姿态,晃悠悠地绕着神鸢殿溜到了正门。
正门不期然有三四个膀大腰粗的人守着,像是门口静穆的石狮子。
言简辞正了正衣领,扶了一下面具,自然地走了过去。
他能感受到正门的那几个人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很快又无趣地移开。
门口的人大半夜地守候,早已困得哈欠连天,哪里还会注意一个路过的同事。
悄悄溜出神鸢殿,言简辞道:“你觉得他们几时会发现我溜出来了?”
“不出一个时辰吧。”
言简辞绕了一圈,发现神鸢殿围墙外隔几米站着个人,将神鸢殿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是有多怕他跑出去。
“你打算先去哪看看?”
“最开始遇到的那个人。”
“出现童谣的地方。”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
言知引笑了一声:“想到一块去了。”
那里的问题是最多的。
第一个问题就是,那个脸上抹了黑泥的怪人出现的作用是什么。
为什么他没穿城镇里的人都穿的白袍,没有戴神鸟面具?
为什么他没有一开始就把言简辞这个圣女的后人关在神鸢殿里?
为什么一提到童谣,他就闭口不谈?
怀揣着一肚子疑问,两人卸掉身上繁琐碍事的物件,以最快的速度赶往那个怪人居住的破败木屋。
由于言知引已经将周围的地形探得非常透彻,全程都是言知引领着言简辞,两人最终到了那座木屋。
夜深露重,虫鸣渐息。
丛林隐秘之间,一栋黑黝黝的木屋静静矗立。
言简辞小心翼翼地探过去,听到了屋内鼾声如雷。
“……”
寒气透过轻薄粗糙的两层布料渗入肌肤,言简辞别过脸,还是没忍住捂住嘴闷咳了两声。
他呼吸停了停,侧耳细听,依旧鼾声如雷。
悄悄摸进了屋里,屋内黢黑一片。屋檐低垂,连月光也止步门外。
言简辞沿着墙根一路触碰,摸到了稻草床铺。
往内探去,他摸到了柔滑厚实的衣料。
他恍然想起了屋内不只有屋主人。
还有那个因为受伤严重,被留在木屋的科研人员,刘靖。
如雷的鼾声就是他发出来的。
他的思绪终于想起了一种可能,而在想起这个可能的那一刻,他的手正好碰到了另一处床铺。
上面空无一人。
床单内陷,还带着与外界寒气格格不入的余温。
屋主人方才还躺在这张床上。
而现在他消失了。
“……”
作为经历数次追杀的人,言简辞的身体比大脑更先察觉危险。
后颈传来一丝微不可查的紧绷感,他的头猛地向左一偏。
同时,他右腿后撤半步,整个身体如游鱼般侧滑开来——
那只原本要切在他颈侧的手掌,带着一股凉意,擦着他的耳廓呼啸而过。
一击落空,偷袭者显然一愣。
但就这零点几秒的破绽,已然足够。言简辞顺着侧身的力道拧转腰胯,左手如铁钳般向上扣死了对方尚未收回的手腕,向后猛拽。
突然的施力让偷袭者瞬间失去平衡,向前踉跄。
与此同时,言简辞右手寒光一闪——
一柄锋锐的匕首已经自袖中滑落入掌心。
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空中划过一道冰冷的弧线,匕首的刀尖精准地停在了对方因前倾而暴露无遗的咽喉之前。
整个过程不到两秒钟。
空气仿佛凝固。冰冷的刀锋紧紧贴在对方温热的皮肤上,再进一分便能见血。
言简辞这时才轻喘了一口气,在对方耳下低声开口,语气冰冷:“别动。”
怪人僵在那里。
刀锋微微让开一截极小的空档,言简辞抬眸,在怪人手中昏黄油灯的照映下,眼底蕴着冷冽的光:“会说话吗?”
怪人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刀锋的光随着油灯灯芯的晃动游弋而过。
“说。”
怪人想撤回手,没扯动,眼底划过一丝讶异。
他开了口,一开始说话有些迟哑,很快流畅起来:“……说什么?”
他的脸上依然糊满了黑泥,只是一开口,身上的气质就不再同之前,像一尊沉默的雕塑,而是变得鲜活了几分。
言简辞将心中的疑问捋了个七七八八,决定从他昏迷前的事问起。
“在前天,面对那只融合体时,我听到了一声鸟叫,紧接着所有人都晕过去了。那是什么?”
“那是神鸟的叫声。”怪人答。
“不是说金雕只会出现在圣女身上吗?哪里来的神鸟的叫声?”
“是一种乐器。模仿出来的。”
“为什么神鸟的叫声有催眠的效果?”
“不是神鸟的叫声导致你们晕过去的,是虫子。”
向这个怪人提问,如同推着沉重的石碾子,退一下才动一下。
刀锋往前送了送,言简辞冷冷道:“说完整。”
怪人的目光像是被锋锐的刀锋刺了一下,极快地挪开,终于开始长篇叙说起来。
“是祭司长的精神体,由许多只小虫子组成的虫巢。你们当时都被他的精神体叮了。他的精神体的能力是使被叮咬的人快速昏迷。金雕的叫声可以驱逐那只融合体。”
原来如此。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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