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桉指尖搭在安全带卡扣上,心里莫名涌上一丝不舍,她侧过脸看向身旁的人,声音放得轻软:“那,我走了。”
陆淮洲没应声,只转头望着她。目光先落在她散在胸前的长发上,今天她没扎马尾,乌黑的发丝垂在肩头,发间那对小巧的猫耳朵发卡还别着。
只要她轻轻动一下,那对耳朵便会跟着晃动一下。
他视线缓缓往下,落在她未施粉黛的脸上。没有口红的修饰,唇瓣却透着自然的红润,像初夏刚熟的樱桃,透着点诱人的软。
下一瞬,陆淮洲倾身过去,吻落在她的唇上。
车窗没完全升上去,夜晚的风悄悄钻进来,卷着街边树枝的簌簌作响。
直到那抹温热的触感从唇上移开,岑桉才像刚从怔忡中回过神。
“还回去吗?”陆淮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丝丝的轻哑。
岑桉身子猛地一僵,脑子里还像裹着团雾,懵懵地抬眼望他:“什么……?”
陆淮洲看着她眼底未散的茫然,突然就没了那股兴致:“进去吧,晚了该回不去了。”
她点点头,推开车门下车,站在路边,又忍不住回头看向他:“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嗯。”他轻轻应了声。
岑桉抬手关上车门,“啪”一声闷响,隔绝了与他的视线交汇。
她静静站在路灯旁,暖黄的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地面上。
那辆黑色轿车缓缓起步,车轮碾过路面的声音越来越远,车身渐渐缩成一个小小的黑点,最终拐过街角,彻底消失在夜色里。
晚风吹过来,带着夏末的凉意,拂过她裸露在外的肌肤,激起一层细密的疙瘩。
方才心里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和不舍,也跟着这阵风散了大半。
岑桉回过神,好似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是梦吧。
她在心底这么问自己。
如果是梦的话,她甘愿沉溺在这场梦里,永远不醒来。
-
九月将近,开学的日子越来越近,三个舍友也陆续回到了宿舍。
海外项目仍然没结束,岑桉的翻译工作也从坐班改成把非机密文件带回学校翻译,在规定时间上交给林秘书就行了。偶尔一些涉及机密的,她会挪出时间去公司加班。
离开公司那天,方亦安特地过来送岑桉,手里还拎着个精致的纸盒:“你之前不是念叨着想吃南京的糕点?前两天有朋友从南京来北京,我托他捎了点。”
岑桉接过纸盒,眼睛瞬间亮了:“哇,太谢谢你了!”
她最偏爱南京本地的糕点,总觉得北京这边的味道差了点地道的劲儿,大抵是南北方口味的差异吧。
“跟我客气什么。”方亦安笑着打趣,话里带着点认真,“就算离开公司,咱们还是朋友吧?”
“当然了!”岑桉立刻点头,“你帮我介绍李沐言家教的工作,我还没好好谢你呢。”
李母不仅好说话,出手也大方,给她的时薪比普通家教高不少。见李沐言成绩有进步,还额外包了红包当奖金,甚至长期聘请她做英语老师,算是给她的大学生活添了份安稳收入。
“行,那你可得记着这份谢。”方亦安顺势调侃,“改天得请我吃顿饭才行。”
岑桉立刻比了个OK的手势,笑得灿烂:“没问题!”
开学后,岑桉正式迈入大四,身份也从见习生转为实习生,学习的战场从校园换到了医科大附属医院。
她的实习第一站,被分到了儿科。
儿科的带教老师姓杨,温和又有耐心,有空就会给她梳理知识点,科室整体氛围也还算融洽。
起初岑桉还觉得新鲜,可没几天就撑不住了。
她的耳边整日充斥着孩子的咳嗽声、哭闹声、尖叫声,嘈杂得让人心烦意乱。
到后来,她只要一听见小孩哭,太阳穴就突突直跳,头也跟着发疼。
寝室里的几个人更是各有各有的惨。
一进门,岑桉就听见余诗诗的抱怨声:“我真的要疯了!普外科简直是人间地狱!科室氛围差到爆,连聊天都带着阴阳怪气,带教老师更是把我们当免费劳动力,什么杂活都往我身上丢,我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淡定淡定,你这还不算最糟的。”对床的舍友气定神闲的安抚她,“我遇到的事才叫离谱。呼吸科的带教老师,一开始我还觉得她长得特漂亮,跟张曼玉似的,结果接触下来才发现,纯纯脑子有病!
她也是个北方姑娘,性子直爽,越说越得劲:“白天,她让我写病历,我怕出错,就实话说没写过、不太会,你猜她怎么着?她用那种特意味深长的眼神盯着我,问我‘你见习是全程溜号了吧?这都不会’!”
“哎哟,真心疼你们俩。”寝室长是几人里最幸运的,被分到了耳鼻喉科,日常工作清闲,此刻正优哉游哉地敷着面膜,“我这边倒是轻松得很,没什么活儿。”
余诗诗见岑桉拖着疲惫的身子进门,立刻凑过去问:“桉桉,你在儿科怎么样?没被小孩折磨疯吧?”
岑桉累得连吐槽的力气都没有,耳边还嗡嗡响着孩子的哭声,她瘫坐在椅子上,看向寝室长,有气无力地说:“我现在可能得去你们科室挂个号了。”
“啊?怎么了?你耳朵不舒服?”余诗诗问。
“我怀疑我耳鸣了,”岑桉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哭笑不得,“满脑子都是小孩的哭声,挥都挥不去。”
这话一出,寝室里顿时爆发出一阵大笑,原本压抑的氛围瞬间被冲淡。
岑桉回归了属于自己平淡却忙碌的生活,渐渐地将那个夜晚,那个吻,以及那个男人遗忘在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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