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天临从家里带了两项升空礼花,看着并不便宜,是在婚礼上用的那种。其实也不是第一次见,但今年就是感觉很新鲜,一颗颗白色火球窜上天空时又变成绚烂的亮光。
“我希望,我爸妈不要总是管我,多给我点零花钱。还有!我讨厌那个胖胖的保镖,希望他过年回来就被辞掉。”华天临说,对着烟火大声喊出自己的愿望,烟花会替你带给上帝。
“这也值得你占掉一个愿望,你这少爷身份想让谁滚蛋不是分分钟的事儿?”黄青山问。
“我又不是不讲理,我只是讨厌那保镖看我太严,他工作又没问题,何况当家作主的也不是我,我没那个权力。”华天临苦恼得说。
还是个有原则的富二代。
黄青山点头,于是学着呼喊,倾诉自己近期的压力,学习太紧,家人脾气太凶,休息时间不够,他说得自己都觉得委屈。
“你说这么多老天爷能记住吗?”鄢霜月有些冷,说话的声音也有些颤。
“管他呢,能实现一个我也是赚的。”黄青山把脸埋进羽绒服,闷着声音说“你呢?月月姐,你有什么愿望?”
抬头看着绚烂的烟花,鄢霜月脑海浮现今天打电话时唐晚晴冷漠的话语:“我没什么愿望。”
霍镜看出鄢霜月兴致不高,自然接过话:“你怎么不问我啊?”
“你应该没什么遗憾了吧...”黄青山说。
“谁说的,房子,车子,票子,我那个不缺?”
“...你连学委都能搞定,这些还在话下?”
黄青山说得很小声,但霍镜离得近,立马传进了他耳朵:“別挤兑我。”
“没有...好了赶紧说吧,太冷了。”今晚又有下雪的趋势,空气冷的快要结冰,黄青山发现周围少了很多游玩的人。
霍镜没有喊话,因为觉得太幼稚,他早被磨灭了激情当不了热血青年。
烟花绽放的时间很短,今晚没有他们想象中的热血,或许是天气太冷,让他们平静,但只要他们记得这一瞬间,即使平静,缺难以忘记。
“行,走吧。”霍镜答应干脆,看江夜疲惫的样子他早想撤了,正好不用开口。
华天临觉得扫兴指着另一箱还没放的烟花询问:“那这怎么办?我可不会再搬回去了。”大过年这冰天地动的,他上哪儿打车去。
“给我,钱转你。”鄢霜月说。
“你要你拿走呗,我还能要你钱?”
鄢霜月也不推脱,弯腰抱起烟花就走:“谢谢昂。”
“你要来做什么?”黄青山问。
鄢霜月没回头,也可能是风太大,她没听清,她走得太快,上了出租车头也不回。
“别看了,快回家外面很冷。”霍镜拍了拍黄青山的背说到。
“嗯,知道。”黄青山沉声“哥,这几天我要走亲戚,没办法出来玩儿。”
江夜困得眼皮打架,整个人支在霍镜身上。
“好,知道了,等回学校再玩儿。”霍镜挺直身体尽量让身边的人靠得稳一点。
华天临的假期还很长,他的父母给他买了去新西兰旅游的机票把黄青山羡慕了得不行。
其实霍镜也很羡慕,他也没出过国,听着很新鲜刚想开口询问江夜,发现他已经靠着自己肩头睡着了。
透过车窗还能看见零零星星的烟花,把两人面孔照得清晰。他们十指相扣,还能感受到那枚素戒指戴在手指。
霍镜很高兴,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河边离别墅区近,江夜的房间依旧是那个样子,一丝一毫都没有变化。
“我洗个澡,你坐会儿。”江夜拿了睡衣,顺手把暖气打开。
霍镜觉得江夜太爱干净了点儿,冬天还坚持两天洗一次澡:“行,你去吧。”
书桌上摆着从学习带回来的作业,霍镜翻了翻发现已经完成了大半,早知道把作业带着,这么想着,他翻开一边盖着的笔记本,想着看看能不能偷学一下年纪前五十的学习方式。
笔记本外壳是米白色,上面有些污渍,边缘也有些卷折,顺着夹着笔的那一页翻开,并没有看到霍镜想的精华笔记,而是一串串长长的数字,数字背后标有时间和文字,他看清文字后才反应过来,这是一个记账本。
