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下午的课结束后,喻繁刚走出教学楼,手机就震了一下——是陈景深的消息:
【s : 车停在南门,我带了两个大纸箱,你那边要是东西多,我上去搬。】
喻繁回了个“不用”,转身往宿舍走。宿舍里早就收拾得差不多了:
常用的相机包靠在床头,里面塞着他修图用的数位板。
之前说“还能用”的旧书架靠在墙角,上面摆着几本摄影杂志,还有陈景深上次借他的编程书。
刚把最后一件衬衫叠进背包,门就被“砰”地推开。
王潞安拎着个帆布包冲进来,左宽跟在后面,手里还抱着个折叠凳:“繁哥!搬家大队驾到!”
“你们怎么来了?”喻繁挑眉,把相机包甩到肩上。
“大学霸早上在群里说的啊,”王潞安把帆布包往地上一放,里面滚出几卷胶带和记号笔。
“说你俩搬新家,刚好下午没课,过来搭把手——再说了,不得亲眼看看大学霸选的‘神仙房子’?”
左宽已经凑到书架边,伸手想搬,被喻繁一把拦住:“轻点儿,上面有相机镜头。”
“得嘞。”左宽举了举手。
喻繁刚要拎起纸箱,门又被推开——陈景深站在门口,额角沾着点汗,手里还提着个冰袋:
“刚去便利店买的,先降降温,等会儿搬东西热。”
他把冰袋递给喻繁,视线扫过宿舍:“书架我来搬,你拿相机包就行。”
“不用,我自己来——”喻繁刚开口,就被陈景深按住手腕。
这人没说话,只是弯腰拎起书架一角,王潞安和左宽见状,立刻凑过去抬另一头:“大学霸,我们帮你!”
四个人往楼下搬东西时,刚好碰到宿管阿姨,阿姨笑着打趣:“小喻搬新家啊?跟朋友一起住挺好,互相有个照应。”
喻繁没应声,耳尖却有点热。
把东西搬上车时,左宽瘫在后备箱旁喘气:“大学霸,你这房子也太远了吧,搬完不得累死?”
“不远,”陈景深帮喻繁把相机包放进副驾,回头说,
“楼下有电梯,而且我已经把暗房的架子装好了,你们等会儿去了就能看到。”
“哇,这么快?”王潞安眼睛亮了,“那可得好好参观参观,顺便蹭顿饭!”
陈景深看了眼喻繁,见他没反对,点头应下:“没问题,楼下就有家常菜馆,搬完就去。”
车子往新家开时,喻繁坐在副驾上,他侧头看了眼陈景深,这人正在专心开车,阳光落在他的侧脸,睫毛投下浅浅的阴影。
“露台的架子,你什么时候装的?”喻繁突然问。
“前天下午没课,过来装的,”陈景深侧头看他一眼。
“试了下,你的长焦架在上面刚好,早上拍晨景不用调角度。”
喻繁“哦”了一声,没再说话,却悄悄把车窗降下一点——
风里带着夏天的热气,混着路边樟树的香味。
到了小区楼下,王潞安和左宽先拎着纸箱上楼。
电梯里,喻繁突然说:“租金的事,我还是想跟你平摊。”
陈景深愣了下,然后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不用,等你以后兼职赚了钱,再请我吃饭就行。”
电梯门打开时,王潞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喻繁 大学霸!快来看!这露台也太绝了!”
喻繁走过去,看见露台的白色瓷砖上,已经摆好了一个金属架子,旁边还放着他之前提过的遮光棚——
深灰色的,和窗帘一个颜色。陈景深走到他身边,指着架子:“明天早上可以试试,日出刚好落在镜头里。”
喻繁没说话,左宽在客厅里喊:“喻繁!你的旧书架放哪儿?我跟王潞安帮你摆!”
