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金这一块还是统一价比较好,因为你没法说哪块地是好的哪块地是不好的,万一都想少交点租金非得说自己分到的地不好呢。”二伯母反驳说。
“好地赖地当然能看出来啊,比如新坡那片地就比上盆那边的地好,万一分给我的是上盆那边的地,我可不愿意交200块钱租金。”大姑拉着脸说。
“行了,先别吵了,具体租金怎么定,最后再说,现在先看一下这田地怎么分。”大伯父怒斥道。
被大伯父这么一训,二伯母和大姑没再揪着租金的事吵架,都关注在怎么分田地的事上,这个事是重中之重。
吴昫一言不发,就这么安静地坐着看他们想怎么分他爸妈留下来的田地。
“我觉得是这样,回头我们把你爸妈留下来的田地统计一下具体有多少分多少亩,然后给你爸这边的亲戚分就可以了,这些地就不要分给你母亲那边的亲戚种了,你忘了当时他们都是怎么对你爸妈的,你要是分给他们我们是不会同意的。”大伯父义愤填膺地对吴昫道。
“就是,你舅舅和你姨都不是什么好人,尤其是你姨,当年和你妈闹的,几次想把你妈气死,她做的那些事真不是人做的,这地肯定是不能分给她种。”姑姑也生气地附和。
吴昫心中冷笑,他那个姨对他妈妈做的那些事确实过分,但他这个姑妈对他妈妈又好到哪里去。
当年他妈妈嫁给他爸时,他姑姑还没出嫁,大伯二伯都已成家,各自出去盖房子单独生活了,爷爷奶奶和爸爸一起住,还没成家的姑姑也都跟着住一起。他没出生的时候他不知道他姑姑对他妈妈怎么样,但从他记事起,就没少见他姑姑对他妈妈吆五喝六,处处刁难。他爸护着他妈妈说他姑姑,他姑姑就更加变本加厉地欺负他妈妈。为了家庭的和睦,他妈妈只能忍气吞声,一直忍到他姑姑出嫁为止,这日子才安定消停下来。
现在听到姑妈背后蛐蛐他大姨,吴昫觉得真是可笑,一个半斤一个八两有什么好编排别人的。
“那这个田地怎么分,是抓阄还是咱们几家商量着平分?”
几个长辈继续商量,完全没有让田地的继承人吴昫有发言的机会。
他们一会儿说要抓阄着分,一会儿又觉得抓阄不公平,万一谁的手气不好都抽到土地贫瘠的田地,那岂不是吃亏了。因为所有的田地不是都在一处,都是零零散散的分布在不同的地方。抓阄的方法得不到统一,他们又决定,不行把每一处的田地都平分,这样就不会存在不公平了,但是这个分法比较麻烦,要不就谁想种哪处田地就种哪处田地,不想种这个地方的田地就选别的地方。起初他们还在好好的商量,后来因为争种一块田地争吵起来,一个吵得比一个大声。
吴昫在一旁听着他们吵架,越来越感到寒心。
他们家总共有二十亩田地,因为他们这边人口稀少田地广,每家分到的田地都比较多,至少都是十几亩地的。他家亲戚的田地也都不少,但就像别人说的谁家会嫌弃家里田地多,每年因为争田地的事闹得亲戚反目,邻里成仇的事屡见不鲜。
他爸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在家中排行最小,自小深受爷爷奶奶疼爱。因为这一点,在分家的时候,他的姑姑和两个伯伯总觉得父母偏心小的,把好的田地都分给了他爸,年年都拿这个事情吵架。
事实上,爷爷奶奶在分田地上也没有偏心,基本上每个人都分到了有好有坏的田地,这才是公平的,但有些人就是不满,经常拿这个事说事。尤其是看到他爸妈种的作物长势都比较好,每年都有好的收成,他们就眼气,又说是他爸妈分的田地好所以种的农作物都长得好。他们不知道那是他爸妈勤快,又比较舍得花钱买化肥投入,农作物才长得又快又好。每次一看到他爸妈丰收了,他们就又开始闹要重新分田地了,这些年,都重新分了多少回田地了。
前两年才又分了一次田地,这一次他爸先让他们挑,自己拣剩下的,所以这一次他们都很满意,终于不再因为田地的事闹得不愉快了。
没想到他爸这才刚走,又因为田地的事吵起来了。
而这一回他们争的那块田地是因为地里种有百十棵夏威夷果树,那是前两年他妈妈还在世时,他爸和他妈妈一起亲手种的,今年该挂果有收成了,所以他们才一致想争那片田地。
吴昫怎么可能让他们得逞,那是他爸妈辛辛苦苦种的果树,他爸妈为那片果树付出了多少汗水,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把果树转手分给别人。
哪怕是亲戚他也不舍得。吴昫冷眼看着他们不可开交的争吵,终于忍无可忍吼了一句:“都别吵了!我们家的田地我谁也不分,我自己种,天色不早了,你们先回去吧,我要做饭了。”
分个毛线,谁知分出去最后能不能要回来。
他突然这么一吼,大家都怔了一下,个个脸色都很难堪,片刻后都骂骂咧咧地走了。
等他们走远了,吴昫出去关院门,看到庄肃寒又站在自家院门口往他家方向瞅,吴昫一点也不意外,他老早就注意到这个人已经站在这看了半天热闹了,他现在一肚子火气,看到谁都想怼,于是就没好气地问:“怎么?你也惦记我们家的田地么?”
庄肃寒愣了一下,继而笑了起来,痞里痞气地说:“不,我不惦记你们家的田地,我惦记你。”
吴昫估计是被惊住了,半天没反应,过了许久才想起来回一句“有病”,然后就转身进了院子,连院门都忘了关。
被骂庄肃寒也不生气,甚至还有些兴奋,等吴昫进了屋,他也扭身回屋。
他径直走去厨房,在厨房洗洗切切,咣咣当当地炒着菜。
与此同时,吴昫也在厨房做着饭,他余怒还未消,又吃不下菜,只是简单煮了些粥。
刚把煮好的粥盛出来,就见庄肃寒不请自来,手里端着一盘菜,庄肃寒笑着说:“还没吃饭吧?我炒了盘菜,你尝尝。”
吴昫正想说“不吃”,一看庄肃寒端来的却是他喜欢吃的酸笋炒辣椒,他立马就顿住了。
“这几天没好好吃饭吧?你看都瘦了,尝尝这个炒酸笋,应该会有胃口吃。”庄肃寒说,把那盘菜放到饭桌上,还没等吴昫回过神来,说了句“你好好吃,我回去了”,然后就出门去了。
吴昫怔愣着看着那盘散发出熟悉香味的酸笋,他坐了下来,犹豫着拿起筷子夹了一片笋尖放进嘴里嚼了嚼。胃里没有痉挛难受,他成功地咽下去了一口菜,这也是他连日来唯一能吃下去的一口菜。
可能有的读者觉得主角受是不是太不识好歹了,亲戚帮忙管理田地还不领情。但其实有很多这样真实的案例,父母突然走了,只留下孩子,田地都分给了亲戚种,时间长了,亲戚都不承认了,田地也不归还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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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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