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

门上落锁,房门打开还是乌黑一片,他隐约记得在门左边,左手往墙上摸索,“噔——”房子才变得亮堂起来。

鞋柜里的鞋挺多的,格子分了好几个,他随手拿了一双凉拖换下。把扣在手指上的钥匙收回到校服口袋里,转身向卧室里走去。

路经客厅,才发现阳台的沙发上躺了个人,那个男人西装卸了一半,侧瘫在沙发上,茶几上放着笔记本电脑,是开着屏的,可能是因为太久没有反应,熄了屏。

江独之心想,让他睡死,明天装棺材,但脚下放轻,把书包放在椅子上,向沙发走去,轻拿沙发另一侧的薄被,捻开辅整在男人身上。

可白奚辰极易被惊醒,在江烛之铺整开时便睁了眼,看着江烛之小心翼翼的动作,也不发声提醒,毫不出意外的对上了他的眼睛。

江烛之一下子扔掉了薄被,眼神闪躲,伸出食指一上一下的点,吱吱唔唔半天没吭出一句完整的话,把脸都憋出了粉红,白奚辰好笑,江烛之更自发觉得被捉弄了。

“怎么你在外面那么硬气,我跟前就跟个大姑娘似的。”

江烛之不理。

白奚辰伸手合上了笔记本,直起身子来。脸上的笑逐渐渐消失,盯着江烛之。

“这已经是下一次见面了,和我说一说你和林玉佳吧。”

“有什么好说的,只是心里想到这事难受。”

江烛之又沉默许久。微微颔头,张了张嘴。

……

三年前。

“你就不能不去吗?”江烛之焦急地问着林玉佳,他双手抓紧了林玉佳的肩,稍稍摇晃着,急切地等待她回答。

林玉佳咬着牙,把嘴里的烟头吐在了地上,对上他的眼睛,也不答语,任他着急,更不作任何解释。

几个小朋友手里拿着冰激凌,边黏边望着江烛之,对旁边的小朋友踹了踹说:“这个大哥哥在干什么,电视剧里这样的话…”小朋友顿了顿,想了想那叫什么突然,大叫起来,“哇——要亲亲啦,”

提着书包的妇女闻声而来,后眼瞧着江烛之和林玉佳,又轻手拍打在小朋友的背上,“瞎叫什么,别跟他们学坏了,快走!”边说边推着小朋友。

江烛之的眼涨红,他猛地松手,“有事就给我打电话,还是那句话,你还当我是朋友有事联系我。明天我要去市中心比赛,人不在这儿,你最近也别去找那群混混了。我不在,你应付不了。”

林玉佳理了理外套,像得了自由一般松了下来,应付地答了答,不等他话说完就转身投入巷尾。

待她离开,江烛之,抽了口气,脚踩在了燃着的烟头上,直到没有烟飘出,他步子沉重地离开巷口。

葛明坐在街尾的弄堂门口,叼着烟,翘着二郎腿,像是一直等着林玉佳,看她走近便收了烟,起了身,向走近。

“妹儿,你怎么眼睛都红了。明明就喜欢他,怎么不和他表白?”

林王佳推了推他,“你懂个屁,你抽的烟臭死了,走开点。”她极力掩饰着自己的伤心,停了抽噎,眼眶的红润渐渐散了下来。

“他本来就不该认识我,人好好读书,咱尽量别误了他。他是挺厉害的,但是人不喜欢我,他心里有人,我就算喜欢,也得收点,再说了,我跟什么男的在一起不行,姐天天换都没人管。”她笑着跟葛明说着,整理着衣着,抖了抖头发,从葛明手上接过背包,顺在了背上。

葛明见她又要走,便开口道:“你又要去找那个人?我要跟你说多少遍,那人不可靠。”

林玉佳挑眉,“你不用管,他有活儿我就有钱了,”

“你差多少,我补给你,那里这几天死了好几个了,别去冒这个险,我求你了,行不行……林王佳。”

葛明还是挡不住她,她走得太坚决,就算死也不收别人一分钱,她从小就这个倔脾气,改都改不了,都说岁月能磨平人的棱角,过了这么久,也不见她服过软,认过输,葛明扶额,眼睛微闭,又目送她离开,满是无奈。

“这次有什么活儿,我可能最后一次来了,想干票大的。"林玉佳隔着帷幕,对里边的人说

里面的人轻笑一声,似是来的兴趣。“哦?最后一次啊,还想干票大的……好啊,我这儿有个活儿,半个月就完成了,但是得小心点。”

“多少钱。”“十万,先预付一半,事成后全结。”

“我懂。”

“西郊废汽车场,明天两点之前拿着你的牌子接头,”

次日,十点,车站,林玉佳站在站台上,她从没有如此不安过,身上的通讯设备全都被没收了,她没有办法放弃,也没有选择,她两手闲暇地揣进大衣口袋。

一会儿她的左肩被人拍了一下,杜佳转过头去,看见来人是谁。笑了笑。“芳姐,你又来送我啊,真好。”芳姐点了点头不说话。

“前面死已经死了多少人,告诉我吧,芳姐。”林玉佳向芳姐打听着。

“十三人”芳姐也不看她,只盯着正前方回答。

“那我应该也回不来了。”

芳姐离她近了些,滑进她手心是个老式手机,她眼睛一瞪。

芳姐对她叮嘱道,“把它藏好,必要的时候用得到。”她语又止,再拍拍林王佳的左肩,“孩子,路上小心点,随时都可能有人盯着,沿路的人也很多,千万别被盯上了。”