喻繁应了声“放窗边”,转身往客厅走,陈景深跟在他后面,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腕:“累不累?累了就坐会儿,我来搬。”
喻繁摇了摇头,却在走到客厅时放慢了脚步——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落在地板上,王潞安和左宽正忙着把书往书架上摆。
陈景深站在他身边,手指悄悄勾住喻繁的衣角,指尖蹭了蹭布料。声音因刚搬东西染上微哑:
“喻繁,暗房的补光灯…我不太会调角度,怕装歪了影响你洗照片。”
他垂着眼,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
喻繁瞥他,语气硬邦邦:“装个灯能费多大事?你不是挺能干吗。”
可视线却不受控地瞟向陈景深的手——刚才搬书架时,这人手腕好像被纸箱蹭红了。
陈景深像没听出刺,反而更凑近,几乎挨着他:
“可我怕调不好,你会不高兴。而且……刚才搬金属架子,有点重,手腕好像扭了下。”
话音刚落,喻繁眉头拧起,抓过他手腕看:“哪儿扭了?” 指尖触到的皮肤光滑,红印都淡了,哪有扭伤痕迹。
喻繁反应过来后瞪他:“陈景深,你耍我呢?”
陈景深被抓着手腕也不挣,反而脑袋往他肩膀旁靠了靠:“没有耍你,就是有点累了。”
喻繁看着他,心里骂“真麻烦”,嘴上却妥协,甩开他的手,语气不耐烦:“行,看在你‘工伤’的份上,带你去。”
说完转身往次卧走,两步后又回头瞪:“还愣着?过来。”
陈景深立刻跟上,喻繁走到次卧门口,悄悄捏了捏眉心,心里叹气——
算了,这是陈景深,只能惯着了。
客厅里,王潞安正举着本《C Primer》冲他晃:
“快说!这书是不是你的?大学霸说他编程书都带壳,你这本裸奔的一看就是你的作风!”
喻繁没理他,眼神飘向次卧方向。
下一秒,陈景深也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个工具包,走到喻繁身边时,故意用胳膊肘轻轻撞了他一下。
声音压得低,:“灯调好了,角度刚好三十度。”
喻繁瞪他,嘴硬:“瞎猫碰上死耗子。”
陈景深也不反驳。
王潞安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突然“哦”了一声,用胳膊肘捅了捅左宽:
“我懂了,这就是小情侣的情趣是吧?一个装不会,一个嘴上骂着心里疼。”
“谁跟他小情侣了!”喻繁立马开口。
喻繁脸更热,转头瞪王潞安:“再胡说八道,今晚饭钱你掏。”
王潞安立刻举双手投降:“我错了哥!”
左宽在一旁憋笑,把最后几本摄影杂志塞进书架:“喻繁,书架摆好了,你看看合不合适?”
喻繁走过去,借着检查书架的由头,想把刚才的窘迫压下去。
阳光透过落地窗,在地板上切出明亮的光斑,旧书架被擦得干干净净,上面的书整整齐齐,恍惚间,竟有了“家”的模样。
陈景深也跟过来,站在他身边,目光落在书架最上层——
那里放着喻繁最宝贝的几台胶片机。他伸出手,又顿住,转头看喻繁:“这些我能碰吗?”
喻繁瞥他:“你不是一直都能碰。”
喻繁看着他的侧脸,阳光在他睫毛上跳跃,心里有一种莫名的的情绪在蔓延。
他刚想开口说什么,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是陈景深发来的消息。
喻繁点开,屏幕上只有一句话:
【s:晚上想吃楼下那家糖醋排骨,我去买食材,你等我回来。】
喻繁看着那条消息,又看看身边正研究相机的陈景深,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回了“嗯”一个字。
发送成功的瞬间,他听见陈景深的手机在口袋里轻轻震动了一下。
陈景深低头看了眼手机,然后抬眼看向喻繁:“那我去了?”
喻繁“嗯”了一声,别开脸,假装整理杂志,耳根却悄悄红透。
王潞安和左宽对视一眼,默契地扛起剩下的空纸箱:“繁哥,大学霸,我们先撤了啊!不打扰你们‘小家庭’温馨时光了!”
门被带上,客厅里只剩下喻繁和陈景深。
阳光依旧明亮,旧书架散发着熟悉的木头香气,远处似乎传来陈景深下楼的脚步声。
喻繁站在原地,指尖摩挲着手机屏幕上陈景深发来的消息,突然觉得,被陈景深这样“耍”着,好像也没什么。
他刚要转身,却听见门口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陈景深去而复返,脑袋探进来,眼里带着点促狭的笑意:“喻繁,我忘拿购物清单了。还有……”
他顿了顿,声音清晰地传进来,带着阳光的温度:
“忘了跟你说,”
“我爱你。”
喻繁的心跳,在那一刻,彻底失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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