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前脚走了没多久，季婉鸳就回来了。
沈昭星走到门口拉着季婉鸳，谨慎地看了看门口有没有人，关上了房门。
沈星星道：“我跟你讲，乔知一定有问题。”
季婉鸳似乎并不奇怪，示意她接着说下去。
沈昭星又将从开始遇到乔知，林凄凰与乔知的计划，以及宫宴当晚以及到现在发生的所有事仔仔细细的跟季婉鸳讲了一遍。
季婉鸳眼神飘忽，思索了片刻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林凄凰和林渊都有自我意识，证明他们都是独立的个体，有自主的灵魂，而不是一个纸片人，那么你的灵魂现在在沈景星的身体里，那本来的沈景星现在在哪？”
沈昭星不是没想过这个事，她努力梳理着这一切线索。
季婉鸳接着说：“我这个身体，从出生开始我就在了，而且系统可以改变我的人物性别，不仅仅是因为李贵是个无关痛痒的角色而已，李贵就是我，我就是李贵，真正的李贵他在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了，这就是我在这个世界的身体。而你不是，沈景星是本来就存在的人，他没有死，那他的灵魂在哪？而这个世界还会凭空出现一个人，一个有自主意识的灵魂，他说他是系统，可是系统却不认他。你说他是在你来了之后出现的，那林凄凰又是怎么认识他的？还和他有了交易。”
“你的意思是……乔知是沈景星？”
季婉鸳盯着沈昭星的眼睛，沉默不语。
“怎么可能？”沈昭星感觉自己好像要碎了，“我是亲眼看着乔知从一个女孩变成现在这样的，我是亲眼看着他接入系统的。”
“或许他与系统达成了某种约定也未可知。”
“他甚至了解咱们本来的世界，了解其他时空，如果他真的是沈景星，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我也只是猜测，不能排除这种可能，否则你怎么解释他和林凄凰的事。”季婉鸳转身坐下，接着吃她的早饭，“都怪你，饭都凉了。”一边吃，嘴上还一边说着，“我建议你最好还是找小公主详细聊聊，毕竟她是知道的最多的。”
“林凄凰她在这个世界轮回这么多次，之前也有任务者也说不定？之前的任务者也是乔知，所以他们才会……”
“你的推测也没错，那既然你还会来，就证明之前的任务者都失败了，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沈昭星站在原地，像是被抽离了魂魄一样，痛苦地闭上双眼，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冷了就去厨房热一热再吃。”
季婉鸳见状放下手中的筷子，走过来抱住了她，一边安慰道：“好啦好啦，年纪轻轻的给自己这么大压力干什么，别想这么多。想开点，至少你还有我这个队友不是嘛。”
沈昭星脑袋靠在季婉鸳肩头，有些开玩笑的语气说道：“你不也年纪轻轻的吗？”
季婉鸳轻轻拍着她的后背，道：“嗯……我算上在本来的世界活的那二十几年，在加上在这里活了这么多年，我都能生出个你来了。”
沈昭星被她逗的轻笑一声，玩笑道：“那我还要叫你声阿姨了。”
见沈昭星有心情开玩笑了，季婉鸳放开手，勾着沈昭星的肩，拉着她，把她按到椅子上，道：“乔知的事我们先放一放，毕竟我们现在只是推测，他目前对我们也没有什么影响。”
沈昭星嘴角勉强扯起一个弧度，点点头，看着季婉鸳回到桌边又拿起了筷子。
季婉鸳吃完，也担心沈昭星想不开，就一直坐在她房里一边回忆着一些关于这本小说的初始设定，一边拿着笔把大概框架记录下来。
沈昭星则是瘫坐在椅子上，心不在焉的看着乔知留给她的课业。
外面的雪渐渐停了，金色的阳光撒在洁白的积雪上，将整个院子映地更加明亮。
沈昭星的房门被扣响，她起身开门，繁霜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小脸跑得通红。沈昭星连忙把她带进来，倒了一杯茶水递给她。
繁霜接过茶水，猛喝了一口，说道：“少爷……相爷他……”
沈星星轻轻顺着她的背，让她慢慢说。
“相爷他从宫里出来了，陛下让相爷在府中养伤，没事不要出门，朝堂上的事由江太尉代理。我刚去了趟相府，外面有侍卫看守，我也没见到相爷的面。”
沈昭星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如释重负道：“人没事就好。你告诉母亲了吗？”
繁霜自己又倒了杯茶，一饮而尽，摇摇头道：“小姐说有消息直接来告诉您，她说她有要事，人没死就不用打扰她。”
“好……好吧。”沈昭星瞟了一眼季婉鸳，就先让繁霜回去休息了。
目送繁霜离开后，沈星星看着季婉鸳，道：“所以江有汜和沈雁泽到底是怎么个关系，麻烦作者大人给我讲讲。”
“这个嘛……”季婉鸳放下手中的笔，思考片刻，说道：“其实我还没太构思好，所以在《林中雁》里并没有写江有汜，但是有一个大概的框架。简单来说，就是江有汜和皇帝还有沈雁泽三个人是发小，皇帝其实一直喜欢江有汜，但是江有汜对皇帝并没有意思，也不喜欢沈雁泽，只是把他们当成朋友，沈雁泽和江有汜就是单纯的朋友关系……”
季婉鸳说到这停顿了一下，抬眼看了一眼沈星星，接着说：“其实我本来想设定的是沈景星不是江有汜和沈雁泽的孩子，只是江有汜自己想要个孩子，正好遇上了进京朝贺的波斯王子，就发展了一个露水情缘，当然这个王子在之后死掉了，皇帝当时并不知道江有汜怀孕了，但是沈雁泽知道，沈雁泽为了帮江有汜隐瞒就和江有汜形婚。后来皇帝遇到了现在的皇后，皇后有勇有谋，作为谋士加入了这个队伍，两人在历经多次生死之后，互生情愫……”
