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啊,后来殿试前,正好你被马匪所困,他换你做人质,被割了舌头,被折断弹琴的双手,又被施以各种极刑,最后神志混乱,心智连孩童都不如,根本无法入朝为官。若非如此,如今应该也能比肩将军,在朝中有一席之地吧。”
“徐将军啊,你应该舍不得令弟下辈子再过苦日子吧?”
时亭注意到,江奉每说一句,徐世隆脸上的纠结和痛苦就多一分,之前握紧的拳头也只能慢慢松开。
乌衡叹道:“徐将军的这位弟弟可太可惜了,虽然我是没脑子的草包,但我很是羡慕你们这些有脑子的人啊,少一个可都是上天的损失。”
时亭直言:“二殿下能让天下人都认为你是草包,高低可见一斑,这个时候就没必要再自谦了。”
乌衡笑道:“不,我实打实就是个笨人,时将军这样昧着良心夸赞,和‘吾妻之美我者,私我也’有什么区别呢?”
时亭:“……”罢了,还是闭嘴吧。
时亭重新看向楼下的徐世隆,看着他摊开的手掌,还有塌下去的肩膀,心里已经料定了他的选择。
果然,徐世隆最后还是朝那杯酒堪堪抬手,默了片刻,然后下定决心似的,快速接过一口饮了。江奉举手拍掌,笑道:“还是徐将军审时度势。”
乌衡道:“奇怪,信的内容都没看呢,就能瞬间改变徐将军的态度,这舞阳侯怕不是使了什么邪术。”
时亭不知乌衡是真没看出来,还是假没看出来,江奉拿出的是徐家家信,信里必然装着天大的把柄,这才让徐世隆的态度在这么短的时间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乌衡提议:“时将军,要不我们下去把那封信抢了?”
时亭却道:“不必,现在不是轻举妄动的时候。”
乌衡闻言看了眼时亭,了然一笑。
这时,又有人进了雅间,时亭认出,正是之前在门外偷窥的那名侍卫。
“上钩了。”时亭淡淡勾了下唇角,悠然起身往外走,“走吧,我和二殿下都该收网了。”
“时将军还是喜欢说些我听不懂的话。”乌衡无辜一笑,缓缓起身。
突然,乌衡一个趔趄朝旁边垒成小山的杂物倒去,本来背对他的时亭也倏地动作,眼疾手快将人接住,直接一搡按在柱子上,并伸手捂住了乌衡的嘴。
时亭微微仰头,低声问:“二殿下是想刻意弄出动静,好让下面的局中人察觉什么吗?”
乌衡低头看着近在咫尺的时亭,也不挣扎,琥珀色的眼睛眨了下,很是无辜。
“已经将货散出去了?”楼下雅间,江奉询问侍卫。
“侯爷放心,时将军被二王子缠住,一时半会儿必定顾不了别的,至于时少卿,眼下估计还在地下室迷路呢。”
“如此甚好。”江奉满意地赏了侍卫一块金子,笑道,“要是乌衡真死了,大功一件,要是他不死,也算为我这贤兄帮了个大忙。”
徐世隆疑惑:“散什么货?”
“当然是能挣一座金山银山的稀罕物了。”江奉说着抬手迎光,欣赏起那些金光流溢的戒指来,愉悦道,“帝都这些达官显贵向来眼光挑得很,虽说私库里财宝堆积如山,但要想让他们拿出来花花,简直比登天还难,但自从有了此物,我不仅能他们喜欢上,还能让他们欲罢不能,心甘情愿给我掏银子。”
徐将军思索片刻,似乎是有了答案,不禁唏嘘了声。江奉听见了也不恼,只道:“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这天底下的富贵日子,靠当菩萨可求不来。”
徐世隆不置可否,又问:“乌衡拖延时将军是何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秧子,硬来是不可能的,智取就更不可能了,毕竟谁都知道这位二殿下是个一等一的草包。”
楼上“草包”闻言挑了下眉,看着时亭因低头暴露在自己面前的发旋儿,突然想伸手逆着发旋方向把发丝搅乱,将人惹恼,反手再将自己头发揉乱。当然,这是少年时亭才会做的,如今的时大将军被惹恼,大概只会拔出惊鹤刀,对他一顿好砍。
时亭似有所感地抬头,正好对上乌衡若有所思的目光,警告地给了他一记眼刀,乌衡眨了下眼,一副“你又想污蔑我什么”的清白表情。
“乌衡是不是草包并不重要。”江奉古怪地笑了下,道,“重要的是,乌衡对时将军起了不该有的心思,那份心思不管深浅,和当年的温暮华有什么区别?”
徐世隆一惊:“温暮华?侯爷是想用那件旧事激怒时将军?但那件旧事实在是太……”
太什么?徐世隆不忍把话说完。
乌衡瞧了眼身边异常平静的时亭,窝在心口的那股火又烧了起来,那张令人讨厌的脸又浮现在脑海。
“怎么,同情时将军了?”江奉看向徐世隆,嗤笑道,“容我提醒徐将军,你在喝下那杯酒的时候,就和我们是一类人了。”
徐世隆恼怒地皱眉,嘴唇翕动几下,但话未出口就被自己吞了下去,只道:“明白。”
“走吧,既然是自己人了,带你去看看我们的金山银山。”江奉将信函收好,起身边带徐世隆和侍卫往外走,边遗憾道,“其实若不是你来了,我还真想去另一边看看呢,想想看,高居云端的美人发火,那模样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看到的。”
等人走远,时亭将乌衡放开,退后三步,淡淡敷衍了句:“得罪了,二殿下。”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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