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漫星将纸条叠好,放进口袋前想了想,容易丢失不安全,放回原位也是废纸一张,上面的话挺好,适合带在身边时刻警示,想到一种方法又觉得不配,这种情况下没必要纠结这等琐事,先塞进口袋里去换衣服。
完毕后坐到沙发上,左胳膊肘支撑着在扶手上,指关节捧着脑袋,以这样子的姿势浅浅休息一下,总比压着伤口好。
刚闭眸,手机“嗡嗡嗡……”响个不停,拿起一看是位熟客,接起来,“怎么了?”
“你在哪儿?凌游值担心你睡得不安慰,给你简单做了一个棉花垫子,你要用吗?”
“不用,扔到下面的垃圾桶里。”凌漫星拒绝后和于厢说了一会儿话,他大概看出了自己的心情很差劲,以晚安结束了对话。可真是……世界是观赏的,棺材是睡觉的,心情是用来破坏的,死了也不亏。
凌漫星睡了没多长时间醒来,怕左胳膊枕麻了,活动一下手腕,听到开门的声音,保镖端着早餐进来放到餐桌上面,在他们走后,费验榆从门外进来关门,直径走到餐桌旁坐下吃饭。
现在时间还早,凌漫星站起身洗漱完拿上外套去别的地方吃早餐,下到十层,敲开左丘霄的门,刚好赶上了,四位警察正在饭桌上吃饭。
“凌先生?你怎么来了?我们正在吃早餐,一起吧。”羿雅热情好客,和开门一脸苦相的戎科不同。
“好啊。”他就是抱着这个想法来的,走到空位置前坐下,望着正方形餐桌上面的食物,弯眉,“酒店里面的早餐。”
牛奶酥丝、绣球花虾、春茶馅饼、冬指酥糕,还有四种不同种类的粥,看盘子里食物的数量就知道自己来的正是时候,刚刚开动。
“是啊,名字好听、图片好看,色香味俱全,很好吃!有机会一定要和家人来这里旅游一次。”
“到时候给你打折。”
“谢谢。”羿雅给他一双干净的筷子,看到他是用左手接,疑惑,“你不是左撇子啊。”之前无意间看到凌漫星惯用右手。
“右手扭伤了,活动不便。”凌漫星接过筷子,用左手娴熟的夹到小碟子里虾肉。
“涂药了吗?我这里有药膏。”
“一点小伤不碍事。”凌漫星低头吃东西,羿雅看到了也不再和他说话,专心吃饭。
饭桌上吃饭分外宁静,连碗筷相撞的声音都没有,纵使期间有那么一两次,也会记在心间下次小心,不敢打扰这寂静的环境。
凌漫星来得迟没要粥,速度比他们快很多,吃完擦擦嘴,不经意问,“我听于厢说你们今天就要走。”
“是,吃完早饭收拾一下就离开,和张队汇合。”
又是昨天的场景,只有羿雅接自己的话,凌漫星视线望向左丘霄,他在专心吃饭。
“小镇上自产了一些香脆可口的瓜果蔬菜鲜花干,离开的时候拿一些,礼盒放到前台了,下去有工作人员提醒。”
“客气了。”
凌漫星笑笑,昨天晚上得知他们要离开时就准备好了,站起身,“蹭完饭了,祝你们此行一路平安。”他下来只为了一顿饭。
昨天从那人口中得到有关于警察的消息时,他心中就有疑虑,报假警特意选在了凌游值所在警局,又引导来到小镇,背后之人一定知道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戏要靠自己演下去,劝警察离开小镇,给了民宿那边助力,费验榆这边又要说得过去且不被发现,从自己身上下手最为合适,毕竟费验榆看重自己,放走几个人自然不会追究,甚至可能还帮助。
以自己入局,连凌游值都逃不过,知道是小镇上出事,他一定会来,这个计划最初是为了自己展开的!
所以会想到警察,警察这条线是先手,来钳制住自己!万万没想到第二天费验榆来了,只好暂停,暗地里观察费验榆的行事风格,这时又有房间里面的东西相告,他们大致掌握了情况,才给自己打电话谈合作。
即是如此,他们比自己更清楚自己只是饵,为的就是钓他们,在有可能被一网打尽的情况下,他们想到把警察引来这里继续进行计划。
一来有自己在,酒店里面的人不会困住警察,反而会让他们随心所欲,正好可以压住酒店,让其不敢轻举妄动。
二来有左丘霄,只要劝他们离开,稍后就可以借警察身份的东风光临酒店。
一箭双雕,可下棋并不是单机游戏,必定有敌手,就不知道民宿那边的人会不会疑心酒店里面的人知道这个计划,有了怀疑,局面才是打平了。
凌漫星至关重要,重要在成为了双方斗争的见证者、参与者、筹码和推手多种身份,是旁人想都不敢想的。
他出了房间,给左丘霄私聊。
——理想国:你跟着他们一起走吗?