话说完,芳姐就转身离开,消失在车站,林玉佳手心出了汗。握紧了手机,一直不敢将它等出来。她谨听着芳姐的话,默念一定要藏好。

西郊废车场,十二点,门口只有一个大棚遮蔽,还不是完全能遮雨,雨顺着漏洞流进,棚上的铁铁皮蓝色已经褪去了一半,锈掉了的花色杂乱无章。

林玉佳只好往柱子的一边挪了挪,也不敢靠上铁柱,上面的锈和着雨水而下,味道刺鼻,周围的地面已经摸不见,常期积留下的灰尘与雨水渗透,不知一脚下去有多少深浅。

一道黑影从里走出,林玉佳只看得见陷了半个鞋底的脚正向她走近,还有急促滴打在伞面的雨声,清脆而响亮。

走近即停,响起的是一阵女声“跟我走吧,”

那人将林玉佳带到了一个类似于仓库的地方,她将伞收了收,抽入了钥匙,门开现出另外几个人不像是资方的人,更像是同林玉佳一般的。

林玉佳四下打量,正转身对上了刚接她的女人,穿了一身西装,头发很短,类似寸头,但眼神凌厉,刚一对眼,她便生出恐惧之感,急忙闪开。

“不懂规矩吗?别到处看,说得就是你,”林玉佳一振。

“既然人到齐了。那就开始了。”她使唤着她旁边的侍卫,递上前了一台小型机器,上面写的什么林玉佳全都看不明白。

他们把机器置于地上,换位占到机器面前扫描,一道绿光从头部一直扫描到脚下,前两个都没有什么异样,到第三个,机器响了,女人从她的裤袋里掏出了手机,侍卫一把将手机扔进了处理器,销毁地一干二净。

林玉佳心理忐忑,她害怕芳姐的手机也会被没收。颤颤地走向前,她忽意识到什么芳姐从来只会让她放心,她又改了颤,稳稳地走向前。

毫不意外地,机器响了。她没有从包里将手机拿出来,而是把手抽出,晃了晃手键,她就想赌一赌。

“把你的手链摘下来,不许带,”不等林玉佳动手,手链已被强行取下。

“芳姐没告诉你吗?她还给我打过招呼,说你挺乖的,第一次就算了。”女人后方那个一直没有发过言的男人开口,林玉佳身旁的人才恭敬退了下去。

从头到尾,林玉佳只知道他们给了她们很多糖果,让她们运送到指定地点,其他一概不知,今晚还要在仓库里过一夜。

凌晨两点。

林玉佳从床辅上起身,出了房间门,就有两个人守在门口,虽然夜已经很深,但他们警惕性依旧高,没有疲倦的意思。林玉佳小心走上前,询问,“大哥,请问洗手间在哪儿?”

他们也不说话,其中一个带着林玉佳往外走。

厕所就是一个单独的房子,也不算房子,就是户外的临时卫生间,墙上有几块瓷砖,头顶上用的是一大片的铁皮,一只老式灯泡吊在墙角照明。

林玉佳谨慎地把门落锁,往周围打量,确保无虞后才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长按开机键。幸亏开机没有声音,也没有密码,通讯录里有一个电话,没有备注,她果断打了出去,又立刻挂掉,退出通话,改为发短信,

“西郊废汽车场,来人有十**个。东西都在糖果里,芳姐。救我,”点击发送。

“咚——咚——”门外的男人敲着门,催促着。

林玉佳抖着腿,等待着,眼睛瞄了瞄门,又注视着手机。

“现在你出门左边那条道,一直往前,看到一片被砍过的工业林,往里走,山丘背后有条小路。一直走,找机会溜掉。“长按,删除。

林玉佳迅速把手机揣进衣袋里,按了按冲水箱,打开了门,一见便是催促她的男人,她一改焦急为报怨,“不知道女生上厕所很麻烦吗?催什么催,烦死了。”

男人低下了头,不语,却依旧半步不移,根本没有机会逃脱。

五点,房间的门被打开。“起床了,起床吃早饭了,准备准备,马上走了!”几个人揉了揉眼睛,不自愿地爬了起来

“吃饭呢,你去哪呢?”,林玉佳卖笑,“我去上厕所,你们先吃着。”

昨天的守的人不在,林玉佳拼命地跑,拼命地跑。边跑边把手机开机,输入着手机里没有存过的号码,她脸上带着焦急,一直跑一直跑,听到了警笛的声音。

后面的人一直追啊,一直追。她回头望,还没追上,又继续跑,“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她慢了下来,笑着,眼里挤出了眼泪。江烛之不是说过的吗?我打他就接。可是可是,她明明准备帮芳姐这个忙以后就告诉他,她真的很喜欢他。

林玉佳在社会上游荡的时间不短,比同龄人成熟一些,可她才15岁,15岁怎么受得了啊……

芳姐:“佳佳!佳佳!佳佳你在哪里?”,林芳穿着警服在废汽车场里疯狂寻找着那个林玉佳的踪迹。犯罪分子己经伏诛,其余人也没有混淆视野,但就是没有找到林玉佳的身影,电话一直打不通,她一直寻找着,找着。

工业林的树桩旁,女孩不怎么安详的躺着,眼睛闭上了,眼角的泪始终挂在原处,没有掉下,躺在血泊之中,却始终含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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