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勒赫不太确定现在究竟是种什么心态。
他承认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不论在组织“上班”还是床上,他从来都不是非常体贴的个性,完全不会顾及别人的感受。手下经常抱怨他简直不是人,如果把他的前对象和下属凑在一起,完全可以组建一个受害者联盟,而且联盟内部对他的评价都比较统一:
一个能让所有任务目标都为情自裁的连环杀手候选人。
主要原因之一,他的信息素过于强势霸道,除非他愿意,没有Alpha能强迫他,否则就要承担脑袋被拧下来的风险。
另一个原因,则是源自他绝对不会臣服的性格。
就算是omega,他也不会对那些alpha低头。
所以他的每一位“交流对象”,即便此前性格再霸道,再大Alpha主意,到他面前也只能乖乖认怂。
赛勒赫不介意为每一任“交流对象”提供一些满足性癖的情趣,也只允许自己拥有在亲密关系中掌握主动权的感觉;但另一方面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并不是个真正意义上的虐待癖疯子,至少不会以折磨对方为乐。
因此在看到盒子里的东西的瞬间,赛勒赫的眉头本能地更加紧拧,本就挺拔的眉骨因此投下的阴影,完全覆盖着他的双眼,显得更加的严肃锋利,让人本能地察觉到无法抗拒的威慑感。
黑色的木盒里只有两样东西。
一条看似普通的黑色皮质背带,另外一样,是一捆卷起来的长鞭。
上面用铜钉打满倒刺,一排密密麻麻的尖刺在酒馆的灯光下闪烁着银光。
一鞭下去,足以将人身上连皮带肉地撕扯下一大片。
光是想象,就够残忍血腥。
这条鞭子让他想到了很多用于严刑逼供的刑具,野蛮、粗暴、反人类的那种,简直就是前几天医生用在他身上的那些东西的原始版本。
绝对不会在现代社会中被大众接受。
这一刻让他想起前不久在牢中经历的一切,对这个游戏的好感从零降到了冰点。
果然,就算是在游戏里,也时刻提醒他们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
鞭子配合上旁边的皮带,两样东西放在一起,有什么用途自然就不言而喻。
但他还是震惊于游戏制作组的恶趣味。
为什么游戏制作组会在这里塞上这么一套装束?明明所有的身体感受和疼痛都是一比一完全真实的,给玩家发放这种东西,是想让他们去打谁?
还是说打谁都行,只要能增加看点?
他到目前为止,还是远远低估了这帮人的变态程度。
他把鞭子拿出来,感受着下沉的重量,更加确定这个东西是奔着要人半条命去的,这程度,正常人都应该受不了吧。
他回头看了一眼屠夫,把鞭子放回去。
还是算了,他没这种可能把人抽到进重症监护的怪癖。
见他没什么动作,柜台后的人似乎并不着急,斗篷下露出的嘴角扬起,裂出一个超乎寻常的弧度。
它忽然甩开盒子,盒子直接从二人之间落下,“碰”的砸在地上。
赛勒赫被他弄得莫名其妙,刚想质疑,身后突然有人环住了他的腰,冰冷的触感钻进了他的裤子。
赛勒赫被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低下头,突然发现,面前的怪人似乎不止有一对手。另一双长长的前肢从面前怪人的长袍下探出,比它呈上盒子的那双手纤细数倍,骨节分明得像是甘蔗,而且远不止两节。
赛勒赫看着那双诡异的接肢手臂绕过他的身体两侧,像是给他系上怪异的丝带般在他身后缠绕,最后摸上他的身体。
冰冷的触感让他格外不适。
在进入这个游戏后,他都有点习惯了npc和boss时时刻刻表现出的无节操,以及对他身体的非正常觊觎。
不对,这能习惯才有鬼了!
刚想后退,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这座酒馆里坐着喝酒的,似乎都是同一种生物,与其说是酒馆,不如说是这种生物的老巢。
他看向四周,果不其然,那些怪异装束的东西全部面对他,一动不动地站着。
即使帽檐遮住了它们的眼睛,也能感受到它们同时投来的空洞的视线。
赛勒赫突然意识到,它们身上的那件黑色斗篷,似乎是它们身体的一部分。
又联想到浴场中溺巫的形象,推测这些怪物都属于同一个族群,且像某种巢穴生物一样栖息在这座酒馆,而溺巫是它们首领之类的角色。
怪物已经凑到他的面前,它开口,带着腥气的呼吸喷在他脸上,说了几个音节,似乎拼凑成了某种他从未听过的语言。
赛勒赫被怪物摸得发毛,回头瞪了屠夫一眼。
看来这驯服值并没有什么用,关键时候居然一点忙也帮不上。
然而,他看见屠夫庞大的身躯动了动,像是被操控了一样,抖了抖头顶的乱毛,慢慢靠近,突然,毫无羞耻心地在他脚边蹲了下来。
赛勒赫瞬间双目圆睁,屠夫用头顶蹭了蹭他的腹股沟,甚至伸出舌头努力地想要接触到他的皮肤。
这个状态有点儿不对劲了。
毕竟之前遇到玫瑰头的时候,屠夫的反应并不是现在这样。
现在是做这些事的时候吗?
