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陶词开车到了小区,帮忙把张婆婆和王姨送上楼。

进了屋子,陶词这才发现这间屋子很狭窄,房间里堆了很多纸板。张婆婆一个人睡在侧卧里。

“小陶,你喝水,吃点心”我去收拾收拾,张婆婆端来了一大杯糖水,和一个盘子。

盘子里面放着整整齐齐的绿豆糕,陶词眼尖的发现绿豆糕边缘都有些发黑,看来是放了很久。

侧卧和主卧被打扫的很干净。客厅的墙壁上挂着一张女孩的照片。

女孩梳着长长的两根黑辫子,眼睛又亮又黑,清秀的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她似乎挺害羞,有些不敢直视镜头,整个人显得格外的腼腆。

照片看上去好像被天天擦拭,木制框架亮的反光。

陶词心下了然,这个女孩应该就是张婆婆的女儿了。

王姨帮着张婆婆一起收拾杂物,让陶词在沙发上歇会儿。

陶词可坐不住,张婆婆在医院住了一星期,家里落了一层灰。他撸起袖子擦拭起了家具。

在房间里转了一圈,陶词心下有些难过。整栋房子里到处都是她女儿留下的痕迹。

墙壁上稚嫩的画,桌下的玩具,还有贴在家具上的贴纸。

张婆婆和王姨一出来,就看到陶词在擦家具,连忙把抹布从他手中夺下。

“小陶,你今天中午就在我家吃啊,我跟你王姨可要好好感谢你”张婆婆把抹布放到一边,期待的看着陶词。

陶词不忍拂意,一脸笑意的回道,“好”

张婆婆跟王姨更加高兴了。

但是想到家里,陶词皱了下眉。他借口回去拿东西,在超市买了点泡面跟火腿肠。

回到家,琅邪很是兴奋的飞来飞去,问他“今晚吃什么?”

陶词把手中的袋子递给他,“今晚我去楼下张婆婆家吃,你们吃泡面先凑合下,等明天我再给你们做好吃的”陶词哄着道。

“那你说话算数”琅邪气呼呼的,接过陶词手中的袋子,不理他了。

陶词无奈下楼,张婆婆已经在和王姨做饭了。肉香还有菜香顺着楼道飘到了陶词的鼻尖。

饭桌上,张婆婆手不停歇的给他夹菜,不一会儿,陶词的碗里就堆成个山包包。

“婆婆,王姨,你们俩也吃啊”陶词无奈的捂着自己的碗,他碗里的菜实在是太多了。

“好好好,小陶你也赶快吃,婆婆今天炖了很多肉”张婆婆笑眯眯道。

陶词涨的肚子都圆了,他长叹了口气,觉得晚上回去还是得吃颗消食片。

饭后,几人聊起了家常,主要是王姨跟张婆婆聊,陶词负责竖起耳朵听。

“婆婆,你可得注意身体啊”王姨拍着婆婆的手,一脸担忧。

婆婆叹了口气,“我这身体我自己知道,怕是没几年了,但是我死前就剩一个心愿……”

王姨了然的点点头,“唉,儿女都是债啊……”

陶词没忍住插了话,“婆婆,你报警了吗?”

“报了,哪能没报呢,警察当成失踪案处理,几年了都没个消息。再怎么不行,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只求一个心安,知道我女儿的下落”张婆婆一脸沧桑,沙哑的嗓音在这间小小的客厅里弥漫开来。

沉默在客厅里蔓延,陶词自觉失言。最后还是张婆婆的一声叹息打破了这压抑的沉默。

“可能这就是我的命吧”这个老人在说完这句话后,仿佛像老了10岁一样,本来挺直的腰杆也突然弯了下去,再也挺不起来。

陶词沉默着,注视着客厅的那张照片。里面清秀腼腆的女孩仍旧在甜甜的笑着,看上去那么无忧无虑,像一只小鸟一样快活。

陶词迈着沉重的步伐上了楼。天已经黑了,楼道里的视线昏暗暗的,陶词的心里不太好受。

“回来了?”熟悉的声音响起,宫徵站在门口,屋内的灯落在他的身后,为他的五官打了一层阴影。

“嗯”陶词想对他回个笑,但四肢却乏力的很,一点儿力气也没有,只好勉强的笑了笑。

宫徵皱眉看着他脸上僵硬的笑,说道,“不想笑的时候可以不笑”