霍镜赶紧关上封面,然后打了打自己的手背:“操,手欠呢怎么。”
水声还没有停,他脱了外套躺在床上,实在忍不住回想那几串数字。和一般的记账本不同,上面只有进没有出,而且都是大笔数目,最新一笔记录的是大学费用,他粗略扫了一眼,有七位数。
“睡了吗?”霍镜躺在床上用手遮住眼睛,但呼吸并不均匀,所以江夜开口询问。
霍镜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脸:“没呢。”
“去洗,水还热着。”江夜说。
“我中午洗过,刷个牙洗把脸就行。”霍镜也累得够呛,但只是身体,现在精神紧绷得很。
只是简单的洗漱,霍镜只用了五分钟不到,出浴室门时江夜正披着外套坐在书桌面前,便下意识去看对方手边的那本笔记本。
“还不睡?”霍镜换上了他的那一套睡衣,和江夜的是同款。
“整理一下桌面,马上。”江夜回答
笔记本被随手扔进抽屉,江夜起身关了灯,慢慢爬上床。他能感觉到身边人不似平常,整个人硬得都能赶上僵尸了。
霍镜脑子正糊涂,突然手背上搭上一个东西,把他吓一跳:“怎么了?”
“怎么这么紧张?担心我会对你做什么?”江夜以为是下午的事让他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嘴上不说其实心里已经介意到害怕他的亲近。
“没有.....就是,刚刚你放在桌上的笔记本被我不小心翻开了,我以为是你的学习笔记本,看了两眼.....”霍镜反手握住对方开口。
鄢霜月说得没错,霍镜真的很敏感。
“那怎么办,这可是我的**。”江夜一边说着,一边挪动身体想重新整理一下棉被,偏偏霍镜突然手脚并用扒住他,不让他动。
“我错了,我明天多背点儿书就忘了,真的!我现在都不怎么记得了!”
以前霍镜只觉得自己被环境同化,心里结了一层冰冷的外壳,很难做到愧疚与心虚这样普通的情绪,现在却似乎很容易就能激发这种心情。
“那些钱得还给他们,所以要记下来。”江夜起身打开小灯,借着灯光把被子往侧边推了推。
“...好吧...可是我没问啊?我只是让你原谅我...”霍镜坐起身,偏着脑袋问“嗷,干嘛?”
腹部突然被摸了一下,江夜手凉,刺激霍镜没忍住叫了一声。
“我现在负债累累,所以现在你知道了还会和我在一起吗?”
对霍镜来说引导比理解要有用,只要牵着他自己走出那个死角,他就愿意自己往前走了。
“当然。”霍镜说。
像以前一样,坚定的语气,真诚的眼神,江夜觉得自己或许想错了,对方也许并没有被困在死角,也不需要自己的引导,甚至比想象中给自己的东西要多得多,还是不知满足的毛病又犯了?
“从八岁一直到现在,除去刚开始两年我不清楚他们在我身上花了多少钱,大概八位数吧…不过实际没欠这么多,我平时开销不大,一共也就用了三分之一不到吧。”江夜从不拒绝江家对他的给予,他心里不够坦诚,所以有了这个记账本。
“他们要你还吗?”霍镜与江夜十指相扣,皱着眉头表情严肃。
“不是。”江夜手上力度加重,笑着说“我和他们做了个交易,很久以前,不过他们应该已经忘了。”
“...没事,我们以后能挣很多钱,不用担心。”霍镜上去拦住江夜的腰,把头埋在他的胸口“我对着烟火许了这个愿望,会实现的,你不要担心。”
江夜伸手替霍镜掖了掖被子,然后拍他的后背,安慰性得说着话,直到怀里的人发出规律的呼吸声。
那个封面沾着污渍的本子静静地躺在抽屉,没有上锁,甚至没有关紧,留了一条不小的缝隙,江夜睡在床上看不到抽屉里的东西,但他的目光凌厉,像是可以穿过木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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