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栩说完长叹了一口气,眸中似有些复杂心绪,而后又回神过来对她笑笑。
“你运气很好,‘她’不仅活下来了,很强,还……跟你很像。”
停了一会,她忽然又开口。
“能帮我把那本书拿回来吗?现在。”
归返鬼界是个十分耗时间的事,但阮槐霜在颜栩这,“她”还挺放心的。
或许是最近发生的一切都还挺顺利的,“她”就留下了一些保险,放心踏上归程。
“她”又一次逆着那片混沌的海走回去。
“她”确实记不起以往的生活,似乎不过是打打打,杀杀杀,待在这,魂体不会被消磨,时光荏苒,也不知今夕何夕,直到阮槐霜的出现,将自己描摹出形状。
今天排队喝汤的人不多,孟婆坐在自己的小屋子外,不知朝着哪里看风景。
见“她”来,给“她”舀了一碗汤,阮年年喝了一口,竟说。
“好苦。”
孟婆转过头来看“她”,像是觉得新奇。
“鬼是没有味觉的,不过这一锅汤,什么药材都一股脑加进去,又没有糖,自然苦。”
孟婆似有所感,声音却无甚起伏。
“看来你是真的要离开了,还打算回来吗?”
“会的,或许少,但是你一直在这,总能见到我的。”
孟婆呵呵笑了两声,声音带着风霜遍布的苍老。她进了小屋,里面放了一面镜子,是一面漂亮的铜镜,她正对着那铜镜梳妆,阮年年也跟着看了一会,竟发觉那镜子的花纹有些眼熟。
“这镜子的花纹很是特别,是有什么渊源吗?”
孟婆愣了一会,才缓缓回道。
“哪有什么特别,不过是我自己刻上去的罢了。”
“这花纹同我在凡间见到的一面小镜子很像。”
孟婆深吸了一口气,语似呢喃。
“她果然将此物用在了这上面……”
“你要取的东西在里面,跟我进来吧。”
孟婆曾经说,这一墙的书,是一位故人带来的,是一个痴情人,却从未对“她”透露过此人一星半点的信息。
“她之前说,若干年后会有人来取,那时候我只觉得她倒像个神棍。”
不过,她那样的职业,说是神棍也不为过,只不过她算的很准,有点太准了。
孟婆的个子很高,却也够不到那最高处,伸手一挥,那书轻飘飘地沉下来,落到她手中。
那书很厚重,有点灰,纸页发黄,看起来真的很陈旧。
孟婆拂开了上面的灰尘。
“你既要走了,我便将你的身世告诉你吧。”
自阮年年有记忆起,“她”便已经作为一个鬼在冥界厮杀了,可鬼是群居生物,怕孤单,可阮年年格格不入。
一日“她”跨过孟婆桥,见到了孟婆。那时的孟婆长相与现在一般无二,眯着眼看她,笑得慈祥,似乎是早就认识她,领着她进了屋子。
阮年年生来就作为一个容器,“她”和寻常的通灵双生体也不同,通灵双生体同生,而“她”是被定好了作为阮槐霜的双生体而生的。
“她”本是一缕孤魂,有过前世,死在了一个漂亮的女人手上,女人却没急着让“她”死透,带着“她”游山玩水,最后将“她”放回了鬼界,然后就一直在等待,等待阮槐霜的出生。
一切都是蓄谋已久。
鬼怪本身该有记忆,虽说时常情感麻木却也应该有过体验可阮年年没有,起码在作为阮年年存在之前“她”是没有的。
如果说阮年年的出现是阮槐霜来之不易的救赎,那阮槐霜亦是赋予阮年年生的意义的主宰,也是赋予“她”感情的上帝。
她们相互依赖,不可分离。
鬼界的时间流速与人间不同,此时人间已过了一日有余,阮槐霜跟着颜栩回到事务所,坐在咖啡厅的吧台前,喝着颜栩给她调的一杯奶茶。
颜栩手艺很好,这杯奶茶比起外面那些奶茶店的味道不相上下。
之前带她们去墓地的那个小鬼跟在她不远处,保护她的安全,因为今天颜栩并不在店中。
这时咖啡厅的铃铛撞响,走进来一个穿着职业装,脸上失魂落魄的女人。她长的很眼熟,于是阮槐霜就不免多看了她一眼。
女人的表情在认出她的那一瞬,变得极其不自然。
“陈子珞?”
陈子珞低着头,收拾自己的情绪,对她笑。
“你好,好久不见了。不过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
陈子珞的模样没有大变,身影身形也让人觉得很熟悉,似乎是个娃娃脸。
阮槐霜学着调了一杯咖啡,不知手艺如何,因为陈子珞喝着没说什么。
这时店里没客人,她就和陈子珞坐在角落里聊天。
这个女人坐下的时候,似乎朝小鬼看了一眼,看得小鬼浑身犯怵,而后视线飘开,像是什么都没看到。
“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来这边读大学的,你呢?”
陈子珞不太好意思的笑笑。
“我成绩不好,很早就出来打工了,这边经济发达,就想着过来闯荡。”
不过看她今天这样,似乎是闯荡得不太顺利,阮槐霜善解人意地将话题转开。
“我叫阮槐霜,槐树的槐,冰霜的霜。”
陈子珞的心情似乎好些,兴许是看着她想起了高中时候的故事。
“真是好巧,天南海北,竟然在这里见面了。”
其实两个人算不上太熟,当年那一面之缘也只停留在记忆的表面,阮槐霜和陈子珞都不是健谈的人,随便扯了些家常,时间也过的很快。
这时陈子珞起身说太晚了,自己该回家了。
阮槐霜起来送她,送到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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