陶词沉默的低着头,张婆婆的那声叹息让他心里不是滋味。

一杯茶被放到陶词手里,宫徵精致的眉弓皱起,盯着他的脸,发问:“出什么事了?”

陶词摇摇头,“我没事,只是楼下张婆婆的女儿失踪了好几年……”

宫徵沉默的听完了陶词的诉说。

“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到张婆婆吗?”陶词眼神发亮的看着宫徵。

宫徵沉默了两秒,盯着水汽里陶词亮晶晶的眼睛,才开口道,“有”。

那双眼睛里生动的流出了笑意,睫毛弯了弯,“那真是太好了”

宫徵所说的办法属于邪术的一种,他出身云南少数名族,继承了的都是偏阴毒的蛊术。

他对陶词说,“取要找之人亲属的血液,头发以及生辰八字,运用五鬼搬运术,可能会有要找之人的信息。

所谓五鬼搬运术本来是召唤小鬼替他们搬运金银财宝,但是宫徵是蚩尤后代,身上具有神的血统,他能驱使小鬼做更多事。

“但是一但所找之人死亡,五鬼搬运术便会失效”宫徵淡漠的声音响起,他那两颗琥珀一样的浅黄眼珠在灯光的照射下,透明的像是两颗浅淡的玻璃珠,让人看不到一点感情波动。

他盯着陶词,眼睛中幽深的瞳孔黑的发紫,陶词这才发现自己被宫徵的眼睛吸引,已经快趴到他身上了。

他示作无意的咳嗽了两声,连忙坐直身体。

该死,美色惑人,陶词在心里批斗着颜控的自己。

宫徵盯着自己这个便宜室友,觉得他实在是有意思。

宫徵知道普通人在面对这些诡谲的手段时的态度,多半是避而远之,深怕会被缠上。但陶词不仅不害怕,还为了其他人来求他。

那双泛着紫光的瞳孔里,陶词的面容被缩的小小的倒印在其中,像是在遇到什么不解东西一样,宫徵把陶词列入奇特可观察的对象中。

陶词认真的听着宫徵的话,丝毫不知自己已经被宫徵打上了标记。

“谢谢你”陶词是真心的感谢宫徵,如果不是他,自己可能一点忙都帮不上婆婆。

灯光下,宫徵那张精致到诡异的面容露出个笑。这好像还是他第一次对陶词笑。

“没事”他也很好奇这个人最后能得到什么结果。

生辰八字跟头发不用说,血这个东西一般人肯定拿不到,陶词眉头紧缩,他总不能对张婆婆实话实说吧,感觉这样很可能会被当做疯子一样赶出去吧。

陶词的目光转了转,琅邪缩在天花板上的灯罩里。

宫徵一回来,他就跟个小鹌鹑一样,敢怒不敢言。

看着琅邪颤动的肉翅,陶词手掌一拍,眼睛发亮的看着琅邪。

把琅邪拉进房,嘀嘀咕咕了一阵,琅邪鼻子皱了皱,“这能行吗?”

