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斜斜的洒下来,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三个人鼻梁上架着一副黑色墨镜,身型颀长,有点养眼。
岑桉迈步走近,听到了陆淮洲不咸不淡的声音:“听说沈叔叔给你安排了门亲事?”
“是啊。”沈野笑了笑,满脸无所谓,“商业联姻嘛,你们懂的。”
岑桉眉心一动,沈野要结婚了?
不知是不是受昨晚电影的影响,她忽然想到了姜轮月。
她知道这件事吗?
没等她细想,温衍的声音插了进来,带着点少年气:“我可不懂,我才不要被婚姻束缚。”
沈野似乎被他逗乐了,调侃道:“怎么,你想成为第二个周楠?不婚主义?”
“像他?”温衍嗤之以鼻,话里满是嫌弃,“那多没劲。周少爷过得跟个入定的和尚似的,清心寡欲的。想喊他出来喝一杯,比登天还难,我们在这照样快活,他估计给流浪猫狗办住院呢。没意思透了。”
“联姻,表面功夫做好就行了,”沈野双手枕在脑后,“婚后该怎样还是怎样,各玩各的,互不相干。”
温衍摆了摆手:“我可不整虚的。”
陆淮洲笑了一声,目光扫过他:“你确实不用结婚,跟那些极限运动过一辈子就行了。”
“这谁说得准?”温衍坐直了些,“万一哪天遇到个又有趣、又可爱的姑娘,说不定我就收心了。”
“你?”沈野嗤笑出声,毫不留情地拆台,“你要是能收心,我沈野的名字倒过来写。”
话音刚落,岑桉刚好走到陆淮洲身边的空位坐下,三人目光朝她看去。
女孩一头乌黑的长发散着披在肩上,粉色吊带裙勾出纤细的腰,裙摆堪堪到膝盖处,两条腿又细又白。
两根细带衬出精致的锁骨,一只新鲜的锦鲤就卧在那里。红色的鱼尾恰好硌着锁骨的弧度,像是突然闯入她温顺气质里的一点叛逆,鲜活又扎眼。
她脸上没有妆,干干净净一张脸,出水芙蓉,却因那道纹身平添了几分秾丽。
温衍伸手摘了墨镜,惊叹道:“呦,桉姐,你这锁骨的纹身够绝啊!”
“是吗?”她指尖轻碰锁骨,抬眼看向陆淮洲,弯着唇笑,“确实挺好看的。”
“哪儿纹的?我也去整个同款!”
陆淮洲睨了温衍这个二货一眼。将手边一块干净的浴巾递给她。
岑桉铺开盖在腿上:“老板独家定制,仅此一份。”
陆淮洲偏头看了眼她的锁骨,不吝啬地赞扬:“老板手艺不错。”
温衍夸张地“咦”了一声,倒也识趣地没再追问。
傍晚,霞光漫上来时,温衍看了眼天色,又看向身旁的两人:“这天气正好,一块去飙车追落日,怎么样?”
飙车追落日?
岑桉一听,眼睛蹭一下亮了。
“不去。”沈野一口回绝。
温衍又看向陆淮洲,
“不去。”他眼都没抬一下。
温衍也没觉得扫兴,又看向岑桉:“那桉姐呢?”
岑桉点头如捣蒜,双眼亮晶晶的:“我去!”
“你不许。”陆淮洲的声音冷不丁插进来。
她笑容一下垮了,皱着眉:“为什么?”
“危险。”
“不会的洲哥,”温衍急忙帮腔,“这条路我熟,特别安全!”
陆淮洲抬眼看向他:“我说的是你。”
“啊?”
“你很危险。”
温衍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岑桉也蔫了下去,眼睁睁看着温衍换好机车服、抱着头盔走向机车,一路火花带闪电疾驰消失在视野里。
她趴在椅背上,眯着眼,看着天边一点点沉下去的太阳,只有一个念头:
想看日落。
想飙车追日落。
这一定很刺激,很浪漫。
正失落时,头顶忽然落下一片阴影,一双温热的手掌胡乱的揉了揉她的头发。
“干嘛?”岑桉愤愤回头,撞进陆淮洲的目光里,骤然怔住。
他不知何时换了身黑色机车服,衣服是修身款,勾勒出他劲瘦的身形,领口拉得略低,露出一点锁骨线条,多了几分随性的少年气。
陆淮洲手里还拎着两个头盔,他抬手把其中一个头盔扣在她头上,转身就走,刚走出两步,又回头,见她还愣在原地,语气懒懒散散:“还追不追落日了?”
