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疼,”顾离不禁扬起唇角,“宋大人手轻。”
听得这话,宋时书只觉得怪怪的,她缓缓抬头看了顾离一眼,这家伙心情倒是不错,都被人家逼到这里了,竟还笑得出来。
顾离一边瞧着宋时书一边听着一旁两人的见解。
董巍是当事人,又在延城县这么长时间,其中原委也差不多明白:“现在在县衙里住着的不过是延城县张少府不知从哪儿找来的一个生面孔,具体是谁,恐怕也只有张少府本人知道了。”
裴邵生疑惑:“张少府?”他是在延城县待过两年半时间的,对这位张少府也算有些印象,却不通事情为何会发展至此。
宋时书上好药,又替顾离缠上纱布。她换了声:“裴郎君。”
然而下一瞬,顾离就将桌子上的瓶瓶罐罐全揽在自己身前:“宋大人今日已经很累了,还是我来吧!”
“我……”宋时书想将东西拿回来,却被顾离完全挡住,“顾郎君,你手上还有伤,别再出血了。”
顾离已经将裴邵生的手腕拽到自己面前:“宋大人放心,我心里有数,这些药皆是上品,我不疼,也不会再出血了。”
宋时书一时哑口无言,她又不能将顾离直接赶走,只得注视着顾离给裴邵生上药。
“郎君注意些。”她瞧着顾离的手法,是军中常见,就是不知在战场厮杀的无数个日日夜夜,顾离给自己上了多少药。
裴邵生不明所以:“郎君?”
“那张少府之前都不曾如此,为何是在明府你上任之后,却又计划得天衣无缝,分明是早有预谋。”顾离避开裴邵生的疑问,直接问到董巍。
董巍更是疑惑万分,却还得强装镇定,偏偏顾离一开口,他发觉自己会不自主地去回答,竟生不出一点反驳,心下对顾离的身份更是有了想法,能让宋时书不惜代价相救,又是自京师而来,恐怕整个肃州都得对其以礼相待。
他缓缓道:“我怀疑,上任县令就是被张少府所毒害,因此他才能及时将一切安排妥当,至于他为何这样做,我想是因为他儿子。”
“儿子?明府展开说说。”顾离将纱布给裴邵生缠上,随后将药箱整理好放在一边。
董巍接着道:“张少府的儿子三年前落水身亡,上任县令以意外草草结案,张少府对此结果不满,也曾让县衙的人继续追查,却被上任县令阻止,两人因此结怨,却在某一天,张少府当众对上任县令表示歉意,所有人都以为此事已了,没想到后来成了这样。”
“也就是说,”裴邵生仔细听着,“张少府是因为上任县令没有追查他儿子落水身亡一事而怀恨在心,这恐怕有些牵强吧!”
“这……”董巍露出迟疑的神态。
“明府,剩下的还是由我来说吧!”这时候,就到了宋时书这个清楚事件始末的人来为顾离解答了,她道,“民间传言,张少府的儿子就是上任县令所害,此事虽无证据,却不会空穴来风,就算是假的,目前看来,张少府本人就是这么以为的,因此他才会狠下心毒杀自己的上司。”
“可是……这些我们都没有证据。”董巍不愿说出来,也是因为如此,没有实证。
证据自然是没有,张少府都做延城县的主这么久了,都不一定弄清楚,他们又如何去查,宋时书道:“按上任县令的反应,此事**不离十,查,我们肯定是查不清的,但张少府毒杀县令,又在延城县弄虚作假,甚至意图囚禁甚至杀害明府你,这些都是实打实的,给他定罪没有问题。”
证据若是能找到,张少府还不一定会将事情做到这般地步。
董巍一时无言,他托翟灼多方打探,也只能将事件理成这样。
忽然,裴邵生问:“既然如此,明府在延城县半年之久,为何不上报肃州?”
董巍不禁叹了口气:“裴郎君是不知,翟大当家的曾多次派人去肃州,最后是连使君的面都没见到,就好像有人从中阻止。”
“那宋侍郎你……”裴邵生差点跳起来。
宋时书连忙解释:“裴郎君放心,我托人去肃州的时候多方叮嘱,明府所说也有所预料,再不济,也能在城门口堵到我们的人。”
裴邵生对顾离的安全挂念,恐怕现在都还在忧心,恨不得藤罗现在就能到延城县。倒是顾离,镇定自若,不管是在京师,还是来到肃州,甚至是被人刺杀的时候,都对自己的生命没有一丝丝担忧,只有裴邵生没消息的时候,才见他有些许慌乱。
也是因此,这样一个人才能坐镇境北吧!才能真正的掌控大局。
宋时书见裴邵生松了口气才继续道:“张少府敢如此行事,自是做了万全准备,我们现在,还是以保全自己为主。”
董巍对此也是认同:“宋侍郎说得有理,那张少府私下养了不少死士,延城县又是他的地盘,我们还是处于危险之中。”
裴邵生撇眼看向顾离,他心中自是忧虑,却也无可奈何,双拳难敌四手,这种时候,还是躲着为妙:“郎君,那我们就在此等着,只要肃州来人,此事迎刃而解。”
顾离本是垂直眼皮,听完裴邵生的话后,缓缓抬眼:“延城县是怎么一回事,都已明了,一切也都听宋大人的,我只有一问……”
一瞬间,宋时书就知道,顾离又要给她找茬了,眼看顾离转过身开口:“宋大人似乎知道的很多,而且对自己的结论深信不疑。”
果然有此一问,顾离的疑心从未消散,这种时候,也只有他,还在找她言语中的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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