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奇怪，次数多了，我还发现有李青岩出现的梦都不太一样。”
江雾斟酌着措辞，意图更加准确地形容自己的感受。
陈雨：“怎么不一样？”
“就是那种梦里的视角很奇怪，我不仅能看到李青岩的表情还能清楚地看见自己的反应，甚至有时候还能感知李青岩的情绪。”
“每次做梦醒来，我都觉得自己的梦不像是自己的，你能理解我的意思吗？就好像我梦见的都是李青岩的梦一样。”
陈雨简练总结：“你的意思是，你进入了李青岩的梦境？”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我除了有感觉外，更像个旁观者。”
陈雨皱起眉头，心疼地捏了捏江雾的脸颊：“雾里江，你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哪有人能进入别人的梦境呢？这太不科学了。”
江雾抓住陈雨的手，蹭了蹭，闷闷道：“可我说的都是真的，太奇怪了，我该怎么办呢？”
陈雨连忙安抚：“也别太担心，做梦而已，并没有影响到现实。”
江雾摇头叹气：“可我不想做那种梦，更不想在梦里跟李青岩做那种事，醒来看到他，我是又尴尬又火大。”
说又说不出口，控又控不住，她是又爽又苦恼。
“那要不，约个心理医生看看？”
江雾无奈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等过完年到A市去看看吧。”
说完，江雾抬眼便看见陈雨脸上除了担忧还有一抹探究。
江雾假装看不见，又将视线转到“超杂食”物料上。
“哎，说说到底有多爽，比这本爽吗？”
黑色加粗的《禁忌》两个古风字印入眼帘，黑字底下是绯色的小字：伪·骨·科高能强制爱。
江雾眼睛发直，满脸无语：“......”
漫画小说能代入现实？陈小雨这个癫女。
“雾里江，你详细说说呀，梦里都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呀，我跟秦珂的事可事无巨细都告诉你了，你得回应我呀。”
秦珂、林斌、徐子涵，是她们从小学到高中一路同班上来的同学兼好友，江雾与秦珂联系不多，但因为陈雨暗恋秦珂多年，她如今对秦珂的事情那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那一样吗？你那是暗恋，最多就是扶你一下，让你浮想联翩一晚上，我那是做了整套的春·梦啊，怎么给你细说。”
说完，陈雨更来劲了，搂过她的脖子反复问：“整套什么感觉啊，姐妹我为了秦珂守身如玉，好想知道真做是啥感觉啊。”
江雾心虚反驳：“我又没真做，那是做梦！”
大学里跟李青岩稀里糊涂的那次，不算数！
“况且，秦珂都出国一年多了，你还为他守身如玉，值得吗？”江雾打定主意不说，赶忙转移陈雨注意力。
果然，话题一涉及秦珂，陈雨就停不下来。
“他是去进修，又不是不回来了，等他回来我就去找他，我有预感他也喜欢我。”陈雨拖着脑袋，卷卷的发梢在手指上转，跟个还没毕业的高中生一样。
“那他怎么一直不跟你表白？秦珂跟李青岩那厮都能玩得来，可不是什么单纯的人。”
初中时候，李青岩也曾与他们同一班，但升入高中后，李青岩就凭着年纪前三的成绩进了重点班，其他人与李青岩都没什么来往了，唯独秦珂还经常与李青岩走在一起。
“江江，其实李青岩在旁人眼里那是很优秀的，秦珂跟他玩的来说明他也聪明优秀，你不要试图用这个理由浇醒我，暗恋是我一个人的美好，想到他的脸我就很开心。”
江雾没法理解暗恋，只能尊重：“哦，那你开心就好，记得保护好自己就成。”
“不不不，我希望对秦珂献出我的所有。”
江雾一把捂住陈雨的嘴，狠狠道：“住嘴，不许这么说，秦珂凭什么！”
陈雨扑闪着亮晶晶的眼睛，笑得张狂。
真是搞不懂这些暗恋脑，简直圈地自萌。
两人待在房里说说笑笑，时间过得不知不觉。
直到李青岩的电话打过来。
“来接你？”
江雾趴在陈雨身边翻相册，电话直接点了外放，清清凉凉的声音其实挺好听。
陈雨捂着嘴，满脸笑意。
江雾莫名其妙，笑什么笑。
“不用，我自己打车过去。”她大伯家又不远，三十分钟车程而已。
“年初一，下雪，今天打不到车。”
李青岩语气平平，听起来却有种“你最好识趣点”的压迫感。
江雾越发觉得这人变态了，简直精分一样，人前人后好几张脸，看似询问她要不要接，实则根本不给她其他选项。
