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题出乎意料简单，江烛之做完也没有检查，他盯着卷子发呆，出神很久，总觉得时间无比漫长，他还没问他对白奚辰是什么样的感情。是占有吗？他想占有白奚辰，但白奚辰太过强大，不论是身材还是手腕，他甚至觉得自己败下阵的概率是百分百。
最后一堂考试结束还有十五分钟，他整理好桌子上的试卷，举手示意提前出考场。学校门口有很多记者，瞧他出来想采访，他只是象征性答了。他在人群中找了找，很快锁定了边缘看手机的男人，不紧不慢地朝他走去，每一步都沉重。
那个男人似乎也感受到什么，摁灭了手机，抬头便望见那个心事重重的高考生，不对，毕业生。
“怎么不等考完。”
江烛之摇摇头，“我想回去睡觉，困了，走吧。”周围的家长听了窃窃私语，说孩子居然只想睡觉，一点都不关心成绩，看那模样，有钱人家的孩子就是不一样，江烛之充耳不闻。
他回家就真的是睡觉，什么时候醒？在梦里想起来了再说，多久想起来？他也不知道，他只想躺尸，其他真的不想理会。
……
江独之已经睡了一天半，一直不吃不喝，整个人都蔫了。
白奚辰去他房间叫他，他也只是哼哼唧唧的，再把他翻过来，才见他额上的汗水，看来是生病了，摸了摸他额头，不用比对都知道是发烧了。
白奚辰把被子掀开，让江烛之把衣服换了，他才慢吞吞地动起来。白奚辰嫌他慢，伸手就要帮他脱，谁知道他现在少气大得很。抓住白奚辰的手腕，眼睛都睁不开了。哼哼唧唧地说：“你要是不喜欢我，就别碰我嘛。”
白奚辰以为他烧糊涂了，不理他，想接着脱，可江烛之更使劲儿，偏不让白奚辰动，“我说了，你要是不喜欢我就不要碰我。”这次他说得很强硬。
白奚辰愣住了，像是在心里九转峰回，“说什么废话。”
江烛之的嘴嘟了一下，转瞬又回归平静。“我怎么就废话了，你从来就没说过你喜欢谁，一直和我暧昧不清。”
白奚辰气笑了，堵住了他的嘴，唇贴上之际，江烛之的手也松了，再也不说话了，任他吻着。不过白奚辰没有要加深的意思，脱掉他的衣服，找了件衣服换掉，把人扛进车里，送进医院。
收到诊断单，白奚辰骂了脏。TM的胃出血了还那么轴。白奚辰说不说出来喜不喜欢真的这么重要吗，忍着痛也要问，这么一想，又低声骂了声自己。“我真的是，在眼皮子底下都能让人病成这样，我怎么不早说清楚，你没看见他状态吗”，白奚辰心想。
本来胃就不好，现在又胃出血，医生让做手术，也没有非常严重，只是动个小手术而已。白奚辰坐在走廊上的长椅上，又气又懊恼。
手术做了一个半多小时，打了全麻，江烛之出来的时候药效还没有过，还处于昏迷状态，被医生当患者家属的白奚辰被医生安抚着，跟着护士把江烛之送进单人病房。
医生叮嘱着白奚辰，江烛之近期内都不能进食，只能定时定量输葡萄糖，不能碰水，喝的水也不行……总而言之，是体质特殊，对麻药的敏感性强，但也不至于过敏，做的手术倒是成功，胃部烧的有些严重，病人现在很虚弱，不能激动，伤口会裂开，白奚辰恨不得一条一条地记在手机上。
医生离开后，江烛之也没有要醒来的迹象，但脸色很难看，唇色也黯淡了。白奚辰坐在病床旁，盯着他看得出神，才回想两人之间的境况。他还没有考虑过以后的相处方式，人算是拐到手了那接下来的动作呢。
他想了很久，久到江烛之醒了也不知道，他的手在江烛之手上，江烛之也没动，直看着发怔的白奚辰。
也不知道是多久了，白奚辰握紧了江烛之的手，不是很用力，但打过麻药的江烛之每一骨头都是酸的，疼得嘶出了声，白奚辰忙松了，目光在江烛之脸上聚焦，江烛之也不知道醒了多久。不知道是不想说话，还是不知道怎么面对白笑辰，呆呆地望着他。
“很疼吗？”白奚辰小心地问。
江烛之咽了口水，发现干得厉害，挤不出来唾液，就着干燥的嗓子，发出沙哑的声音“嗯，很疼，哪里都疼。”
白奚辰听了更心疼，心都揪起来了：“你别说话了，我也不逗你说话了，医生说你不能碰水，少说点话为好。”
江烛之点了点头，继续望着白奚辰，也不说话，像发烧烧坏了脑子，就盯着白奚辰看，眼睛都发亮了，像小朋友盯着好看的东西一样目不转睛。白奚辰动一下，他的眼睛就跟着动，来来回回几次把白奚辰逗笑了。
