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母亲脸色瞬间变了,温柔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狰狞的表情。她的身体开始扭曲,慢慢变成一道黑色的雾气,朝着林野扑过来:“既然你不肯相信,那就永远留在虚假记忆里吧!”
沈砚那边的情况也同样危急。
阿哲的身影变成了一道黑色的雾气,朝着他扑过来,嘴里发出刺耳的嘶吼声:“你当年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丢下我?你现在后悔了吗?那就永远留在这里,陪我吧!”
“林野!用钥匙!” 沈砚大喊一声。
林野也反应过来,他举起本源钥匙,钥匙发出的金光形成一道金色的光盾,挡住了黑色雾气的攻击。黑色雾气碰到光盾,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叫声,瞬间消散在空气里。
周围的场景开始剧烈晃动,阁楼和树林的幻象渐渐消失,两人重新站在意识宫殿的大门内。宫殿内部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空间,空间中央悬浮着一个黑色的球体 —— 那就是反意识核心。
反意识核心的表面布满了细小的纹路,纹路里流淌着黑色的雾气,雾气中隐约能看到无数道痛苦的人脸,这些人脸正是被困在梦廊里的灵魂的意识。
核心周围环绕着无数道黑色的光带,光带在空中舞动,像一条条毒蛇,随时准备发起攻击。
沈砚刚想说话,淡蓝色的光晕突然将他们包裹起来,光带开始朝着光晕的方向聚拢,像是被某种力量牵引。
越靠近,光晕里的文字越清晰,那是一段泛黄的实验日志,不是母亲的字迹,而是另一个人的:
“实验第37天,林溪提出‘关闭梦廊’,认为意识空间已失控,会吞噬更多人。但理事会不同意,他们想利用梦廊提取‘纯净意识’,用于军事实验。”
“实验第42天,林溪偷走本源钥匙的设计图,带着儿子消失,留下消息:‘我会去源梦,毁掉核心,绝不让实验继续’。”
“实验第50天,我们派去的人全部失联,梦廊开始自主生成‘保护层’(即前六层梦境),阻止外人进入源梦……”
日志读到一半,光晕突然剧烈闪烁,光带开始疯狂缠绕,像是要把他们困在中间。
沈砚一把将林野拉到身后,本源钥匙突然从林野口袋里飞出,悬浮在两人头顶,发出耀眼的白光——白光所及之处,缠绕的光带纷纷后退,让出一条通往深处的路。
“钥匙在保护我们。”林野惊讶地看着悬浮的钥匙,它似乎能感知到危险,主动为他们开辟道路。
两人顺着光路往前走,很快就来到记忆星河的核心——那里悬浮着一面巨大的镜子,镜面不是平面,而是立体的,里面映着源梦的景象:一片由无数镜面组成的空间,正中间有一个发光的球体,像是梦廊的心脏。
“那就是源梦的核心。”沈砚的声音带着激动,“只要毁掉它,梦廊就能关闭,被困的人就能回到现实。”
就在这时,镜面里突然出现一道身影——穿着白大褂的女人,头发有些凌乱,却眼神坚定,正是母亲林溪!她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目光,朝着镜面的方向挥手,嘴里说着什么,却听不见声音。
林野的眼泪瞬间掉下来,他伸出手,想触碰镜面,却被母亲的手势拦住——母亲摇了摇头,指了指核心球体,又指了指他手里的笔记本,然后做出“毁掉”的手势。
“母亲让我们毁掉核心。”林野哽咽着说,他终于明白,母亲一直留在源梦,就是为了等待有人带着本源钥匙来,完成她未完成的事。
就在他们准备靠近镜面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冷笑:“想毁掉核心?没那么容易。”
林野和沈砚回头,看到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站在光带中间,他的周围环绕着黑色的雾气,雾气里裹着无数道痛苦的记忆碎片。
“理事会派来的人?”沈砚警惕地问,他从男人的气息里感受到了和赛博迷城AI相似的冰冷。
“没错。”男人笑了笑,黑色雾气开始扩散,“林溪当年没毁掉核心,你们也别想。梦廊是最伟大的实验,怎么能被毁掉?”
黑色雾气所到之处,光带开始变黑,记忆碎片变得扭曲,充满了痛苦和绝望。
沈砚挡在林野面前:“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男人的眼神变得疯狂,“当然是把你们的意识抽出来,变成梦廊的一部分。林溪的意识已经快撑不住了,正好用你们的来补!”
黑色雾气朝着他们扑来,本源钥匙再次发出白光,形成一道保护罩。
但黑色雾气越来越多,保护罩开始出现裂痕。
林野看着镜面里母亲焦急的眼神,突然想起笔记本里的一句话:“本源钥匙的力量,不止在于破障,更在于‘执念的共鸣’——所有想回家的人的执念,能汇聚成摧毁一切的力量。”
“沈砚,把你的执念传递给钥匙!”林野大喊,他紧闭双眼,在心里默念“我想回家,我想让所有人回家”。
沈砚立刻明白,他也握紧拳头,在心里默念“我想让阿哲回家,想让所有被困的人回家”。
随着他们的执念传递,本源钥匙的白光越来越亮,保护罩不仅修复了裂痕,还开始向外扩散。
周围的光带里,无数道私人记忆碎片开始发光——那些想回家的人的执念,正通过光带传递过来,汇聚到钥匙上。
“不!不可能!”男人惊恐地大喊,黑色雾气开始消散,“你们怎么能调动这么多执念的力量!”
林野没有理会他,他举起钥匙,朝着镜面里的核心球体掷去。
钥匙化作一道白光,穿过镜面,击中了核心球体。
核心球体发出一阵剧烈的爆炸,无数道镜面开始碎裂,源梦的空间开始崩塌。
镜面里的母亲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朝着林野挥手,然后身体慢慢变得透明,化作一道光,融入了白光之中。
“母亲……”林野哽咽着说,他知道,母亲终于解脱了。
黑色西装男人的身体随着核心的崩塌开始消散,他发出不甘的嘶吼,最终消失在光带里。
记忆星河开始恢复正常,光带重新变得透明,记忆碎片又恢复了温热的烟火气。
远处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是陈雨的声音,还有阿哲的声音,以及无数被困者的声音,他们都在朝着现实世界的方向走去。
“我们成功了。”沈砚看着林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林野点点头,他看着周围的光带开始消散,现实世界的景象在眼前浮现——他的诊室。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桌上,病历本还摊开着,陈梦依旧坐在自己对面,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但口袋里的笔记本还在,手里还残留着本源钥匙的温度,提醒着他,这不是梦。
林野知道,梦廊已经关闭,所有被困的人都回到了现实,母亲的心愿也终于完成了。
大家会朝着阳光深处走去——那里,是他们的未来,是充满希望的、崭新的生活。
但是……他回头看了一眼沈砚,“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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