他还不想出师未捷,就在溺巫的老家门口被人撅了。
屠夫像是被人催眠般,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毫无反应,仍旧我行我素地在他身前撒娇,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呼声。
这样下去,就算他在它面前被这群怪物办了,它也只会傻呵呵地瞎乐。
有没有问过他本人啊?
周围的怪物像是接收到了某种信号,同时迈开步伐朝中央逼近,赛勒赫咬紧牙关,按住在他身前捣乱的屠夫,手去摸腰上的刀。
他需要对付这些怪物的手段,不管是物理的还是超自然的,总比逆来顺受好。
但眼下,他需要知道屠夫性情突变的原因。
赛勒赫手中还握着拴住屠夫脖颈的锁链,捏了捏,有了猜测。
看来问题应该出在它的项圈上。
虽然不知道屠夫为什么会老老实实地让这里的怪物给它戴上项圈,但能影响到它脑子的,似乎只有这个。
想到这,赛勒赫立刻伸手去解项圈的锁扣。
屠夫谄媚的动作突然顿住,忽然变得狂躁,项圈上相同的钉子划破他的脖子,脖子上鲜血淋漓。
屠夫彻底暴怒,忽然飞扑在他身上,巨大的身体将他完全压住。
筋骨断裂的剧痛像落雷将他劈开,赛勒赫差点破防叫出声。眼前有苍白的眩晕前兆,赛勒赫连忙捂住自己的嘴,生怕惨叫声会随着扭曲的脸溢出。
冷汗大颗大颗地砸在地上。
赛勒赫松开手,一刀割断了屠夫的项圈。
屠夫的身体剧烈一颤,像是什么东西回归体内。
它茫然地扭动着头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直至听到赛勒赫的呵斥声:
“醒了吗?醒了就给我滚开。”
屠夫完全不能理解他说的每一个字,舔了舔舌尖有炸开的甜味,微低下头,看到一张眉头紧皱的俊脸,重重喘气,那张脸仿佛在它的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第一次见就让它魂牵梦萦,迫不及待地想要占有。
它忍不住又品尝一番舌尖上甜美的味道。
谁知道面前的人突然更加恼怒,骂了句什么,一巴掌甩在它的脸上。
清脆一声,美人的手很轻,一点感觉都没有。
可它知道,自己似乎被讨厌了,为什么?
它低低呜咽一声,忽然闻到一股臭味。
和面前的人身上甜甜的香味截然不同。
它抬起头,看到一屋子烦人的脏东西,突然意识到自己的项圈被割断了。
它现在在其他人的老巢里,这样做会让它违反规则。
恐惧感自心底而生,看着被压在身下的人,忽然有种想要咬死他的冲动,他把头埋进美人颈间,然而嘴套阻止了它的动作。
不过它现在需要处理一些东西。
有些账,之后再慢慢清算。
赛勒赫不知道它的想法。
压在他身上的怪物慢慢起身,它的身材非常高大,站直的时候头几乎顶到天花板。
屠夫杀戮的速度并不快,只是挥砍着不知从哪里变出来的砍刀,劈砍的动作仿佛慢镜头,但那些披着黑袍的生物就是无法闪躲。
很快,酒馆里就已经没有其他活物。
屠夫从一地狼藉的脏血中站起身,提着刀,沉重缓慢地回到赛勒赫身边。
赛勒赫随手替他擦了擦手臂肌肉上的血迹,视线突然看到被扔到一边的盒子。
如果换一个他讨厌的人来,说不定他真需要,但跟在身边的并不是个人,而是个思维方式行为逻辑都比较野蛮的屠夫,赛勒赫觉得,他们之间需要一点信任。
就像马戏团里驯兽师和野兽之间的关系一样,单纯挥鞭子只会激发猛兽更加凶残的本性。
他从地上捡起鞭子,知道屠夫听不懂,但还是说:“我不想用残暴的方式对待你,但我需要你保证,永远不会伤害我。”
屠夫垂下头,蓬乱的刘海遮住眼睛,看不出它的表情。
赛勒赫懒得废话,随手把鞭子扔进系统道具栏里,就算不用在屠夫身上,其他人说不定会需要。
比如某个心术不正的小混蛋。
赛勒赫从来不隐藏自己性/癖,但这不意味着他喜欢瞎搞。
虽然他的风评在同事口中都不太行,但那也只是因为有人跟他搞不上他,才故意乱传他的谣言而已。
周围突然刮起阴湿的风,将刺鼻的血腥味送入赛勒赫的鼻腔。
酒馆门口挂着的铃铛轻轻晃动两下,传来“吱嘎”的开门声,一股水汽扑向他的后背。
赛勒赫猛地看向身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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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16 溺巫老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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