陶词哄他,大棍加上糖,“你相信我,肯定行,你只要按我说的做,我给你做你最喜欢的桂花糯米藕吃”

琅邪毕竟还是个很年轻的小妖兽,一听这话,心花怒放的说道“成交”。

宫徵听力很灵敏,动了动耳,就把陶词跟琅邪的动静听的一清二楚。

他面色不动声色,眼里到露了点笑意。很聪明嘛,这个人类。

半夜,弯月高高的悬在空中。整栋楼房都静了下来。

一个脸上被罩了层黑布,挥着小翅膀的长毛生物从四楼的窗户沉重的飞了出去。

琅邪心中默念糟糕,他最近好像吃的有点多,导致小翅膀好像有点飞不动了。

但是英明神武的琅邪大爷怎么会承认这件事,他努力煽动着翅膀,终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找到了三楼张婆婆家的窗户。

擦了擦头上的汗,琅邪喘着气,停在婆婆家的窗沿上。

伸出一只爪子轻轻一推,窗户吱呀一声开了条缝。琅邪一个闪身,卡在了缝隙里。他心中暗骂陶词,努力缩着肚子,屁股使力,终于进了屋子。

房间里很黑,但是琅邪不怕这个,他是妖兽,夜晚反而是他们的活动时间。

瞪着一双绿幽幽的眼睛,琅邪将一只闪亮的针筒从自己的爪间拿出。闪亮的针头在昏暗的房间里发出一点雪白的银光。

床上干瘪瘦长的人影一动不动,琅邪挠了挠屁股,仔细的用两只爪子推着针筒,针头没入皮肤,张婆婆左手猛的一颤动,针头掉了。

琅邪皱了皱眉,心中又骂了陶词一句。

陶词在屋里猛的打了个很响的喷嚏,心中担忧:不知道琅邪靠不靠谱?

琅邪举着针筒,换了个位置,刚要插进针头,婆婆右手又晃动了一下,琅邪怒了,刚想叉腰怒骂,“小爷不干了”

但一想到桂花糯米藕甜蜜的滋味,琅邪还是低了头,“算了,再试一次,大爷不跟这个快要死亡的女人计较了”

刚想再试一次,床上的人影突然坐起,琅邪突然想到自己在陶词家看到的僵尸恐怖片,吓的一窜,两只爪子紧紧抱住墙顶的灯罩。

张婆婆嘴里念念有词,身体僵硬的站起,跟个游魂一样飘到了客厅。

琅邪跟在她身后,探个头看着她,她显然很熟悉客厅的结构,一点儿声响都没发出。摸到墙壁上的什么东西,她就停住不动了,安静的在那喃喃自语。

琅邪左手支着下巴,点点头,一股大侦探的势头,这也是他跟电视里那个什么摩丝学的。他觉得这很符合自己的身份,第一次看到就爱上了。

他盯着墙壁旁边的人,觉得这很像电视里说的梦游嘛,摸了摸自己下巴上并不存在的胡子,琅邪深刻的觉得自己实在太聪明了。

不过正事还是要做的,琅邪掏出针眼,正对准张婆婆的屁股,果然抽到了一小管血液。

他臭屁的绕了个圈,赶紧去找陶词邀功。

陶词打开了床头柜上的灯,昏黄的灯下,陶词等的是困眼迷离。

“陶词,本大爷完美完成任务”琅邪又摆出了势头,得瑟的像陶词炫耀。

“…好…做的不错嘛”陶词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夸赞道。

陶词等他等的快要困死,知道事情办成,懒散打个哈欠,就要推琅邪去睡觉。

琅邪发出抗疫,在那跳脚,觉得陶词一点都不尊重他的劳动成果。

“尊重,尊重,快去睡觉吧,明天给你做好吃的”陶词小心的把那针筒放在床头柜上,随口哄道。

“这还差不多”琅邪一听到好吃的就不闹了,自己主动的飞回窝里。

他睡在陶词卧室中的猫窝里,对于这个暖呼呼的窝,琅邪很满意,一点不知道这是陶词之前收留朋友养的猫剩的一个猫窝。

陶词看他睡得这么满意,只好闭上了嘴。

一番吵吵闹闹后,啪的一声,房间里终于又归寂静。

隔壁的宫徵在寂静中睁开了那双眼睛,紫色的星芒在他眼里一闪而过,他不需要睡觉,平时都是打坐。衍玉静静缠绕在他手腕上。

宫徵注视着窗外银白的月弯,看了两眼又闭上了眼,或许转机真在这孩子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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