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矮个子男生接话:“这还不明白?长得漂亮就是有优势。我说怎么每次病例讨论,主任都点名让她发言,真是特别关照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长得漂亮就是通行证。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每次疑难病例讨论,主任都点名让她先发言?那些操作机会,怎么总恰好轮到她?”
“我早就觉得不对劲了。上周那个胃镜观摩,明明轮到我的,结果梁主任一句话就换成了她。当时我还纳闷呢,现在想想,怕是晚上加班换来的吧?”他说着,脸上露出猥琐的笑容。
“可不是嘛,”高个子男生撇撇嘴,语气酸溜溜,“人家轻轻松松就能拿到咱们拼死拼活都争不来的机会。这哪是比专业能力,这是比谁豁得出去啊。”
“啧啧,真是人各有‘志’啊。就是不知道,这关照到底关照到哪一步了?说不定……”
“你们在胡说八道什么!”
纪明月猛地推开半掩的门,发出“砰”的声响,门撞到墙上,又弹回来。
她显然在门外听够了这些污言秽语。
两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一颤,看清来人后,立刻换上轻佻的神色:“哎呦,这不是经常来找岑桉的那位吗?我们聊我们的,你急什么?”
“我急什么?”纪明月一步踏前,“当着面不敢说,只会在背后嚼同事舌根,你们也算男人?”
矮个子男生阴阳怪气地插嘴:“怎么,说到你朋友痛处了?这么着急跳出来护着?”
纪明月握着拳头:“我再听到你们造谣,信不信把你们这张臭嘴撕烂!”
“明月。”
一道温润的女声从门口传来。
纪明月止住动作循声回头,就见岑桉不知何时站在那,一身干净的白大褂,长发利落的束成一个低马尾,额前的碎发别在耳后,手里握着查房记录本。
她面色平淡如水,上前拉住纪明月的手腕,伸手帮她捋了捋耳边的碎发,嗓音温柔:“别生气,我们被狗咬了,难道要咬回去吗?”
高个子男生脸色骤变:“你说谁是狗?”
“谁在咬人就说谁。”岑桉的视线挪到两人身上,“造谣不需要证据,但要想让人看得起,最好学会管住自己的嘴。”
两个男实习生脸色青白交错,悻悻地别开视线,一前一后离开了办公室。
纪明月愤愤不平:“就该给他们点教训!这种人就欠收拾!”
“没必要。”岑桉长睫低垂,“还要共事这么久,撕破脸对谁都没好处。”
“遇到这种事,也是倒八辈子霉了。”纪明月看着她,心疼地叹了口气,顺势转移话题,“晚上一起去吃鸭血粉丝汤吧?”
“今晚不行。”岑桉抿了抿唇,“梁主任刚才通知了,晚上要部门聚餐。”
“这么巧?”纪明月皱起眉头,有些担忧,“那你……自己当心点。”
“嗯。”岑桉点头。
部门聚餐选在了白广路一家颇有烟火气的鲁菜馆。圆桌上摆满了油亮的大菜,众人围着桌子聊天,气氛热烈得有些逼人。
酒过三巡,梁主任端着酒杯,满面红光地走到她身边:“小岑啊,来,这杯我敬你。这段时间实习很认真,表现不错!”
岑桉立刻站起身,手里端着面前的茶杯,面带难色:“主任,谢谢您。但真不好意思,我有点感冒,来之前吃了头孢,可能喝不了酒。我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旁边一个喝得上了脸的男同事立刻起哄:“真的假的啊岑桉?这么巧?不会是为了躲酒骗我们吧?那可就没意思了啊!”
“就是啊,主任的面子都不给吗?”
他的话引来几声附和,几道目光齐刷刷落在岑桉身上,带着审视和戏谑。
岑桉端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在这种场合下被当众质疑,她脸颊微热,一时有些下不来台,解释显得苍白,不喝又似乎坐实了“不合群”。
又是这种进退两难的境地。
“岑桉确实不太舒服,来之前我看到她吃药了。”一道温和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岑桉抬眸望过去,就见卢明宇站了起来,白衬衫的袖口卷到小臂,脸上带着得体的笑,三两步走到她身边,拿过岑桉面前的空酒杯,给自己满上,然后朝向梁主任和那位起哄的同事,“这样,主任,这杯我替岑桉喝,感谢您的指导,也请大家多担待。”
说完,他一仰头,将那小半杯白酒一饮而尽。
岑桉光是看着都直皱眉头,卢明宇却眉头都没皱一下,还对她温和的笑了笑。
“哟!英雄救美啊!”起哄的同事立刻调转了矛头,用力拍了拍卢明宇的肩膀,“行,够男人!那这一杯可不够诚意啊,来来来,满上满上!”
自此,卢明宇便成了众矢之的。
一半是出于对他“护花”行为的调侃,一半是聚餐酒桌上固有的“热闹”逻辑,同事们,尤其是几个好事的男医生,开始轮番向他敬酒。
他替岑桉挡了一杯,就得接着挡第二杯、第三杯……
“明宇,是男人就干了!”
“替喝可以,但不能赖啊,我们都看着呢!”
卢明宇来者不拒,脸上始终保持着有些勉力的笑容,一杯接一杯的白酒或啤酒下肚。
他的脸很快红透了,眼神开始涣散,说话也有些含糊不清。
岑桉几次想开口阻止,却都被卢明宇用眼神悄悄制止了。
他知道,在这种场合,她越是维护,越会引来更多的玩笑和劝酒。
岑桉看着他为自己挡酒,一股浓厚的愧疚之意涌上心头。
早知道,她就不撒这个谎了,兴许她喝一杯就过去了,也不至于让卢明宇喝这么多杯。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