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桉在生物钟的作用下准时醒来,身侧的床铺已经空了,只余一点微暖的温度。
陆淮洲不知何时已起身,正站在窗边低声讲着电话。
岑桉洗漱完,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
应该是陆淮洲刚才打电话喊人送的。
两人一块吃完早餐,临出门前,岑桉拽住了他的衣袖,再三叮嘱:“你等一会儿再走,别让人看见了。”
陆淮洲哭笑不得,真整得跟偷情一样,他有这么见不得光吗?
决赛现场,岑桉比前两天好,或许是昨夜休息得不错,又或许是因为场下某个人。
在模拟急诊抢救环节,她和队员配合默契地完成了一系列操作。
比赛顺利结束,等待结果的时间格外漫长。
岑桉站在队伍里,心里有点忐忑不安。
主持人走上台,拿起最终结果的信封,整个会场瞬间安静下来,屏息敛声。
主持人握着麦克风,脸上洋溢着专业的笑:“现在,我荣幸地宣布,获得本届全国大学生临床技能竞赛总冠军的队伍是……”
“首都医科大学代表队!祝贺他们!”
“是我们!真的是我们!”
“我们是冠军!”
身侧的三个男生激动地跳了起来,转身将岑桉紧紧拥住。她先是一怔,周围的掌声和欢呼声将她拽回神,久违的喜悦染弯的眼角。
所有的付出,都是有收获的;所有的努力,都没有白费。
颁奖典礼暨闭幕式随即举行,在激昂的乐曲和全场的掌声中,他们登上领奖台。
主办方将沉甸甸的奖杯递到他们手中,岑桉微微低头,金色的奖牌挂在她胸前。
她目光不自觉地投向观众席。
陆淮洲弯了弯唇,也正默默为她鼓掌。
赢得比赛,岑桉跟着团队返回北京,重新投入医院的实习工作,集中补上之前因备赛而暂停的科室轮转。
午间的医院食堂人声鼎沸,纪明月见到岑桉,眼泪都差点飙出来:“桉桉,你终于回来了,真是想死我了,我跟你说,宋……”
“等等。”岑桉笑着打断她,“让我来问,宋老师今天还是那么高冷吗?”
“冷,特别冷。”纪明月叹了口气,筷子无意识地戳着碗里的米饭,“自从你离开后,我和宋老师就像是离异的夫妻一样,没了孩子,啥也不是。”
“噗——”余诗诗没忍住,嘴里的饭粒差点喷出来。
她慌忙抽了张纸巾捂住嘴,笑得腰都直不起来,“纪明月你真是,哎呦我不行了,笑死我了。”
岑桉也低下头,肩膀控制不住地轻颤,努力地憋着笑。
“你们笑什么?”纪明月一脸茫然地看着她们,“我说的是事实啊!”
“不行了不行了,”余诗诗擦着眼角笑出来的泪花,好不容易缓过来,“纪明月,能不能矜持点,还没和宋老师在一起呢,就直接跳到离婚了。”
纪明月又叹了口气,看向岑桉:“要不是宋老师是你的亲哥哥,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喜欢你了,每次跟我聊天,都只关注你的消息。”
岑桉一愣:“哪有,他不也挺关心你的吗?”
纪明月撇了撇嘴,这会倒是很清醒,嘟囔了一句:“那都是顺带的。”
“算了,”她坐直身子,又振作了起来,“还是等我毕业了回南京。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嘛,我们两家不过几米,谁能有我近,对不对?”
岑桉配合着点头:“对。”
-
天还没亮,北京城还陷在一片漆黑中。
陆淮洲坐在床沿,就着窗外透进的朦胧天光,看着身边人恬静的睡颜。
他伸手,指背蹭了蹭她的脸颊:“桉桉。”
岑桉在睡梦中蹙了蹙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一时不知身在何处。
“该起床了。”
“我今天轮休。”她含糊地抗议,翻过身将脸埋进枕头里。
这周补轮转,她连续值了好几个夜班,好不容易盼来一天休息,她只想睡到天荒地老。
“我知道。”他俯身,连人带被子一起拢住,“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她的声音被枕头闷得听不分明。
“一会儿就知道了。”陆淮洲不由分说地将她从温暖的被窝里捞出来。
春末的晨间空气还带着凉意,岑桉瑟缩了一下,眼睛仍闭着。
她感觉到睡衣被一只手褪下,紧接着一件柔软的针织衫套了上来。
她困得厉害,全程像个人偶般任由他摆布,只在系内衣扣子时下意识地配合抬手。
岑桉被半抱半扶着坐进副驾驶,脑袋一歪,窝在副驾驶上又睡了过去。
陆淮洲倾身替她系好安全带,想到一会要看到的景色,他几乎能预想想到岑桉看到后的反应。
双眼亮晶晶的,还会孩子气地“哇”出声。
光是想象她雀跃的模样,他自己倒先低笑出声。
他抬手,指尖自然地蹭了蹭她温软的脸颊,又给她盖了毯子,这才发动车子。
车子沿着东三环一路向北,穿过寂静的三元桥,驶上京承高速。
岑桉是被透过车窗的霞光刺醒的。
她眯着眼,好一会儿才适应光线,她望向窗外,道路两旁的白杨树飞快地向后掠去。
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坐在车里。
“这是要去哪?”
陆淮洲专注地看着前方的盘山公路:“快到了。”
车子最终在一条僻静的土路边停下。
陆淮洲牵着她的手,沿着一条被杂草半掩的小径向上爬。
岑桉迷迷糊糊地跟着往上走。
山路有些陡峭,两人爬上坡顶时,东方天际正泛起鱼肚白。
脚下是层层叠叠的梯田和散落的村庄,赵家洼还在沉睡中,几缕炊烟袅袅升起。
“来这里干什么?”岑桉憋了一路,终于找到机会问了出来。
山风带着寒意,她拢紧了外套。
陆淮洲没有回答,只是将目光投向远方,下巴轻点了下不远处,示意她看过去。
岑桉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
就在那一刻,第一缕金光刺破云层,朝阳如同熔金的巨轮,从连绵的燕山山脉后一跃而出。
万道霞光瞬间洒满天地,将山川、梯田和他们周身都染成了温暖的金色。
岑桉不自觉地"哇"了一声,眼底映满了日出的绚烂。
陆淮洲侧头看着她被朝霞映红的脸庞,伸手轻轻搂住她的肩,声音在晨风中格外清晰:“生日快乐,桉桉。”
她转头,对上他含笑的眼眸。
她这段时间忙的晕头转向,日夜颠倒。
这才想起,今天是她的生日。
他居然记住了这个日子,还带她来看这场独一无二的日出。
山风拂过,吹动她的发丝,霞光映在她微微发红的眼底:“谢谢你,陆淮洲,我很喜欢。”
回去的路上,岑桉坐在副驾驶,拿出手机打开了博客,手指按着键盘,在上面记录一段文字:
“追过日落,也看过日出了,还是和他,我的愿望成真了。”
还附上了一张日出的照片。
发送成功后,她翻到了去年五月份发的那条博客:
“在做一件很浪漫的事,追落日,和他。”
“许愿下次看日出,还是和他。”
谁说许愿没有用的?
总会有神明听见,心软替你实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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