——左:当然,这次的任务名单上面没有我的名字,半道加进来,纵使从现在开始跟了全程,也分不到一杯羹,不如跟着他们一块走,也避免我离队让他们怀疑。
人心难测,张口就是谎话连篇。
和他们比起来,凌漫星本性简直不能再好了,起码九分假里拴着一分真。
于厢有一句话说得对,到嘴边的肉岂有不接受的先例,他们利用警察,并不是要将他们放走,只是从龙潭到达了虎穴,摆脱不了危险。
虽说自己和民宿那边人有交易——不要伤害凌游值,酒店里面可隐藏着一个给他们传递消息、时刻想杀掉自己的人,若是拿消息把自己当做交易,民宿那边最后获胜了,他都难逃一死,别说凌游值。
凌漫星不想死,清楚心理,事情就变得简单了,上到十二层敲敲费验榆的门,提醒他门外有人即将要进去,才打开门走进去。
费验榆还没有吃完饭,他一向吃饭慢。
凌漫星坐到沙发上,腰板挺得特直,将脖子上遮鞭痕的围巾一圈圈小心翼翼解下来,叠好放到旁边,抬头,与吃完饭的费验榆对视。
沉默良久,凌漫星脖子顶不住这个压力,试着转转,疼地皱眉,进来房间之前涌起的心思因为疼痛消散了,左转回正中心,他在看着自己,右转回正中心,还在盯着自己,真是莫名其妙!凌漫星站起身回房间。
“你还是没有学乖。”
“学了,不会。”凌漫星闭眸,接下来的话似乎闭上眼睛就可以自欺欺人不是出自他口,“你想让我道歉,可以。对不起,我不该让于厢亲我、碰我,我的嘴唇属于你,只能你碰;我自认为看清局势还妄想将他们一网打尽,是我愚蠢,我错了,只有你可以保护好我,我一定不背叛你;我孤身涉险拎不清自己几斤几两,非常抱歉,下次不敢了。满意了吗?这不是你想让我说出所犯的错?”
“但……谢谢你。”凌漫星转身,睁开眼睛,眼神和语气都带着百分的真挚,“我只谢你,你要是执意要我认错服软,以上的话就是我的态度,看你要表面还是真心。”谢是真心,道歉?不认同!哪怕在他的屋檐下!谢和恨并不冲突。
“你不怕我杀了你?”
“虽然听上去不信,但我真的不怕死。”凌漫星皱眉,“知道还问,费先生,你不是一个说废话的人。”
“闲聊,不必当真。在下面吃饱了吗?要不要再吃一点。”
“吃。”凌漫星果断坐到他的对面,给台阶下了还犹豫什么,望着盘子里的早点,很明显都只吃了一半,剩下一半给自己留着,咬了一口茶花饼,香酥清软,吃到美食心情是不错的,边吃边问,“私厨吗?饭比酒店的厨师做的好吃。”都是千分万分的美味,但两者先后吃,味蕾就不免起了比较。
“你以后会经常吃到。”
凌漫星不愿意回答,继续吃饭,费验榆的早餐偏清淡,还有点养生的味道,十层一看就是年轻人,甜咸辣,百无禁忌。
“有些话问籍兴他也给不出答案,只好问你了,你看中了他什么,选择和他合作。”
“好色。”费验榆见他一脸不信的样子,学以致用,“虽然听上去不信,但是真的。”
“好色之人那么多,为什么选中了籍兴?”
“主动上门合作的只有他。”
“你是故意的?”凌漫星摇摇头,有些食之无味,“也不知道是谁可怜,你把他留在身边也是给外人看的。”
“人的身边不能都是聪明人,偶有几个愚笨的变着花样找乐趣也不错。”
“是啊,聪明人不死,愚笨的人事事都要被压一头。”说到此处,本是说给费验榆听的,却和民宿那边的理念重合了,他难以置信地笑笑,就让话断在这里,可却被费验榆看出来了。
“你如果选择加入他们,就要剥削掉身上的一块肉留给世界。”言外之意便是——要抛下曾经的认知,如同割肉,有多疼只有自己知晓,还给世界,才能真正的接受公正。
“他们追求公平,我不认同,世界上没有公平可言,我不适合他们。”
费验榆咂摸着点头,“适合我。”
“确实。”费验榆是个好的合作伙伴,只是对于旁人来说,对自己……老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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