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复活的人偶

从门内走出来个身形修长的男人,约莫三十岁上下,眉眼温和,下巴上蓄着撮精心修剪过的短须,为他增添了几分随性的艺术家气质。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满意的点了点头,语气熟稔道:“你们提前到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我好出来迎接,对了,自我介绍下,我姓张,名正益,前段时间就是我在电话里联系大家的。”

听到这话,众人相视一眼,皆是一头雾水。

他们很确定,被迫来到这里前,从没接到过这个人的电话。

黄毛最沉不住气,抬手指着张正益的鼻子破口大骂:“狗屁!你联系谁了?我他妈认识你吗?”

张正益挨了骂也不生气,态度依旧温和,弯腰做了个恭请的手势:“外面冷,大家有什么问题,进来聊吧。”

“谁要跟你进去,鬼知道里面设了什么埋伏?明确告诉你,不管是节目,还是其他的,我都不参与,我要回家打游戏!”眼镜男明确表明自己的立场,态度貌似坚决,但仔细听,却发现他的声音在打抖。

说完后,他四下张望两眼,最后瞄准别墅大门,急匆匆转身离去。

脚下的步伐由快走变成慢跑,最后撒丫子狂奔。

“喂,你跑慢点,等等我。”高挑女也不愿继续呆在这诡异的地方,踩着高跟鞋,蹬蹬蹬的追上去。

黄毛倒没那么怂,嘴里不干不净的咒骂两句后朝着张正益啐了一口,这才转身离去,

一共进来五个人,一次性走了仨。

张正益没挽留,一声不吭站在原地,面上的表情丝毫未变,嘴角还挂着那抹惯常笑容,眼神却深不见底。

小卷毛本也打算离开,腿都迈出去了,余光瞧见胡诞杵在原地一动不动,顿了顿后又把脚缩了回去。

眼镜男是第一个跑到别墅大门的。

他一心想从这鬼地方逃出去,眼见出口就在眼前,急不可耐的一脚迈进迷雾里。

紧接着,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发生了。

别墅周围浓重的雾气突然翻滚起来,仿若有了生命,它似一头饥饿的巨兽,迫不及待想要进食。

无数双苍白的手从雾中伸出,动作极为敏捷,眨眼间便抓住眼镜男的身体,其中几只手紧紧扒在他的脸上,冰冷的手指嵌入皮肤,仿佛要穿透骨头。

眼镜男拼命挣扎,却宛若陷入一团粘稠的胶水中,动作变得迟缓而无力。

血丝在眼球中蔓延,他艰难的张大嘴巴,声音却被雾气吸收了,连回音都没有。

眼睁睁目睹这一幕的众人,只能依稀通过口型分辨,他应该在喊救命!

可在场的,没人有能力对他施以援手。

最终,眼镜男的身影消失在浓雾中。

灰蒙蒙的迷雾中“嘭”的炸开一朵血花,随即便是“咯吱咯吱”的声响,似是骨头被咀嚼的声音。

迷雾被煮沸了,剧烈翻滚着,半晌后才恢复平静。

因为落后一步侥幸逃过一劫的高挑女,脱力一般瘫坐在地。

她的后背被冷汗浸透了,双手死死捂住嘴巴,眼睛瞪得滚圆,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像风中摇曳的枯叶。

而就在这时,恢复平静的迷雾,突然亮起双血红色的眼睛,它盯着别墅的方向,发出贪婪的光芒。

“啊!!!”高挑女紧绷的神经终是不堪重负,癫狂的大吼大叫起来。

“不……不要过来……我不想死。”她疯了一样,双腿胡乱蹬踹着后退,高跟鞋早就不知道甩到哪里去了,丝袜被地上的碎石磨破,露出渗血的脚后跟。

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被生吃了,甚至没来得及告诉大家他的名字。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一切发生,喉咙眼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

这时,张正益平静到近乎冷漠的声音再度响起,如同冰冷的刀刃划过众人的神经:“诸位,天就要黑了,外面不安全,大家还是进别墅吧。”

这次,没人再敢跟他唱反调。

胡诞还赤着脚,一阵阴风吹来,冻得他直哆嗦。

刚才发生的一幕太恐怖,他也被吓得不轻。

憋在胸口的惊惧无人倾诉,胡诞翘起脚趾,发泄似的,碾了碾脚下的影子。

“看来我们没有别的选择了,不想死太快,就按照他说的做。”说完,胡诞率先迈开腿朝别墅走去,小卷毛见他这么果断,眼中一番激烈的斗争后,立马追随上去。

高挑女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哭着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的跟上。