季婉鸳看着沈星星马上就要脱落的下巴，声音越来越小。
沈昭星颤抖地点点头：“您继续。”
“其实之后也很简单了，沈雁泽知道江有汜的性子，所以就让江有汜自己选择，江有汜就自己离开了，然后到处游历，靠自己的能力为百姓做事，帮助了很多人，林渊也在暗中给他这位姨姨许多政治层面的助力，让她做这些更方便。最后她做了林栖凰皇太女太傅，教导林栖凰成为一个勤政为民的女帝。”
沈昭星又宕机了，自从季婉鸳来了之后，她宕机的次数越来越多，季婉鸳总能给她在精神层面来一些出乎意料的打击。
沈雁泽被禁足，她们俩也在江有汜这里，没什么人来打扰，除了有的时候要避着乔知，这几日过的也算是闲适。
这期间她们也一直梳理着任务流程，制定着作战计划。季婉鸳也抽空做做那些给积分的小任务。江有汜则在初五就离开了京城，将所有事务交给了繁霜和另一位姑娘。沈昭星这才发现，倚风居的后苑还住着十几位小姑娘，姑娘们两人一间，每日早上便由繁霜和另一位姑娘给她们上课，沈星星暗中观察了几日，姑娘们课程皆是君子六艺。
沈昭星问繁霜，她说这些是有些穷人家养不起的女儿，本是要卖到青楼的，被江有汜拦了下来，给了他们家人钱，带回倚风居的。
另一位姑娘叫清安，她和繁霜是从小就跟着江有汜的，江有汜把自己懂的所有东西都教给了她们俩，也将倚风居交给了她们俩。
“凡是他们不要的孩子，我来管。小姐是这么说的，她还在太学附近办了个私塾，请了太学的几位先生给上不起的的孩子们授课。不止京城，别的地方也有小姐办的各处私塾。”繁霜眉飞色舞地给沈昭星讲着江有汜的事迹。
沈昭星问道：“那姑娘们为什么不去塾里念书呢？”
繁霜听到这个问题，不自然地转头向远处的姑娘们瞟了一眼，压低了声音，向沈昭星面前凑了凑说道：“少爷，这件事小姐其实不让我和别人说的，但您应该也不算别人，我悄悄跟您说，您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啊。”
沈昭星和繁霜打了包票，绝对不会外传。不过季婉鸳应该也不算外人，沈昭星这样想到。
繁霜道：“本来是安排所有孩子一起在塾里读书的，但是有的姑娘是已经卖到青楼了，小姐又从老鸨手里买回来的，有的孩子知道了因此讥讽这些姑娘，也是我们没看顾的好，下学的时候几位姑娘被人掳了去……”繁霜重重的叹了口气“找到她们的时候已经没了……小姐知道之后为了防止这种事再发生，就让女孩子们先在这里学习了，我们也教她们一些简单防身的武功什么的。”
“那几个欺负她们的人呢？”
“小姐报了官，被官府收监了，一个月后处刑死了。小姐也因此招了不少人的辱骂。”
沈昭星疑惑道：“为什么？这不是为民除害吗？”
繁霜道：“本来几个姑娘就是老鸨手里买出来的，那几人的家人觉得为了几个烟花女子陪葬而不满，还有人说是小姐仗着身份欺压百姓，故意让官府施加重刑。不过确实官府也是看在小姐的面子上，不然也不会处理这么快，当时也没有明确的关于这种事的处罚，不过很快陛下就颁布了新的法令。”
“繁霜姑娘！”季婉鸳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沈昭星转头，发现季婉鸳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姑娘。
她们二人走到沈星星面前，季婉鸳道：“沈兄也在啊，正好。”说着身向右一侧，身后的姑娘抬起头，嘴角扬起浅浅的笑，但在看到沈昭星的那一刻，表情僵住了。
沈昭星也呆住了，季婉鸳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她们俩的不对劲，继续介绍着：“繁霜姑娘。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小妹李娇。”
沈昭星看着面前的姑娘，虽然衣着十分朴素，脸上也没有浓厚的妆容，但她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她刚穿过来就在床上遇到的结香姑娘。
李娇呆愣在原地，季婉鸳见她毫无反应，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李娇才反应过来，欠身行礼。
“小妹有些害羞，来之前她就十分高兴，见到繁霜姑娘一时高兴地忘了神，姑娘不要见怪。”
繁霜道：“怎么会呢？李姑娘跟我来吧，这边都安排好了。”
“那小妹就有劳姑娘照顾了。”
目送两人离开，季婉鸳用手肘杵了杵沈昭星，沈昭星也回过神来。
“想什么呢？心不在焉的，你不会是看上我妹了吧？”
“去去去，”沈昭星斜了她一眼，“你一天天说点着调的话行不行。对了，你小妹之前是在谁家做工啊？”
季婉鸳道：“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她也没跟我细说，不过应该不是什么小角色。”
“此话怎讲？”
“她每次走的时候都有车来接她，她说是包接送，但我寻思什么老板能无缘无故给底层员工这么好的待遇，肯定有问题，所以我偷偷跟上了几次，每次跟着跟着就跟丢了，像是故意甩开我一样，估计就不是什么善茬。”
沈昭星眉头紧锁，道：“确实有点反常。”
“你搞这么苦大仇深的模样干什么，反不反常的跟你也没什么关系，现在虽然她不愿辞职，但她老板既然同意她出来学习，就证明这个幕后老板应该暂时是对她没有什么恶意的，我们也不用纠结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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