而且，她跟他的关系，真没友好到需要他接送。
“那你十分钟后来陈雨家楼下，过时不候。”
她也不客气，为了气势不输，她还提条件。
“嗯。”
李青岩爽快地挂断了电话。
陈雨的笑意变成了诧异：“李总这脾气挺好嘛。”
江雾合起陈雨的相册，叹气：“这不是脾气好，这是目的达到了见好就收，我要是跟他再扯一会，他就露出真面目了。”
陈雨对李青岩的私下了解，全是听江雾说的，除了见过他在公司里不苟言笑和客气礼貌的模样，还真没见过江雾所说的“真面目”。
“那你晚上去金冠也让他送？方便的话，你们来接我？”
往年，她们俩晚上去玩，都是陈雨哥哥接送，这回她哥不在，她俩还真得弄辆车。
“待会吃完饭，我回家开我爸的车来接你。”
虽然她爸的是辆手动档越野车，倒也不是不能开。
陈雨不依：“我想快点去打麻将，你就直接让李青岩接送就是，当着你爸妈的面，他肯定不会拒绝。”
江雾暗道：好家伙，她的闺蜜也学会使唤李青岩了，这可是好事。
江雾没理由反驳，勉强同意，毕竟战线还是得统一划清的，总不能让闺蜜看出来，她现在比起折腾使唤李青岩，更想跟他保持距离。
“成，那今晚就使唤他。”
·
江雾穿好羽绒服，围着毛绒绒的环保皮草围脖，慢悠悠地出现在陈雨家小区门口。
天色昏暗，路灯下雪花洋洋洒洒飘落，路边停靠的黑色豪车打着双闪，李青岩降下车窗，远远看着江雾走过来。
江雾出来后，第一眼就瞧见了李青岩的豪车，但她就是故意磨磨蹭蹭，直到他降下车窗，淡淡地看过来。
明明他没说话，但江雾就是知道李青岩在催她。
她绕到右侧后座开门，却拉不开。
“坐前面，我又不是网约车司机。”
江雾很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在我眼里，你还不如网约车司机，你就一白嫖车。”
李青岩通过后视镜看她，半响没回话，但态度坚定，不坐前面不开锁。
江雾只好走上前，去拉副驾，车门解锁了。
“真是矫情。”
江雾低声哼道，手上利落地系上安全带。
“开车啊，看着我干嘛？”
江雾两只手拉着安全带，在胸口·交差，明明是有些怂的动作，嘴上却嚣张的不行。
李青岩一直盯着她，半响才轻笑一声：“张牙舞爪。”
不待江雾反驳，李青岩收回了视线，启动车子驶入干道。
窗外景色越发昏暗，江雾放松地侧靠在座椅上，一声不吭，懒得跟他计较。
可是，封闭的车厢内，一直浮动着若有若无的香味，时间越长，味道越明显。
江雾察觉到这股味道似曾相熟，但不是李青岩身上惯有的胡须水味道。
“你车里放香薰片了？”上午坐车时候都不曾闻到。
“嗯，下午到林老师家拜年，顺便把车停她家楼下洗了，洗完把香薰续上了。”
这车是李青岩半年前提的，很少开，江雾更是今天第一次坐。
“这香味挺特别，你一直用？”
李青岩有些意外地瞥了她一眼，不知道她为何对车载香氛突然来了兴致。
“嗯，用了一段时间了，另一个合伙人送的，你喜欢？”
江雾连忙摇头，她刚刚问这些，只是因为觉得熟悉却想不起来在哪里闻过。
但刹那间，她脑子里突然就想起了为何对这香觉得熟悉了。
因为，不记得哪一次梦里，她跟李青岩在一辆车上做了，狭小拥挤的车内充斥着一股淡淡的悠长的香味。
那香味就是现在闻到的味道，江雾不受控制地脸红了，从耳后到脸颊，一片滚烫。
“很热吗？要不要调低暖气？”
李青岩目视前方，但眼角还是扫到了她的动作，她正解开围脖散热。
江雾侧着头，根本不敢回头看，这要是被他发现自己突然害羞了，那很没面子了。
“不用。”
她粗声粗气地拒绝，只一味的降下窗户。
李青岩不解挑眉，这不像她，没良心的小混蛋应该会这样说：“有没有眼力见，是想热死我吗？”
“关上窗户，风太冷吹了要感冒。”
江雾不为所动，感冒？那就感冒吧。
脑子里那些画面，得让冷风吹一吹，不然滚烫得她想在他面前脱衣服了。
她看漫画时，喜欢解锁各种场景，但唯独讨厌在车里，逼仄狭小根本不可能舒服。
可梦里的她却那么的激动，那么的舒服，毫无对在车内做的排斥。
这不符合她的癖好。
或许只有一个原因可以解释，那就是那是属于李青岩的梦，她只是进入了或者被拉入了他的梦里。
在李青岩的梦里身临其境，感同身受，甚至连气味都能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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