就连脾气火爆的黄毛,都不敢再多说一个字,苍白着一张脸,老老实实进了别墅。

这栋别墅从外面看没什么特别之处,但推开那扇沉重的橡木门后,眼前的景象让人瞬间窒息。

屋内各个角落摆满玻璃柜,柜子里陈列着不同风格的人偶娃娃。

它们或坐或站,姿势各异,但无一例外都用空洞的眼神注视着来客。

整栋别墅……就是座巨大的人偶展览馆。

接受娃娃目光洗礼的众人,只觉得头皮发麻。

在弥漫诡异气息的别墅客厅里,一位脖子上系着纱巾的漂亮女人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怀中还抱了个人偶娃娃。

女人皮肤白皙,却缺乏血色,应该是长时间没得到足够的休息,所以面容憔悴,眼神中更透出丝难以言喻的疲惫。

此刻的她,没注意到进门的客人,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电视里播报的晚间新闻。

主持人正声音沉痛地报道着一则令人不安的消息:

“曾经让市民寝食难安的“洋娃娃连环凶杀案”,凶手杀害女性后,会为她们穿上娃娃的衣服,如今这名凶手已经三年没有再犯案,但警察不会放弃追查,势必要抓到真凶,给受害者家属一个交代。”

屏幕上轮播着受害人的照片,每一张面孔都被定格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死相诡异得令人不忍直视。

女人的眼中划过抹复杂的神色。

惊惧,怀疑,还有愧疚,混乱的交织在一起,让她的身躯微微颤抖。

张正益快步走过去,从沙发上抄起遥控器,将电视关闭。

他伸手将女人拥进怀里,怜爱的吻了吻她的额头,语气温柔:“亲爱的,你最近精神紧张,不要再看这种新闻了,客人们已经到了,相信困扰我们许久的问题,一定能得到解决。”

闻言,女人仿佛从长久的噩梦中被唤醒,神色恍惚的点点头。

她缓慢抬高视线,目光投向客厅里的众人,面上表情略显羞涩,但依然保持着优雅的姿态。

“相信我的爱人在电话里,已经简单说明邀请诸位来的原因,但电话里只能长话短说,大家应该还不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接下来,就由我讲给诸位听。”说完,她摊开手,示意众人坐到沙发上,听她慢慢讲。

话音落下,众人一动不动。

眼镜男的惨死,让他们宛若惊弓之鸟,谁都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触犯了禁忌,下一个惨死的就是自己。

是胡诞率先行动,在女主人对面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坐下,顺便将脚塞进毛茸茸的地毯里取暖。

其他人见状纷纷效仿,一窝蜂地坐了下来。

整个客厅顿时安静下来。

女主人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她的故事。

“我叫杨素心,是名人偶师,如大家所见,这栋别墅一到三楼的娃娃都是我创作的,这些娃娃不仅仅是我的作品,也是我生命的一部分。”

“我从小生活在淮西市,父母在我七岁那年出车祸离世了,只留下一个娃娃与我相依为命,就是我怀里的这个。”说着,杨素心将怀中的人偶展示给大家看:”我给它取名「葛迪安」。”

胡诞注意到,相较于别墅里其他人偶,这个娃娃并不是最精致的,但穿在它身上的公主裙,做工复杂,款式精良,却是最用心的。

“父母离世后,我的性格愈发孤僻,没有朋友,身边只有葛迪安陪伴,它就是我的亲人,每当我感到孤独或害怕时,只要抱着葛迪安,就觉得安心许多。”

杨素心的眼底划过抹怀念,但很快又被深深的不安所取代:“可不知具体从何时开始,事情开始不对劲了。”

“起初只是细微的变化,比如我在睡觉前,将葛迪安放在客厅的展示柜里,可第二天醒来,它却出现在我的床头上,我没在意,以为是自己记错了。”

“但随着时间推移,更多的怪象接踵而至。”杨素心的声音愈发低沉,几乎变成了自言自语:“有时我会听到房间里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仿佛有人在悄悄走动。但当我去查看时,却发现空无一人,只有葛迪安直挺挺的坐在角落里,仿佛在注视着我,那一刻,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最让我无法忍受的是,有天夜里,我睡得极不踏实,总觉得胸口憋闷,喘不上来气,我挣扎着醒过来想要喝口水,一睁眼却看到,葛迪安不知何时爬到了我身上……”

说到这,杨素心的讲述戛然而止,众人的心跟着悬了起来,连呼吸都屏住了。

整个别墅突然安静的可怕,只能听到挂在墙上的钟表机械的走字声。

滴答,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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