他屈指在江烛之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江烛之才眨一下眼，“傻了？”江烛之摇了摇头，把头别向另一边。
他好像做了个梦，梦到白奚辰好像吻了他，他不敢问白奚辰，万一那只是个梦，他不知道白奚辰会不会厌恶于他，但他又希望那是真实的。
“你躲什么躲，躲一辈子吗？我现在说我是喜欢你的，你还要纠结什么。”白奚辰起身将江烛之翻过来。
“喜欢谁？你说喜欢我？那不是梦吗？”江烛之面向他，自言自语一会儿。还没白奚辰反应过来，江烛之主动吻了上去，用稚嫩的吻技含住白奚辰的唇，吮吸了两下，又慢慢分开，观察着白奚辰的反应。
白奚辰很克制地压低声音，“烛之，你身体不好，现在就别逗弄我了。等你转了再试好吗？”
江烛之以为白奚辰生气了，垂头丧气地松开捧着他脸的两只手，别过头，“嗯，我知道了。”转而郁闷了起来。
他真的气笑了，这都能曲解他的意思，扳过江烛之的头。“我不是这个意思。”对准江烛之的唇瓣吻了上去，又咧开了嘴角，叫了声“宝贝儿”。邪魅，实在邪魅，江烛之可以告他犯勾引罪吗，江烛之拉了一下被子，“我不知道我是个Gay，我也是第一次。反正我没有喜欢过别的人，脑袋里一直都是你这个坏蛋。”江烛之支支吾吾说完。
白奚辰知他羞涩，也不再逗弄他了。问了一下他邮箱密码，就在墙角的椅子上呆着。白奚辰登了灯烛之的邮箱，闲逸这几天一直联系他，不过江独之一直没理，白奚辰假装了一下高中生，显得很顾虑，对方回得很快，条件给得一般。他还是以高中生的疑心回绝了他，并传出消息，想和自己的公司，也就是白奚辰，白奚辰也有兴趣将闲逸纳入麾下。
江独之等白奚辰完全没动静了，才揭开一点点布料，透口气，认真想想。他们是确定感情是双向的了，可接下来该怎么办，就，就接吻吗？他壮着胆子，去浏览器搜——第一次谈恋爱怎么发展。下面的评论大神了。
—首先，要慢慢来，太快了不好，新鲜感过得快……
—龟速恋爱吗？该怎么就怎么，神TM的慢慢来，又不是中学生，对，现在小学生都大胆表达爱，都成年人了，就该干点成年人的事。
—成年人的事？说两句就开车，你当你是纵欲狂。
……
吓得江独之猛一退出界面。这都是些什么啊，话题越扯越离谱，他和白奚辰没在一起就亲过了，算快吗？他和白奚辰没在一起就住在一起了，算快吗？不会吧，不会吧，他的恋爱不会还没完全开始就要结束了吧，不会的。不会的
他移开手机，瞄了一眼白奚辰。刚好撞上了他目光，像偷看的小孩子被抓包一样，他心虚地收回目光，继续看手机，忍不住又看了一眼，什么事儿嘛，白奚辰压根就一直看着他。
“我很好看吗？”江烛之恼羞成怒。
“对啊，现在是我的小男朋友，多看看，万一跑了呢？”白奚辰笑答。
江烛之一听躲都红了，把声音都吞了下去，悄悄地说：“不小了，把小去掉，不会跑的。”渐渐失声，特别是最后一句。
白奚辰看着江烛之自己跟自己别扭，想到什么就小心翼翼地问白奚辰，见他不遮不掩，知无不言，也胆大了些，什么都问。白奚辰有时候想掐死他，问的什么问题，他就想干翻他，奈何不敢动。
“我多久可以吃东西啊。那个，奚辰哥哥？”江烛之这两天嘴馋得厉害，几次想偷吃都被恶霸逮住了，周围能吃的东西都被拿走了，还被白奚辰威胁。
“你吃个屁，再过两天，不准偷吃！”白奚辰用手指着江烛之，像是警告，随后又觉得太严厉了，万一人吓跑呢，又加了句，“出院了我带你吃好吃的。”
江烛之好似得了糖一样，乖乖躺好，整理整理皱起的被子，平铺在身上，手从被窝里拿出来，轻放在被子表面，望着白奚辰。
“我该输液了，你走吧，你等我能吃东西了再来，果然男朋友都是一无是处的。”说着还笑了起来。
“行行行，服了你了，我去问问医生你可以吃什么东西，你躺好。”白笑辰看他闹起了小脾气，也怪可怜的，好几天没食过人间烟火了，不别扭才怪。说完就出去问医生，门口是刚要进来输液的护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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