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露水还挂在客栈的窗棂上时，江知彬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他翻身坐起，看到彬日已经抓过短刀站在门后，眼神警惕如弦上之箭。
“是我。”门外传来白景祁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出事了，你们快来大堂。”
两人对视一眼，快步下楼。大堂里，聂玄正按着一张桌子，指节泛白，桌角的木茬被捏得粉碎；路芙脸色惨白，手里紧紧攥着一块布料，指缝间渗出细汗。
“怎么了？”彬日将短刀别回腰间。
路芙抬起头，声音发颤：“我们……我们早上出去打水，看到西边的巷子口……有个NPC跟聂玄长得一模一样，正被几个摊主围着，往他身上贴黄纸……”
“贴黄纸？”江知彬皱眉，“那不是……”
“是祭鬼的仪式。”白景祁接过话，脸色凝重，“我在古籍里看到过记载，被‘遗忘之力’彻底吞噬的NPC，会被当成‘祭品’处理，以防他们残留的记忆污染整个集市。”
聂玄深吸一口气，声音沙哑：“那个‘我’，眼睛是灰的，像蒙着一层雾。他们往他额头上贴黄纸的时候，他还在笑，跟个傻子似的。”
江知彬心里一沉。昨天那个穿旗袍的女人只是变回普通NPC，今天就出现了被当成祭品的“聂玄”，这说明“遗忘之力”的侵蚀速度在加快，甚至能直接复制他们的样貌制造祭品。
“不能再等了。”彬日的手指在短刀刀柄上摩挲，“今天必须找到第二件信物。白景祁，关于‘友情信物’，你有新线索吗？”
白景祁摊开一张纸，上面画着一个模糊的图案，像是两个交握的手：“我在一本《百工记》里找到这段记载，‘友者，共执一器，其利断金’。结合昨天老先生提到的《寒江独钓图》，我猜友情信物可能和‘共有的器物’有关。”
“共有的器物？”路芙念叨着，“比如我们一起用过的东西？”
“不一定是我们的，”白景祁摇头，“更可能是集市里某个承载着‘共同记忆’的物品。老先生说那幅画是他爹生前最喜欢的，说不定画里藏着他和朋友的故事。”
五人匆匆吃过早饭，直奔西边的字画摊。摊位老板还是那个白发老先生，此刻正背对着他们，用布满皱纹的手抚摸着一幅卷轴，动作轻柔得像在触碰易碎的珍宝。
“老先生。”江知彬轻声开口。
老先生缓缓转身，空洞的眼睛在看到他们时，突然闪过一丝微光，和昨天那个小男孩、穿旗袍的女人一样，出现了短暂的情绪波动：“是你们……来找画的？”
“我们想看看那幅《寒江独钓图》。”白景祁上前一步。
老先生沉默片刻，从摊位底下抽出一个长盒，打开盒盖。画卷展开的瞬间，一股淡淡的墨香扑面而来，画中是大雪覆盖的江面，一个老翁披着蓑衣独坐船头，鱼竿垂在水中，水面映着他孤单的影子。
“这画……”聂玄盯着画卷，眉头紧锁，“看着太冷清了。”
“本来不是这样的。”老先生突然开口，声音带着哽咽，“以前画里有两个人，老翁身边还坐着个年轻人，是他的忘年交，每年冬天都陪他来钓鱼……后来年轻人走了，画就变成这样了。”
“走了？”江知彬追问，“去哪了？”
老先生的眼神又变得空洞，机械地卷起画卷：“卖画咯……上好的古画……”
彬日突然按住他的手，目光落在画卷边缘——那里有一个极小的刻痕，像是两个交叉的箭头，和白景祁画的“交握的手”图案几乎吻合。
“这画卖吗？”彬日问。
老先生伸出五根手指：“五个铜板。”
彬日递过铜板，接过画卷。入手比想象中沉，卷轴末端的木轴上刻着两个模糊的名字，像是被人用指甲反复摩挲过，已经看不清原貌。
“现在怎么办？”路芙看着画卷，“总不能这就是友情信物吧？”
“不一定是画本身，”白景祁指着木轴上的刻痕，“但这肯定是线索。‘共执一器’，说不定需要找到和这画配套的东西。”
他们抱着画卷在西边集市转了整整一个上午，问遍了所有摊位，都没找到和画中老翁相关的物品。中午在一个茶馆歇脚时，江知彬突然注意到邻桌的两个茶客——他们穿着同款的粗布褂子，手里拿着一模一样的紫砂壶，正低头说着什么，动作神态像极了一对多年的好友。
“你们看他们的壶。”江知彬碰了碰彬日的胳膊。
彬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眼睛微微眯起：“两个壶的壶底，都有个‘友’字。”
白景祁立刻起身，走到邻桌前：“二位的壶真别致，在哪买的？”
两个茶客同时抬头，空洞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波动，只是机械地重复：“茶馆后院，老张的铺子……”
五人立刻赶往茶馆后院。所谓的“老张的铺子”其实就是个破旧的棚子，里面堆着各种各样的紫砂壶，壶底都刻着字，有“福”“寿”“喜”，唯独没有“友”字。
铺主老张是个干瘦的老头，正蹲在地上擦拭一把壶，看到他们时，咧嘴一笑：“买壶啊？我这壶，能装下所有想记住的事。”
“我们想买刻着‘友’字的壶。”江知彬说。
老张的动作顿了一下，抬起头，空洞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痛苦：“‘友’字的……没有了…… last one，被一个穿军装的拿走了……他说要送给战友……”（最后一件）
“穿军装的？”聂玄的心脏猛地一跳，“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不，是很久以前……”老张摇摇头，又开始机械地擦拭紫砂壶，“记不清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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