“追!”岑桉眼底瞬间燃起光,快步跟上。
她换了一身便服,跟着陆淮洲站在那辆黑色的雅马哈前,忍不住“哇”了一声。
眸光细细地打量着车身,眼底是浓浓的好奇和新鲜感。
这车,真酷。
陆淮洲长腿一迈跨上车,座椅被压得微微下陷,他侧头看了眼愣在原地的岑桉,抬抬下巴示意她上车。
岑桉会意,扶着他的肩膀坐了上去。
“抱紧了。”他的声音透过头盔传来,带着几分低沉。
岑桉连忙伸手环住他的腰,掌心刚触到他机车服下劲瘦的腰线。
下一秒,机车“轰”地一声窜出去,力道大得让她下意识收紧了胳膊,整个人都贴在了他背上。
风裹着霞光掠过耳畔,她仿佛要被风吹走,双手紧紧的抱着陆淮洲腰,心跳如雷。
隔着衣服,男人都能感受到她抱的有多紧。
他唇角弯了弯,胆小还玩。
车子一路疾驰,离那片霞光越来越近。
后来许多年,岑桉每次想起那个傍晚,都觉得再没有比那一刻更浪漫、更难忘的时刻。
最终,车停在一片空旷路段,落日悬在天际,把整片天空染成金红色。
岑桉摘下头盔,眼前的景色一览无余。
她忍不住睁大眼睛,“哇”了一声。
陆淮洲摘下头盔,甩了甩头发,随意的倚靠在机车旁,余晖漫过两人交叠的身影。
岑桉习惯在一些特别时刻为自己许愿。
比如十七岁的生日宴。
摇曳的烛光里,她低头默念:
“祝我去见更大的世界,去爱更多的人。一生自由,一生轰轰烈烈。”
再比如此刻,她觉得不应该辜负如此美景,她双手并拢抵在唇边,对着晚霞默默许愿:
“祝我,永远自由如风。”
见她呆立在原地不动,陆淮洲长腿一迈,两步便到了女孩身侧。
他垂眸望去,落日余晖为她的五官铺上了一层暖色,女孩正闭着眼,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淡的阴影,许愿的模样虔诚又认真。
昨晚还张牙舞爪的跟他怄气,现在就温顺的不像话。
他从左到右,从上到下,自顾自欣赏了一会,真是傻的可爱。
要是求神拜佛有用,寺庙岂不是天天高朋满座。
但莫名的,他越看越顺眼,好像又多喜欢了她那么一点。
在她睁眼前,陆淮洲低头吻了她。
唇上传来温热的触感,岑桉睁开眼,晚风卷着最后一丝霞光拂过,她被晃得眯起眼,男人伸手搂住她,加深了这个吻。
从前,她一个人的时候,叫落日;可此刻,和他在一起,这有一个更确切的名字,叫“我们”。
夕阳西下,两人的身影贴在一块,纠缠了很久很久。
晚上回房,岑桉揉了揉发酸的眼睛,以为是进沙子的,又用清水洗了一遍,发现自己看灯光时有点晕晕的。
她没当回事,以为是玩的太累了。
直到第二天起床,拉开窗帘的顺路,阳光照进来,双眼被刺的一黑。
岑桉闭着眼,疼得蹲在地上,生理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流。
陆淮洲联系了医生,医生用手电筒照她的瞳孔,眉头皱起来:“强光灼伤视网膜了,得闭着眼休养一周,绝对不能见强光,不然可能留后遗症。”
医生开了瓶眼用凝胶,叮嘱她按时滴。
岑桉靠在床上,视线一片漆黑,重重的叹了口气,心凉了半截:“陆淮洲,你在不在?”
“在。”她看不见他的表情,也听不出这句话的情绪。
她不禁开始胡思乱想:“你说我要是瞎了怎么办?”
那她就不能上手术台,不能治病救人了。
“不至于。”陆淮洲把房间里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留盏小夜灯。
岑桉眼睛不舒服,想伸手揉,被陆淮洲按住:“别乱动。”
“我眼睛不舒服。”她有些委屈。
“我知道。”他找来一条类似于丝巾的东西蒙住她的双眼,在脑后绑了个结,避免她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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